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來娣聞言，停止了嚎叫，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陸晏明，你為了姜婉晚這個賤人要跟我離婚？」
「嗤，大嫂，啊不對，馬上你就不是我大嫂了，大姐，我發現你腦迴路真的挺奇葩的。
你們愛離婚不離婚，跟我可沒有關係，到現在還在攀扯我，兩巴掌還沒挨夠是麼？
你再扯到我身上來，我還打你。
大哥要跟你離婚，你心裡不是最清楚嗎？
到了現在還死不悔改，往別人身上潑髒水，怎麼？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自己什麼德行，自己心裏面真的沒點逼數嗎？不是看在你暫時還是我大嫂的份上，我今天非要打的你滿地找牙。
你要是真管不住你這張嘴，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報公安了，我倒是要問問你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污衊我名譽的人應該判幾年！」
說著目光掃向院門口半開著的大門，外面早已站了幾個最八卦的嬸子。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吃瓜都吃的這麼勤奮，現在都還沒天亮呢。
姜婉晚的話，幾個嬸子們聽得清清楚楚，幾人雙眼心虛的把目光從她的身上稍微移開了一點。
心裡卻道，這城裡來的小媳婦就是不一樣，屁大點事情也要報公安。
看來她跟陸家老大還真的清清白白啊，不然想來也是不敢嚷著報公安？
張來娣眼神閃爍不定，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姜婉晚了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只見姜婉晚站在陸母身後插著腰看向陸晏明這個大伯哥。
「大哥，我想問問你你們手裡有多少存款和家當，哦，除了昨天分家娘分給你的那那兩百塊錢！」
陸晏明歉疚的看了一眼弟妹，「這些年每年年底分完糧食，都會分點錢，娘也會分點錢給我們的小家.
這些年，我們吃住都是在家裡，很少有花錢的地方，除去小家的開銷怎麼著不說一兩百，一百左右應該是有的。」
「哦，既然是這樣，大嫂說離婚要分錢，那這個存款也是你們共有的，是不是也應該拿出來分一分啊？總不能只分你手裡的這些吧？是吧張大姐？」
「是這個理！」陸長征披著衣服站在屋檐下，出聲贊成。
陸母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家裡面開銷大，哪裡有什麼存款，沒有存款！」
張來娣搖頭，堅決不承認家裡有存款的事情。
錢早就被她今天拿一點，明天扣一點全部都帶回娘家了，她哪裡能拿得出來錢啊！
零零總總的，她其實也知不知道到底拿了多少錢回去。
「開銷大不怕啊，娘手裡有帳本，每年給你們的小家分了多少錢都是記錄的，算一算就知道總共有多少錢。
你說開銷大，大的一些開支我們大概算一算其實也不是算不出來，大哥大的開銷你都是清楚的，對吧？
總不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沒有錢那麼錢去哪裡了？
難道是你早就有外心，所以背著大哥提前轉移財產了？喔唷，這可是犯法的呢！」
說完後，姜婉晚驚訝的張大嘴巴，好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
其實姜婉晚也不清楚她今天嘴裡的這些，在現在的法律下是不是真的犯法。
反正只要大家不知道，那就當作是犯法的吧。
以後萬一要是被人拆穿了，她還可以說是記錯了。
外面站著看熱鬧的嬸子們，也都目光如炬的盯著張來娣上下打量，似乎在判斷姜婉晚剛才的話的可靠性。
陸母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出聲贊成小兒媳婦說的話。
「對，晚晚說的對，你們要離婚，我兒子厚道還打算分錢給你，可是總不能我兒子孫子辛辛苦苦省下來的錢，就這麼被你私藏起來吧？」
看熱鬧的嬸子們點點頭，陸老大的確還是挺厚道的。
沒想到都要離婚了，還跟妻子分錢，十里八鄉都找不到一個這樣的男人。
「我，我……」
「家裡的錢我雖然不管，大體我還是清楚的，比一百隻有多沒有少。
我手裡就只有昨天分家娘給的200塊錢，孩子們都還要念書，花錢的地方也不少。
這樣吧，存款就算100塊你拿著，多出來的部分我也不計較了，我再給你五十，然後讓我爹開個證明你跟我都簽上名字，這婚就離了！」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沒有扯結婚證，兩家定好日子請客了，就算是結婚了。
陸晏明跟張來娣也沒有扯結婚證，只有婚姻事實。
所以他才會說讓大隊出一個離婚的證明。
「不行，你給我八十。」張來娣明白這個時候糾結家裡的那點存款，只怕是牽扯的更多。
萬一要是讓她把錢拿出來看看，她從哪裡拿？
