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團隊聽聞,長青不僅擅毒。還有雲清寒撐腰,還能喚來外門大長老做靠山,還有恐怖的陣法,這些人只得將念頭掐滅。
不過仍沒有放棄,買來不少綠牛,閉門自己研究,企圖搞清綠牛的配方。
這件事也暫時告一段落。
長青自然也不怕秘方泄露,因為綠牛中的一種藥物,在綠牛中作用至關重要,而這種藥物是讓煉丹師、藥師想像不到的方式,生物合成出來的,並沒記錄在藥典中,自無法查起。
這還要得虧前世的記憶,自己偶然間發現這個世界的一種蟲子體內分泌的生物酮體,功效類似於腎上腺素,所以長青便直接拿來用了,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了解此事,長青並沒有放鬆下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了。
那一日突破完『任脈』之後,長青突然發現,自己作為人的七種感情,猶如火山般爆發,要將自己燃燒殆盡,一時間竟難以控制。
七種情緒不斷輪轉,這種心緒上的痛苦,極為難熬,長青頗為無奈,但也只能硬扛。
心緒流轉,度日如年,直到半天后長青才得以脫險。
每次一想到那日的那種感覺,長青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猶如噩夢。
七情之力並不是要掌控長青的意志,而是對長青的思想加以影響。
雖然能保持清醒,但在不同情緒的影響下,意識會被誘導一般,做出最符合那種情緒的事情。
這麼做不太符合本心,隱患太多,長青不喜。
長青這幾日,便在打坐中度過,不斷思索著這七情源自何處。
起初長青還以為是自己過多的貪戀凡塵,導致生出這麼多七情之力,積壓之下,形成這般威力。
這一日長青結束打坐,思索無果,來到宗門的藏書峰,沉浸在書海之中,試圖看看書中有沒有相似的情況。
又是數天過去,長青窩在樓中一個小角落中孜孜不倦地翻看著書籍,可這數日來,只是了解到,修行中人,只有一個類似於【紅塵劫】的劫數,需要去紅塵凡間去爭渡。
可長青卻還是搖搖頭,紅塵劫卻是對七情六慾的一種看破、看淡,而且只發生在實力極高的時候,與自己的情況相比,雖相似、但不盡相同,自己的只是人之七情突然爆發,影響心靈,並未涉及六欲。
長青剛升起的希望火苗,又熄滅了下去。心情隱隱有些煩躁。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長青席地而坐,運轉青天捻清訣,開始恢復精神。
「嗯!?」
長青剛閉上的眼眸陡然睜開,有些驚疑不定,似乎是不確定,長青再度運轉青天捻清訣。
心訣剛一運轉,長青便猛然站起身,滿臉的不敢置信。
【青天捻清訣】是長青在這個世界母親所留,極為神秘,效果也十分強大,不輸於長青迄今為止見過的所有心訣。
自從七情這事之後,長青懷疑過所有的事情,但唯獨沒有懷疑過這心訣。
可現在長青在精神消耗極大的情況下,運轉此法,心法沿著特定血脈軌跡流轉,在途經大腦時,長青猛然發覺,自己本來已經消退差不多七情,有了明顯壯大。
長青有些傻眼,這可如何是好,自己的根基皆是建立在此訣之上,長青從藏書峰離去,回到住處,皎蒼仍在睡覺,流著哈喇子。
長青神色有些凝重,拿出趙爺爺所翻譯的青天捻清訣的粗製書籍,慢慢翻看,書本上的心訣長青只練到大半,後面的自己如今實力不足,無法強行運轉起來,後面的內容恐怕得到了辟海境前後才能學習。
趙爺爺翻譯的這本已經快被長青翻爛記熟。
長青將母親留給自己,沒有翻譯過的原書拿出。
長青看著燙金的書本,神色鄭重,還有些許猶豫,此番決定甚至會破壞長青良久以來的淡然心境,也會讓長青的是非觀徹底顛覆,如果連至信之人都不敢相信,長青不知還能相信誰。
良久,長青一咬牙,逼出一滴精血滴上書本。
一瞬間,書本光華流動,散發著青金色的氤氳之氣,默默甄別著這滴精血的氣息,以及實力。
長青是第一次這麼做,他想到了一些關鍵,想到了當初趙爺爺將翻譯好的書籍交給自己時的表情。
當時長青就覺得十分奇怪,現在想來,那表情竟透露著兩分怪異和三分心虛。
青天捻清訣的原書,光華漸漸收斂,前幾頁上原本奧妙的文字,也能被長青看懂。
長青不斷對照著,良久之後,長青將兩本書合上,幽幽一嘆,心中略微有些沉重。
『果然~』長青好像泄氣的氣球一般,癱坐在地。
趙爺爺翻譯的那本並沒有刪減,反而增加了一些什麼,其中有幾處正是增加了青天捻清訣流經大腦血脈時,對情感方面的增強。
還多了好幾處似乎無關緊要的運行路徑,暫時不知道有什麼效果。
長青的心情仿佛跌落到谷底,身軀不再挺直,反而像是抽走了精氣神一般,搖搖晃晃來到躺椅上,失神的望向天空,嘴中喃喃道:
「趙爺爺,這又是為何.....」
此刻趙爺爺在長青的心中不再像是教書先生一般開朗和藹的老者,而是將身影隱藏在黑暗之中,心機極深的幕後之人。
趙爺爺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還能相信他嗎?」
長青心中的只剩下迷茫,長青感覺有些累,緩緩睡去,不時緊皺眉頭,是噩夢。
在長青無意識之中,腦海中的七情又開始迅速地壯大。
夢境中,長青深處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周圍不斷閃爍著過往,那是自己、趙爺爺、玉玲瓏那溫馨的相處時光。
可長青卻發現,兩人身上仿佛布滿了迷霧,看不清表情,畫面閃動,來到自己中毒將死的那天,那道身影化作天穹的那刻,趙爺爺想用力量將長青體內的傷勢穩定,卻被長青阻止。
「趙爺爺,你救我,是因為我還有用?還是真的關心我?」趙爺爺的人影定格,再無動作。
「我看不清,我看不清你,看不清這層迷霧,看不見那一角真相!」長青看著老者的眼眸喃喃說道。
趙爺爺的人影仍沒有動作。長青知道這是夢,心中積鬱。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們嗎?」
長青問出心底最深處疑問,這話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這時仿佛感應到長青發問一般,躺椅上長青懷中,那臨近心口的位置,趙爺爺所寫的書籍,金色流光一閃,沒入長青腦海。
趙爺爺的人影也在這一瞬間活過來一般,看著懷中的長青,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輕揉了揉長青腦袋,輕聲說道:
「少主!真相在未來,是否有那般實力,獲取知曉真相的資格,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無關任何人。」
長青還未說話,夢境便開始破碎,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開來,長青只隱隱聽到趙爺爺的呢喃聲:
「他們的路走錯了,走的太遠,錯的太多,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