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像地獄一樣過去,長青的生活猶如在水深火熱之中煎熬。
但話說回來,這樣的磨練也並非全無好處。
瞧他胳膊上的肌肉,逐漸隆起,活脫脫就像一個將近九歲的小野人。
這木劍嘛,起初重得跟座山似的,現在長青耍起來越來越得心應手。
揮劍的速度變快了,練劍的時間也縮短了不少,雖然練完之後還是一副被榨乾的樣子,但總體情況已經好了不少。
光陰就像流水一樣匆匆流逝,三個月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這天清晨,長青睜開眼睛,心裡還是沒能感受到靈氣的存在,這讓他有些泄氣。
他拿起木劍開始練劍,這三個月來,他的劍術越發純熟,半天就能練完。
玉玲瓏偶爾會跟他切磋劍術,雖然每次他都輸得很慘,但玉玲瓏的劍術精妙絕倫,讓他在失敗中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半個月前,玉玲瓏還對他說,他的劍術已經堪比絕頂武人了,距離武宗只差一步之遙。
這讓長青覺得,自己的努力終於開始看到了回報。
晚上,長青拖著被玉玲瓏戳得淤青滿身的身體在草坪上運轉功法恢復傷勢。
這時,他突然心生疑惑:「為什麼我受了傷,一運轉青天捻清訣就恢復得那麼快呢?」
帶著這個疑問,他集中精神,仔細感受自己的身體。
隨著他默念青天捻清訣,他感覺到一種溫和的能量正在緩緩滋養著傷處。
長青越發好奇,開始追尋這能量的源頭。
「嗯?毛孔?」他驚訝地發現,這種溫和的能量似乎是被青天捻清訣強行從外界吸入。
雖看不見,但卻能隱約感覺到。
「這不會就是所謂的靈氣吧?通體透明,宛如無物,難怪這麼難以感應到。」
長青心中一喜,但他強忍住激動,不想因為情緒波動而打破這份奇妙的感覺。
他繼續感受著靈氣的溫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這種能量的了解越來越深。
淤青在靈氣的滋養下漸漸散去,身體不再吸納靈氣,但靈氣仍然凝聚在周圍。
此時的長青並不知道,屋內的趙爺爺和玉玲瓏都突然睜開了眼睛,隔著牆看向窗外,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長青嘗試著將心念放於掌心,試圖捕捉這種能量。
沒想到他強行捕捉之下,那原本虛無縹緲的靈氣突然變得炙熱起來,仿佛燒的通紅的木炭一般,將他的手心燙得鮮血淋漓。
長青強忍著疼痛沒有叫出聲來,連忙使用青天捻清訣恢復傷勢。
「這東西真是個雙刃劍啊!」長青後怕地想道,「怪不得叫綢繆境呢!」
靈氣如果沒有「青天捻清訣」就這麼直接引入體內,那不得把人燙熟。
他對青天捻清訣的強大感到驚嘆,即使不修道,也能強行吸納天地靈氣為己用。
同時,他也對妖族肉身有了新的認識。
停下法訣的念誦後,長青仍然能通過皮膚感覺到那繞身的靈氣。他伸了個懶腰,躺在草地上,讓緊繃、焦躁的心情漸漸舒緩下來。近三個月沒有休息的他,這時困意突然襲來,輕輕地閉上眼睛,呼吸逐漸放慢,正式進入夢鄉。
趙爺爺從屋內走出,抱起熟睡的長青,走進屋內將他放在床上。看著長青那年少卻布滿疲憊的臉龐、小手上布滿的薄繭、以及那還未癒合的傷口,他不由得輕嘆一聲:「我這般做,真的對嗎?」
一覺睡到將近中午,趙爺爺和玉玲瓏並沒有叫醒長青,讓他好好睡了個懶覺。
長青打著哈欠走出門外,打了些水洗了把臉,然後走進雞窩查看那顆石蛋。
石蛋仍然沒有任何反應,長青撇了撇嘴,想起了前段時間的事情。
前些天,他把這石蛋當球踢,結果被趙爺爺撞了個正著,結果吃了好多個板栗。
