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的湯蕊見兩人手裡都拿著毛線織圍巾,身頓時哇哇地大叫,說她也要織。
見狀,姜婉晚搖了搖頭,又勻了點紅色毛線給她。
誰知道湯蕊那是一點也不會,拿著魏明月貢獻的毛衣針傻眼了。
「這咋弄的啊?我不會啊!」
湯蕊看著兩人,眼神有些無措。
姜婉晚立即表示,自己也是初學。
湯蕊只好又把目光投向魏明月,魏明月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哎,服了你了,我教你。」
隨後又問道她想要什麼花樣子,結果湯蕊選了一個最難的。
魏明月教了好半天湯蕊也沒整明白,一下子這樣穿過去,一下子那樣有穿過來,人都麻了。
兩人雞同鴨講,弄了半天壓根就不在一個頻道。
講的時候呢,湯蕊聽得很認真,問她會了沒,她拍拍胸脯說沒問題。
等上手了才發現,腦子和手根本就是不一樣的好麼,腦子會了,手根本就不會。
來來回回好幾次,魏明月都快要被她磨的沒有脾氣。
把旁邊的姜婉晚笑的可夠嗆。
聽見她的笑聲,湯蕊幽怨的瞅了她一眼。
什麼都沒說,又仿佛什麼都說了。
看笑話被抓包,姜婉晚一點也沒有收斂,大笑了幾聲之後,才建議道:
「咳咳咳,沒事的小蕊,剛剛開始學不會是很正常的,要不咱們不要這個針法了,咱們就學最簡單的平針怎麼樣?」
說著就指了指自己手裡的圍巾,「我覺得平針織出來也挺好看的啊!」
這簡直是說出了魏明月心中所想啊,中途她不是沒有這樣講過,奈何湯蕊這個妮子根本就不聽啊!
在湯蕊詢問的眼神里,她贊成的點點頭,表示姜婉晚說的就是她想說的。
在兩人的注視下,湯蕊點點頭,「哦,明白了!」
聽見她這麼說,正當魏明月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聽見她說道,「可是遇到點困難怎麼能退縮呢,我要迎難而上,就要學這個,才不要學最簡單的了呢!」
魏明月:「……」
聽著湯蕊豪言壯語,姜婉晚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依她看,湯蕊就是典型的又才還有愛玩。
不管她怎麼笑,湯蕊本人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會織圍巾。
哼!不就是織圍巾嗎?有什麼困難的!她還就不信她學不會了!
瞪著手裡的毛衣針,就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似的。
這時候湯蕊可能都沒想到,她的雄心壯志僅僅過了一個晚上就腰折了。
手指被戳的紅紅的,仍然是沒有學會。
後來她戴上的圍巾,還是魏明月看不過眼,替她織的。
一下午的時光,轉瞬即逝。
姜婉晚的圍巾將將才織出一小節,就到了該準備晚飯的時候了。
「晚上吃點啥?」姜婉晚看向兩人。
湯蕊聞言,頭也不抬,「隨便,我都可以,只要是小晚姐你做的,我就沒有不喜歡吃的!」
姜婉晚聞言,啞然失笑,感謝對她廚藝的認可呢!
「小晚,晚上吃涼麵吧!就上次你弄的那樣子的。」
「可以啊,不過我不揉面啊!」
姜婉晚之前做過涼麵,她記得是糖醋麻辣味道的,還在裡面放了點豆芽之類的小菜。
「成交。」魏明月爽快的答應了。
姜婉晚則是在琢磨著,還要弄點什麼吃,天氣有點涼了,總不能吃完飯就只吃一個涼麵吧?
織了一下午的圍巾,姜婉晚站起來的脖子都有些疼了,有點不想折騰了。
乾脆再做一個湯,白菜豆腐雞蛋湯,做上一大鍋,再蒸點紅薯飯。
可惜家裡沒有鯽魚,不然還可以放一條鯽魚進去。
怕大家覺得太清淡了,她決定再調一個蘸水。
這樣想吃清淡的,或者是重口味的都可以。
他們來青山大隊已經有段日子了,口味上也有些入鄉隨俗,口味變重了不少,都變成了無辣不歡。
聽見晚上可以喝湯,湯蕊還是挺高興的。
「那你去心裡換點豆腐回來。」
「行。」放下手裡不知道織的啥玩意兒,湯蕊一溜煙的跑去換豆腐了。
等完飯快好的時候,蘇進步三個人各自背著一背簍柴火回來了。
後面還跟著一個同樣背的滿滿當當的陸晏州。
幾人把背上的柴火卸下來,又歸置到柴房,才坐下來緩了緩,看樣子都累得不輕。
哦!陸晏州除外。
他看起來比蘇進步三人好多了,只是氣息稍微比平時重一些。
姜婉晚舀了點水在盆里讓他洗手,「怎麼想著去砍了這麼多柴火啊?」
「你忘了,我娘,你嬸子交代我的,讓我給砍新鮮的柏樹給你熏臘肉香腸呢!」
「啊?你背回來的就是柏樹啊?」姜婉晚心道,跟其他的樹長一個樣子啊!
