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習慣
德誠真人和善正真人原本是想在客棧里，好好修煉調整兩日。
現在聽施小六和施澤蘭說的事情後，他們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還是出了客棧門。
他們信步閒遊中，還是會去看經過人身上的氣息。
他們走了半個城，都沒有發現身上氣息雜亂的人，兩人安心了許多。
此城安然無恙，他們決定明天早上出發，只是因為他們四人徒步引來許多好奇的猜想。
德誠真人決定去買一輛驢車，善正真人問他：「你願意駕駛驢車趕路？」
「有小六兩人在，我們兩人也可以鬆散一些日子。」
善正真人一下子明白德誠真人的意思，他們這是想放飛兩個小的意思。
德誠真人看到善正真人面上遲疑神情，不悅道：「你之前勸我對待小六要狠心一些，你現在怎麼這般的兒女情長？」
善正真人轉頭往客棧方向走去，德誠真人跟著轉了身，兩人走近客棧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他們感覺到一處院子裡有妖氣，便用神識往內里看了看，看到院子裡一個白狐正在悲切的哭泣。
兩人同時想到早上聽人說過的事情，他們轉頭回到客棧，問東家：「東家，我們剛剛經過一處院子，聽到裡面有人哭得傷心。」
東家聽他們的話，同時嘆一聲：「那是林家的媳婦，林家小子病了多年，娶了這個媳婦沖喜後，身體也好了幾年。
只是前些日子，這個媳婦回娘家一趟，他在家裡受了寒，不等婦人回來，他就病得起不來了。
他是去得痛快，他的婦人卻過不了這一關，想起他就要哭一回。」
東家話里話外都帶有一種同情神情，德誠真人又有些好奇道：「婦人娘家距離夫家很遠嗎？」
「遠啊，在山裡面。當初婦人嫁過來的時候，除了身上穿的衣裳，都不曾有別的東西。」
德誠真人和善正真人覺得晚上要出門一趟，隔著一堵院牆一堵院子門，他們也擔心會看不清楚一些事情。
晚上，德誠真人和善正真人商量後，決定帶上施小六和施澤蘭。
他們四人出現在林家的院子裡，婦人面上沒有詫異的神情，她上午見了施小六和施澤蘭一面後，心裡就有了準備。
她衝著他們四人道：「我沒有做過害人的事情，我只是來報他上世救我的恩德。」
德誠真人打量她後，嘆息道：「你修煉成人身不容易，如今又陷在情劫中。
你如此這般，遲早會維持不住人形。」
「你報恩，也不用嫁給他啊。」
林家婦人聽施澤蘭的話，嚷嚷：「我只有嫁給他，才能報得他上一世救我的恩情。」
施澤蘭看了看眼前的小院，看了看顫抖的婦人，既然她不悔，施澤蘭自是不會多事。
德城真人一行人轉身要走了，林家婦人跪下來拜倒：「還請道君給我指一條明道。」
「你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不必再問旁人要意見。」
德城真人一行人回到客棧，還能隱約聽見林家婦人哀哀哭聲。
第二日，德誠真人一行人結帳出了客棧，聽人說，林家婦人早上和鄰居們說，她要回娘家一些日子。
他們出城後，看到在路邊候著的林家婦人。
德誠真人頓時冷笑了起來，看著上前來的林家婦人道：「我們昨晚是日行一善。」
林家婦人停了下來，她看出來德誠真人眼裡的冷意，也看到善正真人眼裡的淡漠，施小六和籬澤蘭只覺得她不聰明。
她的修為已經倒退這麼多，重歸山林，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林家婦人顫抖著望著德城真人一行人遠去，她想過要來碰一碰機緣，結果她碰到了一堵冰冷的牆。
他們走到荒無人煙的道上，德誠真人取出紙馬吹一口氣，馬兒鳴叫一聲。
施小六和施澤蘭伸手撫了撫馬身，感覺到它身上還帶有一股暖意。
善正真人則是準備了馬車，他們套好馬車後，施小六坐在前面駕駛馬車。
施澤蘭最初陪兩位長輩們坐在車廂里，車廂外風很大，車廂內，卻溫暖如春。
施澤蘭打坐一會後，主動掀起車簾去了馬車前面，她和施小六坐在車架上面。
一路走，天地越發茫芒，前路看不到人，後路也無來人。
天地茫茫間，只有他們一行四人。
施澤蘭突然想起前世了，高三寒假，父親在雪地上寫下她的名字，祝願她高考有好的成績，有遠大的前程。
她的母親在雪地里笑著，在她眼裡，只看到父親母親相處的融洽，卻不知道，他們其實只是在她面前演了一齣戲。
高考後，父母離婚，表明因為她的原因，兩人的婚姻才堅持到她高考後。
施小六回頭看到施澤蘭茫然的眼神：「蘭姐兒，你在想什麼？」
施澤蘭回神過來：「那狐狸精也不知道會不會不適應山林的生活。」
「她都修成人形了，只要不掛念世間的繁華，自是會習慣山林的日子。」
施澤蘭點了點頭，她後來也習慣了父親母親的分開，習慣他們各有新家，各自生了新的兒女，還有對她越來越平淡的關切聲音。
「小六，你有沒有想過回家後，你阿爹阿娘年老的事情？」
「想過，我要好好修煉，我要趕在他們完全衰老之前歸家。」
施澤蘭對施小六說：「我阿爹阿娘也不知道幾時歸來？
也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帶弟妹們一起回來。」
「蘭姐兒，修仙的人，夫妻不是那麼容易有孩子的。」
「小六，我總覺得他們在別處生活，只是尋不到歸家的路。」
車廂里，德誠真人傳聲給善正真人：「憑你小師弟的本事，他不會被困這麼多年，一定是出了的事情。」
「北辰不是無情人，只要有機會，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回宗門。」
「宗門的人，說蘭姐兒是最幸福的孩子，得了你師父和師兄弟們的真心對待，我卻覺得蘭姐兒只是太過懂事了一些。」
善正真人笑了笑：「修仙的人，太過多情，反而不是什麼美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