所以果斷的討價還價，張口就要八十。
「五十，你要就要。」陸母怕大兒子等一下又心軟，答應下來，趕在大兒子開口之前先拒絕。
就張來娣這個心虛的樣子，她敢肯定張來娣這個蠢貨肯定拿了不少錢回娘家。
想到他們老陸家的錢，便宜了張家就心梗不行。
「陸晏明！！！要離婚你就的給我八十，不然你想都別想。」張來娣跺跺腳，看向丈夫威脅著說道。
如果現在他當著大家的面求她，保證以後什麼都聽她的，她也不是不能留下來的。
「我只能給你六十，多一毛都沒有，如果你覺得不行，那我們就把帳本拿出來好好算一算。」
陸晏明一身寒氣的站在院子裡，就這麼平靜的看著她。
張來娣卻覺得整個人都很冷，她不自覺緊了緊身上的棉衣。
略一思索，她就同意了陸晏明的意見。
「行，就六十。陸晏明我可告訴你，這次可不是你來我家劈柴挑水我就回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姜婉晚見張來娣還在那裡幻想，扯著嘴角嘲諷的笑了笑。
她賭，陸晏明這次是認真的。
還想著回來的時候拿喬，張來娣這次怕是要失望咯！
陸母見大兒子已經決定好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陸長征丟下一句，對大隊拿章就走了，走之前又叮囑老伴兒打發小女兒去把三爺爺請過來見證一下。
畢竟他自己個兒就是村長，省的以後大兒子離婚被人說嘴他以權謀私，還是把族裡的長輩請過來做個見證比較好。
陸母拉著姜婉晚轉身回屋，把小女兒從床上挖起來，打發她去請三爺爺去了。
陸二嫂也跟著進了屋，衝著姜婉晚豎了個大拇指。
「四弟妹，你這手勁兒也挺大的啊，我看大嫂，」
對上婆婆的眼神之後，陸二嫂連忙改口道，「張大姐那臉都腫了呢！」
姜婉晚喝了一口婆婆給她倒的熱水，「那是，我下鄉這段時間也不是一點也沒有鍛鍊到的。
要不是我現在身子不方便，我都想給她把嘴給撕了。
聽聽那說張嘴說的是人話嗎？簡直就是披著人的皮囊，說著畜生都說不出來的話，氣人！」
「好了，你現在的情況，可不能生氣，娘剛才擔心的不行，就怕你受點傷什麼的，以後可別這麼衝動了。」
雖然她也覺得大兒媳婦該打，可是她可不想有個什麼但是意外。
「說起來都怪我，昨晚上沒睡好，剛才睡得太沉了，不然肯定要幫忙抽她嘴巴子的，真是什麼髒得臭的都拿到你娘面前來說。」
陸二嫂在婆婆面前賣了個好，怕婆婆怪她沒有早點來幫忙。
「好啦，就你還打人呢，我還不知道你那點老鼠膽子。」
陸母笑了笑，並沒有真的怪二兒媳婦，他們房間跟老大他們房間挨著的，昨天晚上那麼鬧騰，只怕是一晚上兩口子都沒怎麼睡。
陸長征沒耽擱多久，拿著公章就回來了。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端著碗往他家趕的人，他背著一張臉，也沒有人真有膽子來問他大兒子兩口子是不是真的要離婚。
但是跟在他身後的人也不少就是了。
很快就寫好了離婚證明，包括財產怎麼分配的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張來娣不認識幾個字，歪歪扭扭的簽上自己的名字，拿過自己的那六十塊錢，背著大大的包袱頭也不回的走了。
期間一點也沒有想起來她的三個兒子，或者說她覺得過不了兩天陸晏明肯定就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去他們老張家請她回來了。
看著她一路走的飛快，壓根沒有半點捨不得，陸晏明坐在門檻上沉默著抽菸。
陸長征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拍拍大兒子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便回屋了。
他老了，管不了那麼多的事情了，不管今後怎麼樣，這都是大兒子自己的選擇，只要他自己不後悔就成。
不過，他私心上還是認為家裡離了張來娣這樣一個攪家精，以後肯定會越過越好。
別以為他老了就看不出來，張來娣這個大兒媳婦有老伴兒壓著沒怎麼鬧出大事，這以後分家了就難說了……
要他說，離得好，早就該離了！
只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戳大兒子的肺管子。
回想起張來娣走的時候的背影，陸晏明一把將三個兒子都摟進懷裡，父子四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張家
張來娣回來的時候，張母剛剛才起床，正佝僂著身子在雞窩裡面撿雞蛋呢。
「娘，我回來了。」
張母抬起頭，看到大包小包的女兒，扯了扯嘴角，「來娣啊，你咋回來的這麼早？」
想到今天的早飯又要多準備一個人的糧食，張母有點不高興。
張來娣拉著母親的手，把她拉進屋裡，自己灌了兩口冷水才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用女兒說分了錢回來，張母臉上總算是有些笑意。
「來娣啊，你做的對，陸晏明給你分了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