每次虞晚晚要離開紫竹苑的時候,就是謝一念笑容鎖住的時候。
新一輪黑暗周又要來臨,好在還有周末這個盼頭。
「晚晚住在哪裡?」那日離開紫竹苑的時候,老太太慈祥的看著那姑娘。
「京大的公寓。」她帶著笑容,多少的有點心虛。
「畢業留京嗎?」老太太眼睛盯著她。
八十多的人了,神采奕奕,周身的文藝氣質,讓她歲月沉澱的韻致和睿智里,美人依舊。
一旁的江心笑意吟吟,只微笑,不說話。
虞晚晚沒有猶豫,一個「留」字,說得乾脆利落。
老太太唇角帶了笑意,點了點頭:「論文答辯完就得離校了吧,家不在這,總得提前找個落腳的地兒。」
虞晚晚點了點頭,不知道老太太說這話的意思,只含糊應了聲「嗯,在找房子呢。」
「這事,交給我孫子就行,你工作單位定哪了,告訴我,我讓他就近給你辦妥。別去租那些地下室了,你這細皮嫩肉的也住不慣。」
「真不用麻煩。」虞晚晚還是很感激這個慈祥卻難掩清冷傲氣的地道京城貴族老太太。
謝廳南全家老皇城根,祖祖輩輩紮根在京城。
「這有什麼麻煩的,」老太太笑了笑:「不收你租金,你平時多來陪陪一念,給我唱些愛聽的曲兒,就當房租了,覺得怎麼樣?」
老太太是看中自己的才藝了。
虞晚晚沒接著點頭,眼角的餘光,望向了在一旁堆笑卻沒說話的江心。
江心捕捉了那道目光。她發現,這小姑娘,比大她兩歲的謝囡囡處事都圓滑。
明明和謝廳南雙宿雙飛,愣是配合著老太太演了出畢業租房的戲碼。
相當可以。
她適時接了話:「晚晚,老太太真是很疼你。這樣,老太太一年在京城的時間也就是春天和過年。
謝家有專門的戲園,我會不定期組織活動,很歡迎你這樣有才藝的年輕血液加入,和囡囡、一念一起來玩?」
虞晚晚放心的點了頭。
她不想給謝廳南惹任何麻煩。
在謝家長輩面前與他捆綁在一起的話題,她都會小心翼翼,等著謝家人的點頭。
說者無意,老太太說的是孫子,卻沒具體說哪個孫子。
在一旁假意送客的席曼珠,心裡不是滋味的很。
她本能帶入的就是謝御南。
老太太居然讓謝御南親自給她安排住的地方?她第一反應就是兩人要同居了。
憋屈的不行的時候,她給譚曉松去了電話。
譚曉松正在準備在京城舉辦的某電影節盛典。
她是GG商之一。
友情贊助了走紅毯女星的全套珠寶,不過,僅限於一線以上。
這是她對TX珠寶的定位,只走高端和私訂,和她本人骨子裡的天生傲氣,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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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曉鬆手里那到的一線女星名單,赫然便有「林茵」的名字。
她默默地燃著煙,盯了那個名字好久。
林茵的後台就是萬町資本,和那個萬町文娛的小虞董。
能把林茵穩扶到一線,單靠那個校門還沒出的虞晚晚?
可譚曉松不得不承認,在emba上課時,一開始那些大佬們看虞晚晚時,都是從上往下的,帶著傲慢的俯視。
如今,那姑娘拿到了法國頂奢的長期約,讓非遺文化揚眉吐氣,還接二連三拿下了京市的重磅節目,名導的定製爆款電影。
大佬們眼看著語氣就變了,一口一個小虞董,目光也成了從下往上,帶了欣賞的仰視。
你不得不承認,資本和實力碰撞在一起,就叫頂流。
連譚曉松的名媛光芒,都絲毫鎮不住大佬對那個小姑娘的熱情。
譚曉松突然感覺到了指腹傳來的灼燒感,想的入神,煙都燃到了手指處。
她冷臉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仔細用消毒濕巾清理手指的時候,電話響了。
來電人:蠢女人。
她唇角勾了勾,接了起來:「大嫂,怎麼有時間給我電話?」
「曉松,有時間出來喝個咖啡嗎?」
譚曉松眼皮掀了下:「不好意思,要準備明天的電影盛典。大嫂有事就直說。」
席曼珠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沉默著,直到那邊譚曉松詢問,她開口:
「做個交易如何?」
譚曉松唇角無聲翹起,挺好,席曼珠的反應速度,比她預想的更快。
她也懶得再裝:「什麼交易?」
「你和虞晚晚故意如何?」
還用問?水火不容,想掐死對方的心都有。
譚曉松笑了:「還不錯,每周上課都見,還算聊得來。」
「信息交換。你給我虞晚晚的,我給你廳南的,如何?」
譚曉松掩住聽筒,輕哼一聲,才重拿回手機:「我考慮考慮,三日給你答覆。」
「好。」
電話掛斷,譚曉松細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摩挲著手機殼。
手機殼上,用拍賣會拍來的珍稀粉鑽,切割成了大小一致的99顆小粉鑽。
再用特殊的工藝,在手機殼上,拼成了「愛」的梵文圖案。
愛,粉色,99,遮不住的桃花意,屬於她和謝廳南的。
人到三十了,女人經不起歲月的折騰,對於他,她勢在必得。
對於席曼珠的主動要求,她已經在心裡答應了。
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要真想查虞晚晚,可比家在華中勢單力薄人又蠢的席曼珠容易太多。
作為長在雲端的名媛,她怎麼可能做這麼low的事呢?
所以,對虞晚晚的一些不利消息,就需要有一個自告奮勇的傳播者。
這個人,就是席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