趙爺爺還告訴他,這石蛋是和他同一天出生的,算是他的「兄弟」。
聽得長青目瞪口呆。
後來,長青看石蛋很多天都沒有任何反應,就懷疑這蛋是不是已經臭了,於是想敲開看看。
結果這石蛋真的和石頭一樣堅硬得一批,他又被趙爺爺撞見,結果又是一頓板栗吃到飽。
現在長青已經放棄了,就把石蛋放在雞窩裡,看看多孵化孵化,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
今天趙爺爺和玉玲瓏正在做一些手工品,看來又要出去坊市買生活用品了。長青也閒不下來,開始製作肥皂。他加了好幾種味道進去,都是用林中散發著奇香的花草做的。
做完這一切已經天黑了,吃飯時玉玲瓏仿佛看穿了長青的想法,先開口道:「長青啊,你感靈之後是不是好奇怎麼進入淬皮境啊?」
長青點了點頭。
玉玲瓏狡黠地一笑,說:「其實你已經領略過淬皮的修煉方法了。」
「不會是……」長青想起那日試圖強行抓取靈氣時被反噬的痛楚,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哎!對,就是你想的那樣。」玉玲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淬皮不像感靈那麼耗時,通常需要將全身皮膚用靈氣淬鍊九次,適應了靈氣,就可以進入強筋階段。」
「大多數人會使用會使皮膚麻痹的藥草混合快速恢復的靈草,塗抹全身進行淬皮。」
「不過,你連揮劍上千次的痛苦都承受下來了,我想這淬鍊皮膚的苦楚應該難不倒你。」玉玲瓏看了看長青肯定的說著。
長青嘴角抽搐,弱弱地問:「玲瓏姐,我能不能選用那種混合藥草進行淬皮啊?」
「不行!」玉玲瓏果斷拒絕,「那種草得用金子買,超級貴,咱買不起!」
長青臉色頓時發黑,覺得今天的飯菜都沒有味道了。
晚上,離石屋很遠的地方傳來了陣陣慘叫聲,聲音極其瘮人,聽得叢林中的妖族都縮了縮脖子。
而玉玲瓏則是將頭埋進被窩,隱隱傳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一晚過去,長青只完成了全身的三分之一淬皮,看來要達到強筋階段,還得一個月的時間。
第二天練完劍後,玉玲瓏告訴他,一會皎蒼和袁川會來陪他修煉,讓他去森林外等著。
數月不見,袁川和皎蒼的體型大了一圈。
長青能感覺到皎蒼已經引靈氣入體了,直接跳過了綢繆境。
而袁川雖然也在綢繆境,但已經到了第五階強骨。長青不禁感慨:「人比妖,氣死人啊!」
和皎蒼先練習速度,皎蒼的種族以速度著稱。
皎蒼追著長青和袁川跑,一看見他們有鬆懈的跡象,就大聲吼叫,作勢要咬。
長青只得咬牙堅持,袁川相對輕鬆一些。
不過一個時辰後,兩人的雙腿像是灌了鉛,再也跑不動了,紛紛摔倒在地。皎蒼這才放棄追趕,也坐在一旁休息。
接下來是和袁川練習戰鬥。
因為太過輕敵,長青被揍得鼻青臉腫。
他忍不住罵道:「這猴子手太黑了,專挑臉打!」
結果又是一場毒打,但明顯是收了手的。袁川還輕微地諷刺了下長青,這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長青靈機一動,驟然間將沉重的木劍拋給袁川。
袁川伸手想要接住,卻被那重量一扯,險些倒地。
長青趁機上前扭打起來。
皎蒼則在一旁拱火。
最後兩人臉上都布滿了淤青。
良久之後,或許是罵累了,三人躺在草地上相視而笑。
長青不由得感慨:「原來妖族並不都是電視劇中描繪的那些邪惡之輩啊。」
晚上分別後,長青打坐默念法訣,臉上的淤青又很快消散。
他不禁鬱悶地想:「難道自己真的是天生挨打的命?」
隨即臉色發黑,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