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州並不知道姜婉晚正盤算著明天把雞給還回去，正在為雞送出去了而高興。
等他翹著嘴角，步履輕快的推開院門，驀地面門上砸過來了一隻鞋。
幸好他反應快，朝旁邊一讓，才看看躲過。
「爹，這麼晚還沒睡啊？」陸晏州衝著老爹討好一笑。
「逆子，你個逆子，你趕緊給老子進來，今天你說不清楚個一二三來，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看他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陸長征氣的不行。
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給老子打聲招呼，難道老子還會攔著你不成？
理虧的陸晏州摸摸鼻子，撿起地上的鞋子關上院門，走了進來。
對著默默站在旁邊的老娘使眼色，示意她幫忙順順老爹的毛。
「這麼晚回來，餓了吧？娘去給你下碗面。」
直接無視兒子的陸母，毫不猶豫的轉身進了廚房。
不是她不心疼兒子，實在是這麼大的事情老四也敢瞞著老頭子，皮的確也松鬆了。
陸母走了，留下父子倆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陸長征沒好氣瞪了兒子一眼，又不經意的往另外兩個兒子房間窗戶看了一眼，才粗聲粗氣的說道：「進來！」
父子倆人坐在椅子上，陸長征猛地吸了一口煙，沒說話。
見狀，陸晏州連忙端起桌上的熱水瓶，給父親的杯子裡加了點水，「爹，你喝水。」
陸長征擺擺手，心想那也要老子喝得下啊！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昨天回來為啥不告訴我？老子在你心裡就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真是越說越生氣，久了不見吧，他心裡想小兒子，這一回來吧，看看辦的這些事兒吧，他又恨不得給扔回去回爐重造。
說完，沒忍住拿著煙杆在桌上敲了敲。
「爹，您老人家就別生氣了。
當時那種情況我也不能及時告訴您不是嗎？
您在我心中當然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好村長了，您怎麼能這麼想兒子呢！」
陸晏州費勁的解釋著，但是貌似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
只見自家老爹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變得好看一些。
「好，就算你當時不能及時告訴我，那昨天晚上呢？今天早上呢？」
「呃，昨天晚上回來的晚所以……」至於今天早上，總不能說是我惦記著給你未來兒媳婦捉野雞補身體，所以給忘了吧？
「爹，咱們應該慶幸，昨天我也在山上，不然等李小強鑄成大錯，那就真的說什麼都晚了。
前些年靠山大隊的事情，您總不想在咱們青山大隊也發生吧？
所以說，有的事情宜早不宜遲，總不能讓一顆老鼠屎打壞一鍋湯，您說是吧？」
兒子說的陸長征又何嘗不明白，他既生氣兒子這麼大的事情沒有第一時間知會自己一聲，又生氣李小強爛泥扶不上牆，膽大包天。
而且差一點點就出事了，他不敢想要是不是碰巧兒子也在山上，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
哎……
看著緊蹙著眉頭思考的老父親，陸晏州沒有打擾他。
端起桌上的水噸噸噸喝了個精光，他太渴了。
估摸著父子倆也說的差不多了，就在外面喊了聲面好了。
聞言，陸晏州站起來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爹，您慢慢想著，兒子我先去吃碗麵。」
打開門，想了想又找了一個絕佳躲避的位置，才有對著正大口大口吸著煙的父親說道，「爹，你鞋子該洗了！」一股子腳丫子味。
說完在老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急忙把門一關。
「嘭！」
門被重物砸中，接著就聽見陸長征在裡面罵道：「滾！」
陸晏州咧著嘴無聲的笑了笑，進了廚房就糟了親娘一記白眼。
「幹啥總故意惹你爹生氣！」
陸母走著眉頭衝著兒子翻白眼，剛回來瞧著沉穩了不少，結果倒好，還跟小時候一樣總是喜歡故意惹老頭子生氣。
「娘，我這是在幫我爹呢！
部隊的醫生說了，不要把氣憋在心裡要發泄出來，不然容易憋出病來。」
陸母：「……」你可真是孝順你爹呢！真是個大孝子！
看著小兒子稀里呼嚕大口吃著面的樣子，不由得有點心酸，「餓壞了吧？」
「餓是挺餓的，不過最主要還是娘煮的面好吃，我吃著香。
在外面吃的面，都沒有這個味道。」
一句話把陸母說的眉開眼笑，連看著他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喜歡吃你就多吃點，不夠娘再給你下。」
說到這裡陸母就有些心酸，小兒子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面過的日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娘，夠吃了，不用再下了。」
陸晏州當然也注意到了母親紅紅的眼睛，可是他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
他不後悔選擇了部隊這一條路，只是遺憾、愧疚不能在父母跟前照顧。
三兩口把最後一點面解決了，放下碗伸手摟住母親的肩膀，「還是我娘的手藝最好！」
大房
「你說爹早早的就把你和老二攆回屋，找老四是說什麼啊？」
張來娣站在窗前豎著耳朵，睜大了眼睛隔著窗簾朝外面看。
陸老大躺在床上聞言，眼睛都沒睜一下。
聽了半天除了聽到兩句公公罵人的話，其他的張來娣半個字都沒聽到。
有些意興闌珊走回床邊坐著，見自家男人一句話也不說。
生氣的在他胳膊上擰了一圈，「我跟你兩個說話呢！」
「嘶，你這婆娘又要沒事找事是吧？」
陸老大猛地睜開眼，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發瘋的媳婦，「你站在窗戶那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那我在跟你兩個說話，你也不理我。」張來娣扯扯嘴角，抱怨道。
陸老大捏著額角，嘆了一口氣。
「媳婦，你男人上了一天工已經很累了，回到家就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別沒事找事好不好？
後面這一句沒說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說出來了可能今晚又有得鬧了。
有的時候，他也真是時拿她沒辦法。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我這不是好奇嗎？」張來娣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確是有點理虧，主動幫忙給捏著肩膀，「那你睡吧！」
沒多一會兒旁邊就響起了鼾聲，想著姜婉晚和老四的事情，張來娣翻來覆去許久都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