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皇宮後,長青便一直走在隊伍最前方,神色凝重。
遠在後方虞清溪看著最前方的黑色身影,滿頭霧水,這五大供奉都被長青解決了,現在的興陽國內應該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長青。
從昨晚大軍進城開始,長青一直警惕著什麼,這樣的行為讓虞清溪感到奇怪。
便沒有遵守與長青的約定,一直在大軍前方,時刻關注長青的動向。
等到長青走到皇帝寢宮外時,天空已經大亮。
長青並未讓起義軍將士將寢宮包圍,反而獨自一人上前,表情越發凝重,他感應到皇帝寢宮內有著數十名普通人的氣息。
但,有一個卻是例外。
那人沒有掩飾自身的氣息,氣息外露帶著嗜血和狂暴向著門外翻卷而出。
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氣息中更是帶著一種威壓,向著長青湧來,長青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
他也想看看對方是什麼情況,威壓很強,附近的士兵不少都被這威壓,壓迫到吐血。
長青冷哼一聲,也未躲避,只是抬起手一劍斬出,籠罩在起義軍兵士身上的威壓消散無形,在這一擊讓寢宮內的那人有些意外。
緊接著一股更大的威壓向著長青襲來,長青仍舊是一劍,威壓消失後,雙方就這樣對峙著,屋內許久再沒有動靜。
正當長青想著要不要打進去之時,寢宮的門打開,那數十人率先走了出來,不過面色鐵灰,看起來受到了驚嚇。
從衣著上來看,是興陽國官服,其中有幾個身著統帥軍裝,怕是那入城不久的四方軍統帥。
這些人都是朝堂的官員。
再向內望去,只見奢華的寢宮內的地板上,有著幾具淌著血的屍體,血液還在流動,明顯是剛被殺不久。
那些官員看著外面的大軍,眼神一下亮起,可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又變得驚恐起來,沒有出聲。
待官員全部出來,裡面一個宦官尖細的聲音響起:
「萬歲駕臨,你們這些肖小,還不跪下迎接萬歲?」。
聲音結束,從門內走出一人,身穿黑色龍袍,頭戴金冠,而立的年紀,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嚴而神聖的氣勢。
但他的臉龐極為滲人,臉上帶著紅黑色的傷疤,紅色的瞳孔,帶著邪意,目光掃視著外面的軍隊,怪笑一聲。
興陽國皇帝------黎清河。
皇帝目光每掃視一人,每個人都感覺仿佛被惡鬼盯上一般,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兵士們紛紛打起了寒戰,那黑色皇袍襯托下,皇帝猶如妖魔一般。
這時黎清河罵了聲:「五個廢物,拿了那麼好的東西,都沒擋住這些人!」
他說的是五個大供奉。
這時後方傳來了虞清溪顫抖的聲音:「皇兄,這真的是你嗎?你怎會變成這副樣子?」
黎清河眼睛看向虞清溪哈哈大笑起來:「這副樣子?這又是哪種樣子?就算變成此番模樣,我仍舊是興陽國的皇。」
「倒是你,領民起義,攻進皇城已是死罪,改換母姓是為叛族,現在更是派兵圍了皇宮,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四惡俱全之徒,應當如何?」
虞清溪也從黎清河相貌中緩過神來,冷靜反駁:
「我此般做法是為何?是為了興陽國,皇兄這些年只管向北征戰,可曾去民間看上一看?糧價飛漲,百錢才能換得一升米,物資匱乏百姓流離失所近千萬。」
虞清溪想起了什麼,神情悲憤道:「千里樹無皮,萬里無獸鳴。流民們實在是沒有東西吃,竟易子而食!赤地千里,餓殍盈野,瘟疫盛行,流民死亡過半。」
「那些官員,拿著賑災款中飽私囊,到後來朝廷不再撥款,那些官員就私下裡加重賦稅,剝削百姓,為禍一方。」
「而皇兄你呢?仍舊執意發動戰爭,為了那所謂的成仙,棄萬民於不顧,成為了這樣的仙又有何用!我們所學的為君之道,你又將它放在哪裡?置於何處!」
虞清溪說完仿佛抽乾了全身的力氣。
「哈哈哈哈哈!」
黎清河捂著肚子狂笑著,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許久笑聲停止。
黎清河臉上的笑容轉變為不可置信,問道:「就為了那些凡人螻蟻?你就率軍造反,這個理由荒唐,太荒唐了,溪妹你可知,此次朕獲得了何等的機緣?」。
虞清溪苦笑道:「就為了所謂機緣,如今的興陽變成了何等的樣子」。
黎清河道:「不不不,你還是沒領略到我所說的意思,哪怕讓十倍興陽國的凡人死亡,都換不來這一分的機緣,因為我成為了.......」
黎清河停頓了一下面色帶著癲狂接著說道:
「仙!!!」
剛才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息從黎清河體內爆發,席捲向四周,
虞清溪:「皇兄,你……」。
黎清河盯著虞清溪,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說道:
「溪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如何變成此番模樣的嗎?現在,我就告訴你!」黎清河身子竟然慢慢飄起,升到半空,俯視著眾人,
黎清河看著虞清溪說道:「君子教誨那是約束凡人所為,自然管不到仙頭上。」
「溪妹,朕有現如今得到仙人之力,壽元無盡,你只要臣服於我,朕傳你成仙之法,此後九國皆是興陽,此座天下,皆歸我興陽所有,而我們也將不再是黎氏家族,將成為黎氏仙族!哈哈哈!」
見虞清溪不回答,黎清河接著說道:
「等你修為有成便會明白,那些凡人螻蟻們,只不過是吾等修為進境的血食。」
虞清溪面色蒼白,被黎清河氣勢所迫,還是費力地搖搖頭。
黎清河眼中的不滿之色越發濃郁,聲音變得陰森:
「既然你仍舊執迷不悟,執意與這等即將被圈養的血食為伍,那我就成全你。」
「不過...在此之前,我會一個一個在你面前殺死你的部下,吸乾他們的血液,讓你看著他們死亡,對!這樣或許更加有趣」。
虞清溪面如死灰,黎清河所展示出力量遠遠超出了她的理解和掌控範圍。一時間深深的無力感席捲向虞清溪。
「失敗了嗎?」虞清溪心中問著自己。
虞清溪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看著黎清河,眼中充滿了困惑和絕望。那個曾經被她視為最親近的人,那個熱血青年,如今已經變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黎清河站在一旁,他的眼神冷漠而殘忍。他看著虞清溪的反應,似乎在欣賞自己的勝利。
虞清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現在不是沮喪和絕望的時候。她必須想辦法應對眼前的危機,否則整個世界的人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可絕望無法抑制地蔓延開來,仙人的力量誰可以抗衡,那些想法都是在安慰著自己罷了。
「呲~」
突然安靜的環境中一聲嗤笑打破這份壓抑的平靜,
黎清河轉頭望去厲喝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