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妹忍不住吸吸鼻子,霸道的香味不停的往她鼻尖鑽。
還沒吃上她就控制不住嘴裡分泌唾液,咽了咽口水,想著平時吃的火鍋也沒這麼香啊。
「香啊?那你等會兒多吃點兒,準備了這麼多的菜呢!」姜婉晚笑著說道。
「那必須的!」
吃飯的時候,果然大家都對今天的火鍋底料讚不絕口。
不僅是麻辣鍋受到了大家的喜愛,能吃辣的小朋友和大人都吃的心滿意足。
連清湯的菌菇鍋底都被大家也很喜歡,小一點年紀的小孩都是吃的清湯。
甚至清湯鍋底演變成了人手一碗的菌菇湯,把鍋底的湯汁都快盛幹了。
最後沒辦法又只好加了點開水在裡面,繼續煮火鍋。
吃過飯,他們人多收拾起來也快,很快就收拾好了。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姜婉晚便帶著靳母進房間去幫忙針灸。
根據具體情況改了改藥方,下一次針灸可以變為十天一次了。
靳母拉著姜婉晚的手,連聲的道謝,後來還是陸母進來勸,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陸晏州抱著靳小滿小朋友,跟靳衛國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靳衛國看著好兄弟的目光就沒有從關著房門的房間下來,清了清嗓子。
聽著他可以的咳嗽聲,陸晏州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有話就說。」
太熟悉這人了!
每次有話說都這樣咳。
「呃,準備什麼時候回部隊?」
陸晏州看著房間的雙眸中瞬間布滿了不舍的情緒,眉頭也微微皺起。
「後天吧,你明天幫忙買一張火車票唄。」
靳衛國吸了一口煙,瞥了一眼滿心都是不捨得好兄弟,「好。」
「乾爸,你去哪兒?」
靳小滿小腿兒也不晃蕩了,歪著腦袋好奇的盯著自己乾爸看。
「乾爸回部隊去,等乾爸回來再去看你好不好?」
「去很遠嗎?像媽媽一樣去很遠的地方麼?」
靳小滿小心翼翼的看著乾爸,仔細聽能聽出來她的話尾音微微有些顫抖。
靳衛國聽到女兒的話,沒有說話,只是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煙。
「有點遠,你要是想乾爸了可以學會寫字了給乾爸寫信,或者給乾爸打電話也行。」
把大手放在靳小滿的小腦袋上揉了揉,陸晏州有些心疼。
又看了一眼苦澀的好兄弟,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嗯,那我要給乾爸寫信打電話,」靳小滿乖乖的點頭,最後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最關心的事情,「那乾媽呢?」
小臉皺成了包子,大大的眼睛裡都是緊張。
「乾媽這次不跟著我去,她還在這裡,想她了你就讓爸爸送你來好不好?」
「真的嗎?」靳小滿聞言雀躍地在他腿上搖了搖,心裡有些竊喜。
乾媽不走耶!
不會跟媽媽一樣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姜婉晚還沒走近就看到他們在說話,小滿這丫頭貌似還挺開心的。
「沒什麼,給嬸子針灸完了?」
「完了,接下來十天一次,再針灸兩次,再看看要不要調整。」
說著把手裡的藥方遞給靳衛國,「靳大哥,這是嬸子新的藥方。」
「好,麻煩弟妹了。」
靳衛國點頭接過姜婉晚手裡的紙,笑著道謝。
等到了該回去的時候,靳小滿可捨不得走了。
連陸母都說要不讓孩子在家玩吧,靳衛國連連擺手。
後天人新婚的兩口子就要分別了,他可不敢把他家的小丫頭留下來當電燈泡。
就以小滿纏著她乾媽的樣子,他可不想被老陸記在心裡。
畢竟不能找孩子算帳,可是他能找孩子她爸算帳啊!
哄著手拿陸母他們給的過年紅包的靳小滿坐上車,靳衛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乾媽,我過幾天就來看你,你不要太想我哦!」
姜婉晚看著車子裡面的喋喋不休的小不點,好笑地點點頭,「知道啦,小滿小朋友!」
陸母給靳衛國一家子帶了不少家裡的東西走,本來靳母說什麼也不肯收的,結果還是敗在了陸母的口舌之下,只好收下了。
陸小姑他們一家正好也坐靳衛國的車子回縣城去了,家裡一下子又少了不少的人。
送走拜年的靳家沒多久,回娘家的兩個嫂子們也帶著孩子們回來了。
陸家小院又恢復到了嘰嘰喳喳熱鬧的樣子。
陸母趁著姜婉晚被狗蛋兒纏著的時候,把小兒子叫到了房間,問道:
「打算啥時候回部隊去?娘還提前給你準備點東西在路上吃。」
說著說著陸母的眼眶也跟著濕潤了,背過身裝作沒事一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見狀,陸晏州心裡也很不好受。
他伸出手環在老娘的肩頭,故作輕鬆的道:「後天就走,我最喜歡吃娘您包的包子了,還有……」
陸母哪裡能不知道小兒子的想法,她只好裝作興致勃勃的說著要給他準備些什麼。
說到最後母子兩人心裡都有些難受。
最後陸母還是說道:「小四,去了也別來是惦記著家裡,娘會把你媳婦照顧好的,你自己也照顧好自己,啊?」
說到這裡眼眶中的淚水已經奪框而去,滿臉的淚水擦都擦不完。
看著頃刻之間淚流滿面的母親,陸晏州心裡難受的緊,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要說點什麼安慰的話。
只好緊緊地攬著母親,一下一下輕拍著母親的背。
就像小時候母親安慰哭泣的他那樣,輕撫了一下又一下。
好在陸母還是有理智在的,壓低聲音哭了一小會兒之後,就漸漸平復了下來。
陸母拉下兒子的手拍了拍,「答應娘,一定要好好保重注意身體。」
「娘,兒子會的,您跟爹也是一樣的,別那麼累!
