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相信你皇阿瑪此刻估計是求之不得的想著跟我們和談,只不過他好面子,強撐著而已。→」張瑞笑了笑說道。
「你憑什麼認為我皇阿瑪會這麼想。」在張瑞方才的一通話中回過神來的愛新覺羅永琪倔犟的應了一句。
「你真以為你大清的處境很好嗎?如今四川、河南天災人禍,雲南、貴州也有人在起義反你們大清,緬甸對雲南又是虎視眈眈,邊境不安。而甘肅那邊更是不太平,聽聞那邊的回人可是四處屠殺,攻破了數座城池,大有立國之勢。」張瑞一一說道。
「準噶爾那邊,你們的確是差不多平定。蒙古諸部也被烏雅兆惠對準噶爾的屠殺給震懾住了。你大清如果繼續是遍地戰火,待平定準噶爾的大軍撤回來後,蒙古諸部又還能平靜多久?」
張瑞的話讓愛新覺羅永琪倍感震驚,他知道朝廷如今是多事之秋,卻沒想到大清國事竟然已困難如斯。
而更讓愛新覺羅永琪感到害怕的是,張瑞竟然對朝廷的事情了解得如此透測,甚至都可以把朝廷如今所面臨的困境如數家珍一般的說出來。
但是相比之下,他愛新覺羅永琪對於張瑞這邊的了解卻不是很多。→
愛新覺羅永琪只是知道的主要事,大概只有安南入侵廣西這事。他們反賊為了守住兩廣之地,只得出兵與安南打。
他們也正是知道安南要入侵廣西,反賊要與之交戰,所以他們才想盡辦法拖住反賊主力在這裡,準備利用安南入侵對反賊占領的地區進行破壞,從而消弱反賊的實力。
不過,事情似乎有些事與願違。
愛新覺羅永琪怎麼都想不到,一夜營嘯下來,他們敗得如此慘烈。
誠然,反賊這邊是不太平。但是,他們大清也不見得就太平了。
如今大家都是亂做一團,也就別老大笑老二了。
在滿清看來,雖然剿匪軍的實力看起來是很強,但終究是新起的勢力,底蘊不深,雙線作戰對它造成致命的危害。
這也是滿清為什麼強忍著缺乏軍糧的情況下也要與剿匪軍對持下去的原因。
但是,剿匪軍的情況不好,滿清的情況也不見得就好到哪裡去。如果兩個巨頭繼續說這樣對持下去,慢慢的只能讓身後的起來「小蝦米」給吞噬掉。
如今,唯有雙方暫時停下手來,騰出時間去應付那些「瑣事」,才符合雙方的利益。→
不然,就算清軍真能利用新起勢力的弱點來擊敗了剿匪軍了。它也不見得就還能平定整個亂成一團的天下。
要知道,此時的絕大部分滿人早已失去了在關外時的英勇。甚至絕大部分的滿洲兵連上戰場的勇氣都已經失去了,還如何面對那時候起來的各方勢力?
這些問題別人或者會看不到,但乾隆肯定能看得到。畢竟他參加檢閱兵馬時,可都是大失所望。
「那你想怎麼樣?」愛新覺羅永琪問道。
「很簡單,大家罷手和談。」張瑞回答道。
「怎樣和談法?」即使愛新覺羅永琪知道他這麼一問可能會惹得朝堂上非議,但是他依舊是出言相問。
畢竟張瑞所說的事的確在理。沒有理由兩個老虎因為相互對視,就得讓身後的「小蝦米」給啃個乾淨。
朝廷要的是江山。
如果江山都沒了,就算眼前這些反賊死光又如何。
而且,這些反賊比起那些只懂得四處流竄作亂的賊寇更懂得經營地方。如此,就算他日朝廷平定了他們,地方上損失也不會太大。
「很簡單,我們可以先定一個小目標,比如雙方都把各自的兵線撤出百里以外,三年之內雙方不得動手開戰。」張瑞說道。
「那麼領土呢?」愛新覺羅永琪繼續問道。
「以你我雙方所占領的土地為劃分。」張瑞回答道。
「你們現在占領了多少地方了?」愛新覺羅永琪不由得皺了皺眉問道。
畢竟這話一出,幾乎等同於在賣國。
這時,張瑞到一旁的案桌處抽出來一張簡略的地圖,隨後又拿起來了在案桌處放著的碳筆對著地圖圈作一通。緊接著便命人拿到愛新覺羅永琪面前展開給他觀看。
此時,愛新覺羅永琪定神一看。
只見地圖上的兩廣兩湖、福建浙江、前江南省(江西、安徽、江蘇)以及他們的「聖祖」康熙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底的台灣,甚至連河南的駐馬店跟周口也都被囊括其中。
可以說,整個帝國最為富庶的幾個地方都被張瑞畫入了其中。
如果沒見過這個地圖,愛新覺羅永琪還只是在意識層面上知道剿匪軍的強大。但是在親眼直面了這地圖之後,愛新覺羅永琪這時更為直觀的感受到了剿匪軍勢力之強。
突然間,愛新覺羅永琪感覺自己有口氣實在難以舒緩。
的確,這些地方都是帝國為繁華富庶之地。足以讓一個鄉下小子想要偏安一方,享受榮華富貴了。
「但是,地,我們已經丟失了,場子能不找回來嗎?給我們等著。」愛新覺羅永琪在心中默默地緊握著拳頭,惡狠狠的念道。
「你這地劃得不對吧?駐馬店跟周口這兩個地方什麼時候被你們占領了?」愛新覺羅永琪指著存在疑問的地方開口說道。
「我是一個有強迫症的人,我見不得我土地上有一個大的缺口。所以這些地方是要你們讓出來給我的。」雖然有些強取豪奪的意思,但是張瑞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對的說道。
「你這也太無恥了,你有什麼病症就去看大夫。這兩個地方的土地這麼大,你說讓給你就讓給你了?」原本就處於暴躁狀態的愛新覺羅永琪,再也忍受不到心中的怒氣,怒吼了起來。
「你是還想要打?」張瑞一臉平靜,淡淡的說道。
一句一語雙關的話,卻瞬間讓愛新覺羅永琪明白了自己如今所面對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