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如果,你能讓她降落

  冬青樹後的林茵,突然被煙嗆了一下。♨♖ ➅❾ⓢ𝔥ù𝓍.Ćⓞ𝕄 😲😳

  她迅速捂住嘴,把那馬上就要咳出的聲音,生生咽了回去。

  這感覺極不舒服。

  女子漂亮的丹鳳眼尾,馬上便滲出了淚水,臉也因為用力憋著而漲紅。

  那一刻,狼狽不堪。

  停車場的黑色賓利車內,一雙略微狹長的眼睛,正好能透過車窗,看到林茵的位置。

  譚定松其實早就到了。

  不管是名利場還是兄弟情,謝廳南打了招呼的事情,幾位核心子弟們指定會捧場。

  但他記得林茵說過的話,不想再看見他。便識趣的在車裡等著,沒下車。

  他全程看到了林茵的表情變化。

  謝廳南中間也過來了,手裡緊緊牽著古典美人虞晚晚。

  譚定松一直盯著那雙牢牢牽著的手,沉默了好久。

  那一刻,他承認,自己就是那個愛不起的懦夫。從開始就是。

  開機儀式很簡短,虞晚晚露面,作為資本代表,優雅大方的致賀辭。

  「小妞還挺像那麼回事。」馮近堯望向台那抹倩影。

  謝廳南手夾著煙,聞聲,勾唇:「也有你馮總看走眼的時候?」

  「你長眼就行了,我長眼你也不願意啊。」

  「嗯,你配長針眼。」

  「臥槽?廳南你嘚瑟過頭了啊……」

  結束的時候,謝廳南滅了煙,牽了虞晚晚就走。

  「要去哪呀?」虞晚晚被他牽的緊,步調跟不上那大長腿,一時都帶了小跑。

  男人不說話,只一直牽著她,見她走的拉胯,直接抱孩子一樣豎抱在懷裡,徑直到了了一處專門的院落。

  半路上,小姑娘乖乖趴在他肩頭,調侃他:「謝廳南你抱孩子的姿勢天然熟。」

  男人聽了,沒說話,眼中卻有暗色閃過。

  那裡的人顯然認識謝廳南,見人到了,拿了備好的上香的東西,看了眼虞晚晚,眉眼間有看透一切的疏淡:「請隨我來。」

  一路引導著到了一處莊嚴肅靜的地方。

  虞晚晚看著謝廳南取下腕上一直戴著的沉香手串,恭敬遞給了院裡的那位老者,叮囑了幾句,她聽不到。

  然後,男人用那裡的金盆淨手,拿著點好的香,帶著她,走到指定的地方,虔誠跪拜。

  那天的虞晚晚,只知道跟著謝廳南一路行一路拜,至於拜的什麼,男人又和院裡的老者說了什麼,她一無所知。

  問起,謝廳南就會笑著點她腦袋:「這東西說不得,你要真想知道,那就好好跟著我,別有點委屈就哭鼻子抹眼淚,再搞離家出走那一套。」

  離開的時候,老者把那手串取過來,鄭重戴到了虞晚晚手腕上。

  男人漫不經心的說:「戴著玩,不喜歡的話,就扔車裡掛著,能跟著你就行。」

  虞晚晚總覺得那天的謝廳南有些奇怪。

  但如果謝廳南不說,她又總不會問出什麼。

  他向來喜歡不動聲色的去做一些事情,不到最後有結果的時候,他從不喜歡提前說。

  那一天,謝廳南牽手那個小姑娘,虔誠跪拜叩首,唯求兩願:求子,求姻緣。

  他是真心喜歡手裡牽著的那個姑娘,也鐵了心要帶著她,慢慢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里。

  可是,這要走的一步步,對於他和虞晚晚兩個人來說,特別難。

  那時候,為了治癒虞晚晚不孕的身體,他通過朋友,幾乎尋遍了世界上能暖宮活血治不孕的所有的滋補藥品,源源不斷的送到關山教授的實驗室。

  謝廳南從一開始心裡就有數。

  比起身份地位等的差距,他和虞晚晚在一起的最大問題,就是她的不孕。

  這事他藏的嚴實,千叮萬囑周圍人,不允許泄露一點消息出來。

  可這避不過去的事情,哪天突然爆出來,就會是平地一聲驚雷。

  時間匆匆過,林茵卻永遠記得那年的大年初八。

  潭柘寺的鐘聲讓人沉靜。

  看著那即將離開京城,遠行橫店、漠北甚至北歐的車子,她在想,接下來的時光,她會一直在紅毯,在片場,在路上……

  或許這是個很好的契機,她要遠離京城,遠離這裡的人和事。

  這次,是真的要做個了斷了。

  林茵那天在踏上橫店的車之前,短暫和譚定松打了個照面。

  初六那天的吻,就像演了個電視劇般,到底是真實?還是戲劇?誰都不會再提及。

  再相遇,男人看著林茵那張燦若春花的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他們說的那些關於今年他的婚事的話,她都聽到了。

  在林茵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突然叫住她:

  「茵茵,記住,少抽菸,別在任何場合喝醉酒,哪怕有熟人。做明星沒表面那麼光鮮,女孩子家,要處處留心,保護好自己。」

  林茵唇角勾笑:「譚定松你還真是喜歡多管閒事,這事是我爸或男朋友該擔心的,你算什麼呢?」

  男人笑了笑:「什麼也不算。」

  「那就別在我面前礙眼,離我遠點,ok?」

  「那好,茵茵,一路平安。」

  譚定松禮貌微笑,轉身,一步步向自己車方向走。

  開車門的時候,他聽到了後面林茵的聲音。

  她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

  或許她也存了那人會不會不轉身離開,堅定不移走向她的心。

  人總會有私心,帶著不想讓任何人看穿的一點僥倖。

  當林茵看著譚定松說好,直接走的時候,她終於明白。

  她和他之間,那薄的和蟬翼一樣的糾纏,自始至終,只是她一個人的飛蛾撲火。

  不管她多麼熱烈的飛向他,他也會抽刀斷水一般斬斷。

  表面溫情,實則早已看透結果,卻還總會在她退縮的時候,讓她又突然再感受到他的零星的好。

  林茵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謝廳南,你真的是一個雙手沾血的最高明的獵手。

  同樣是兄弟,你連謝廳南那種走出舒適圈,奮力搏一把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在大年初八,聽著潭柘寺的鐘聲,那個颯爽的姑娘林茵,揚起明媚的笑容:

  「譚定松,新婚快樂。我這一拍戲,半年的時間就沒了。再回到京城,說不定就該叫那馮近月一聲譚夫人了。

  愛過你的那個姑娘,是21歲的南城女子林茵。如今,林茵22歲了,她要去追逐自己的夢想了。在這聖心清明的地方,我向天祈願,祝你幸福。」

  林茵輕盈轉身,揚起手臂,輕輕揮別,暖陽下,臉上笑容燦爛而明媚。

  那一天,22歲的林茵,突然覺得,堵在心裡很久的疙瘩,一下子就放下了。

  21歲,她嘗試了愛情的味道。22歲,她及時止損。

  譚定松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睛慢慢的模糊,直到最後,一行清淚,無聲的滑了下來。

  他明白,在這一天,他悄悄藏著的姑娘,已經對他失望透頂,對他再也沒有一絲愛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