現在哥哥們都長大成家了,你們該休息就休息,千萬別跟以前那樣把自己給累病了。
至於晚晚,她年紀還小,又才嫁進來不久,就麻煩娘您多多教教她。」
「嗯,娘知道了,放心吧,有娘在不會讓你媳婦吃虧的,你就放心吧。」
母子兩人再次出現在大家視線里的時候,大家都有默契的不問為什麼陸母的眼眶紅紅的。
姜婉晚也隱約察覺到了,或許是陸晏州要離開了。
心中不舍極了,但還是壓抑住內心的情緒,沒有說什麼。
等晚上夫妻兩人回房間躺在床上,姜婉晚側過腦袋看著還在脫衣服的陸晏州,視線緊緊地盯著他不放。
早就察覺到了的陸晏州,心裡發苦。
三兩在把外面的衣服脫下來,爬上床輕生喊了一句媳婦。
姜婉晚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是不是到了該回去的日子了?」
陸晏州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麼,只是沉默的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陸晏州姜婉晚鼻頭髮酸,她伸出手緊緊的抱著陸晏州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里不說話。
溫熱的淚水灼傷了他的皮膚,連心臟都鈍鈍的疼。
撐起上半身,伸手輕輕的替媳婦試掉臉上的淚花。
「媳婦,別哭!你哭,我這裡也不的疼!」
邊說邊拉著姜婉晚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放上。
手心下是他有節奏的心跳聲,姜婉晚緊抿著嘴唇,眼淚卻掉的更凶了。
「別哭了,好不?」
一顆一顆的淚仿佛變成利劍刺中了心臟一樣疼痛,陸晏州低頭一顆一顆吻去這些讓他千瘡百孔的淚珠。
半晌後,許是已經哭了一通,姜婉晚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
「我才沒哭呢!剛才房頂上的沙子掉到我眼睛裡了。」
「好好好,我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沒哭就沒哭。」
姜婉晚瓮聲瓮氣的應了一聲。
離別在即,她緊緊地抱住陸晏州什麼話都不想說。
「媳婦,我後天走,我走了一定要想我哈!
部隊的地址都告訴過你,記得要常給我寫信。
你在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想上工就不上,我能養得起你。
還有………」
陸晏州喋喋不休的講了一堆的注意事項,姜婉晚全程都耐心的疼沒聽著他說話,時不時的嗯一聲點點頭,表示自己都知道了。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許受傷,聽到沒有?」
姜婉晚也不放心的叮囑道。
從身上有著不少老舊的疤痕,就可以看得出來陸晏州在部隊,可能是會去做一些很危險的任務的。
她沒有辦法阻止和避免,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和祈禱他不要受傷。
「好,我知道了。」
陸晏州乖乖的點頭答應。
儘管他知道,他其實根本不能保證什麼。
其實姜婉晚又何嘗不明白呢!
陸晏州翻身俯視著她的雙眼,眼神炙熱,「媳婦,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
隨著嗒的一聲,屋子裡瞬間陷入了黑暗。
不多時整個房間便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直至半夜才歸於平靜。
黑暗中,陸晏州望著媳婦的睡顏,輕嘆了一口氣之後才把人摟進懷裡沉沉的睡去。
接下來的一天,姜婉晚跟陸晏州兩人從起床開始,便像是連體嬰兒一樣,形影不離地待在一起。
他們彼此都很珍惜彼此一起最後時光。
陸母他們也很貼心的儘量把空間留給小兩口。
什麼走親戚之類的,全部都不要求。
就讓兩人在家好好的待著。
看著忙忙碌碌幫著準備吃的,收拾行李的媳婦,陸晏州格外的滿足。
可是即便是再珍惜的日子,也有過完的時候。
轉眼就到了陸晏州該離開的早上。
凌晨三點,陸家的廚房就燃起了一盞燈。
陸母已經起床,在給小兒子包餃子。
沒多久陸晏州他們小夫妻兩人的房間也亮起了燈。
「媳婦,啥都是準備好的,今天早上冷,你就別起來了。」
陸晏州按住想要起床的媳婦建議道。
姜婉晚揉了揉酸痛的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還是忍著爬了起來。
見狀,陸晏州心虛地摸摸鼻子。
他承認昨晚是他太過分了一點。
等兩人收拾好,陸母已經煮好了一大碗餃子。
怕兩冷,還把廚房的火堆給升起來了。
陸晏州坐在火堆前,端著餃子吃的很香。
陸母見了笑著又給兒媳婦盛了一碗,端過來,「小晚,你也跟著吃一點吧。」
「謝謝娘。」
陸母安排好他們的早飯又開始給小兒子熱了包子和泡粑葉兒耙。
這些都是要讓小兒子帶到火車上去吃的,儘管天氣冷,但是陸母想著還是在熱一遍。
免得想吃的時候太硬了。
怔好鍋里,又忙著去見想喝了一番準備給兒子帶上的特產。
臘肉香腸還有熏魚熏雞熏兔等等,又檢查了一遍才放下心來。
陸晏州稀里呼嚕吃完了一大碗餃子,背著碩大的背包看著院子裡父母妻子,還有哥哥嫂嫂們,揮揮手。
「爹娘,媳婦,哥嫂子,天冷你們都別送了,都好好保重自己啊!」
說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一路上再也沒有回頭。
姜婉晚挽著陸母,送到了院門口,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才我開口勸著陸母回家。
「娘,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