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藍到劉富雲的房子裡給秦玉養的狗當保姆後,寧素就經常看到她抱著秦玉的狗在小區里陪秦玉散步。
不過三個人並沒有碰面,因為寧素每天出門進門都是唐穩開車過來接送,而車直接從盛洵風房子裡的地下室開進開出,楚藍跟秦玉能看到的只是她坐的車而已。
這樣過去了一周,楚藍這邊沒有再作什麼妖,一切風平浪靜。
生活似乎進入了一種平和的狀態。
轉眼到了二月,有一天盛洵風回來告訴寧素,他外公宋老爺子的壽辰在二月,舅舅宋宵想趁宋雲在A市的當口跟老爺子把壽宴辦了。
「需要我做些什麼?」寧素問。
「賓客名單都由舅舅負責,我們當天過去幫忙照顧一下客人就行了。」
「壽禮呢?」
盛洵風讓寧素不用為這些事操心,「我外公平日裡喜歡收藏一些瓶瓶罐罐,到時候我到古董店裡挑對瓶子送給他。」
盛洵風這麼一說讓寧素想起了佟雨手上的那雙喜鵲登梅瓶。
她對古董並不了解,但從劉富雲大方的樣子來看,那雙瓶子應該不值起拍價三十萬。
像劉富雲這樣的有錢人也喜歡玩謊報價格的事,外面的那些精明的古董商還不知道怎麼往上報虛價。
特別是像盛洵風這樣的人,在A市沒有幾個人不認識他的,他往別人店裡一站老闆們就知道今天的大肥羊來了。
寧素就自告奮勇,說自己在家也沒事,先幫盛洵風去探探店,免得盛洵風到時候因為匆忙買到了贗品。
「老人家的壽禮可不能馬虎。」
這是寧素的真心話,她知道盛洵風不差錢,但一分錢一分貨,本來值一萬的東西用三十萬買進來只能證明傻。
盛洵風同意了,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你懂不懂這些東西。」
寧素直言不諱,「我不懂,但我有個鄰居是學考古的,而且還是瓷器方面的專家,我可以先到他那裡取取經。」
盛洵風笑道,「你還認識考古學家?」
「高手都在民間好不好。」
盛洵風寵溺的摸了摸寧素的頭,沒有再說什麼。
寧素坐著唐穩的車去了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
離開這麼久回來,寧素跟母親住的老小區並沒有什麼變化,車拐進單元樓時,坐在小區休息椅上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們都好奇的看著車。
寧素知道,等一下她下車,這群老頭老太太肯定會議論,三樓的女兒回來了。
小區裡的老頭老太太寧素都叫不上名字,寧素的母親平時也不跟這些老頭老太太們閒聊。
一方面是寧素的母親那時候要上班,每天早出晚歸也沒時間跟這些退了休的老頭老太太們閒聊。
另外一方面寧素的母親在寧素三歲的時候帶著她從川水地區過來,然後獨自一人撫養寧素,這小區裡的老頭老太太們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寧素的母親單身,想方設法想給寧素母親介紹對象。
那段時間著實讓寧素的母親招架不住。
試著相了兩次親,一個想帶著自己的孩子白住寧素他們家,另外一個對寧素的母親很滿意,但不喜歡寧素這個拖油瓶,他讓寧素的母親把寧素送回老家,兩個人結婚再要孩子。
寧素的母親一見這些老頭老太太介紹的男人沒一個真心過日子的,要不就是想要個免費保姆要不就是想她的這套房子。
寧素跟母親住的房子雖然是老小區,但當年寧素的母親為了買這套房子差不多花光了她所有積蓄,一個外人還是一個男人居然想通過娶一個女人直接住進來,寧素的母親怎麼可能會幹。
後來,寧素的母親就放話出去,說她不會再嫁讓這些咸吃蘿蔔淡操心的老頭老太太們不要往她家裡領人。
為此,寧素一家也就得罪了樓下就幫老頭老太太,寧素母親平時不理他們,寧素也沒有理過。
但這個情報機構對她們家的情況可是了如指掌,知道她母親只是離異不是喪偶。
寧素三歲就跟著母親從川水地區到A市,她的記憶里父親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並不知道父母是因為什麼事離的婚,也從來都沒有問過母親自己父親的情況,但小區的這幫老爺爺老太太非常清楚。
我們知道寧素的父母親以前在一家單位上班,也清楚寧素的父親出軌了單位的一個女同事,義無反顧要跟寧素的母親離婚。
甚至還寧素的父親當年是淨身出戶,所以寧素的母親在A市才有錢買房子。
寧素坐在車上抬頭望向自己曾經住的房子,很多往事就這樣隨著記憶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她又想起了自己母親,心裡暗自想明天得去墓園看看母親。
思忖著她下了車,果然,坐在院子裡的老頭老太太們開始議論。
「這不是三樓寧淑英的女兒嗎?」
這幫老頭老太太們的記憶力還真是好。
寧素回身朝他們額首當做打招呼。
「開這麼好的車回來,一看就是在外面掙大錢了。」
寧素看了一眼盛洵風的大奔,一百多萬的車在這樣一個破舊的小區里確實扎眼。
當然也有喜歡嚼舌根的,她們用一種自認為壓低聲音的姿態說出一些寧素也能聽到的話。
「肯定是找了一個有錢人,寧淑英生病花了那麼多錢房子都賣了,怎麼可能三四年開這麼好的車回來。」
寧素揉了揉鼻子邁步朝樓道走,唐穩下來問,「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寧素搖頭說不用,正準備進門時她突然想到自己三四年沒回來也不知道張老師還住不住在這裡。
於是她轉身向幾位老頭老太太打聽。
「大爺、大媽,三樓的張老師還住在這裡嗎?」
「張啟良?」一個老奶奶迅速的說出了張老師的名字。
「他不住這裡,給兒子帶孫子去了。」
有一個大爺反駁,「怎麼叫不住在這裡,他住在這裡只是周一到周五去兒子家幫忙帶孫子,周末還是回來的。」
這個大爺還透露一個消息說張老師的兒媳婦很講究,嫌張老師老倆口帶不好孩子,「反正在兒子那邊過得不舒心。」
寧素只好陪笑說這樣呀。
既然張老師不在,寧素想那就周末再過來,正準備走一個老奶奶拉住了她。
「小寧她閨女,前幾天有個人到三樓你跟你媽媽住的房子裡找你們去了,好像是從外地來的,不是本地口音。」
「有人找我?」
「是找你媽媽,他向我們打聽說寧淑英在不在,我說寧淑英得病走了,這房子也賣了他才肯走。」
「什麼樣的一個人?」
「五十來歲,這個高。」老奶奶比了一下身高。
中等個子五十歲的男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寧素根本不知道老奶奶跟她形容的是誰。
「他有說自己叫什麼嗎?」寧素懷疑是母親以前的同事。
老奶奶搖頭,表示自己不記得了。
寧素也沒有在意,母親是洛安人,親戚都在洛安,A市除了以前上班的一些同事沒有其他認識的人,至於外地口音的朋友寧素也不知道是誰。
既然不知道那就繼續不知道。
寧素上了車,車出小區時寧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的保安,在一張破破爛爛的桌子前一個中年男子正在跟保安爭執著什麼。
寧素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