反正她也沒看出來有啥不一樣。
「對啊。」陸晏州搖搖頭,看她的表情,他大概都能猜到小姑娘在想什麼。
又接著說道,「估摸著這些都是不怎麼夠,到時候我再上山砍一些回來。」
「陸晏州,辛苦你啦!」姜婉晚小聲的在陸晏州耳邊說道。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陸晏州身上的那點疲累,瞬間一掃而空。
礙於院子裡還有其他人在,陸晏州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翹起的嘴角告訴著別人他心情很不錯。
隨後小聲的說道:「那我走了!明天早上要一起鍛鍊嗎?」
「呃,」姜婉晚其實並不太想鍛鍊,她只想睡懶覺,可是對上陸晏州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她還是沒能說出口,「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陸晏州才背著空的背簍回家。
晚上雖然只有一個涼麵和一個湯,但是分量都很大,六個人都吃的心滿意足。
吃完後,留下錢韜刷碗,大家分批開始洗漱。
次日,一大早陸晏州就來等姜婉晚起床鍛鍊,剛熱完身遠遠就看到陸長征尋了過來。
「小姜,郵局帶信說是有家裡來電話了,讓你今天回電話過去。」
姜婉晚原本以為不理會池亦可和孔瑛就好了,她們寫的信就當是一個人鬧看了就完了。
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有後續。
「哦,好,謝謝叔,我知道了。」姜婉晚笑著跟他道謝。
「那行,你們接著鍛鍊吧。」
看著陸長征離開的背影,姜婉晚眼中的笑意漸漸消失殆盡。
可真是會給她找事情呢!
打電話?
打電話不要錢啊!他麼的這母女倆給自己電話錢了嗎?
「走,我們繼續鍛鍊。」
見她神色淡淡的,陸晏州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
一時間他也沒有往深處想,只是以為可能是小姑娘跟家裡面鬧彆扭了。
既然她不說,他也就不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憋著氣鍛鍊了一會兒的的姜婉晚喘著粗氣,陸晏州一邊陪著她慢跑,一邊指揮著她調整呼吸。
見她要停下來,陸晏州便讓她慢慢的停下來。
「今天差不多就這樣吧,我送你回去。」
「好。」
兩人沉默著往回走,一路上姜婉晚都沒有說話。
陸晏州其實也不算一個話多的人,見她不想說話,也就閉上了嘴巴。
把小姑娘送回家之後,又圍著整個村子跑了兩圈,這才回去洗漱吃早飯。
陸家
陸母剛把雞餵了,就發現自己啊老頭子屋子外走了進來,仔細聽還能聽到他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半掩上遠門轉身就看見近在咫尺的陸母,可把陸長征下了一大跳。
他摸著砰砰直跳的心臟,無奈的說道:「媳婦,你能不能走路有個聲音?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陸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才開口道:「人嚇人能不能嚇死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沒做虧心事這麼怕幹什麼?」
「我真是有理也說不清,我……」
「你你你,你什麼你,大早上的就出去幹什麼了?還鬼鬼祟祟地,怎麼有什麼事情不能讓你人知道嗎?」
陸母雙眼一瞪。
陸長征順著氣,心道不要試圖跟女人講道理,因為你講了也白講,有理也說不清。
她想知道什麼就讓她知道好了,反正最後可能都會發脾氣,但是你要是敢隱瞞,那她只會更生氣。
這全部都是陸長征的經驗之談,他打算等小兒子結婚的時候,就把這套他在他娘手底下討生活的方法仔仔細細地傳授給兒子。
「說話。」
見他沉默不說話,陸母又吐出兩個字來。
本來也沒什麼好瞞的,就把姜婉晚家裡來電話的說起沒話說了一遍。
「所以你大早上的,就是去通知小晚的?」
「對啊!」
「還對啊!晚一點不行啊,你就不能讓你兒子跟人小晚多處處啊,一大早上的就去打擾人家兩個,你說說你是咋想的呢!」
被媳婦數落他也不生氣,笑呵呵地保證道:「報告領導,下次一定注意!」
這麼多年兩人都是這樣吵吵鬧鬧過來的,在家裡大事小事都以陸母的為準。
在外面大多數時候,陸母也很給陸長征面子。
別看兩人吵歸吵,感情還是很好的。
陸長征心裡清楚,別看他媳婦嘴裡嫌棄他嫌棄的要死,心裏面不知道多在意他呢。
當年要不是聲他媳婦大冬天的背著他,冒險去牛棚找人看病,他可能早就不在了。
所以他心裡是門兒清,他媳婦對他好著呢。
陸母見他明白過來也不一直揪著說,反而是順著話頭說道:「哎,也不知道老四啥時候能把小晚娶進門。」
陸晏州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老母親來了這麼一句。
他也很想早點把小姑娘娶回家的好麼!
做夢都想!
陸長征撇撇嘴,心裡也只嘆氣,他也想小兒子儘快解決終身大事。
不過好在這小子這次回來開竅了,知道談對象了。
已經看到黎明的曙光了,照這速度,估計結婚也不遠了。
聽著陸長征安慰的話,陸母沒有出聲反駁,希望小兒子爭氣點,趕緊把人給娶回家吧。
陸母心裡已經在琢磨著,可以私下開始準備結婚要用的東西了!
畢竟有的東西有錢有票都不好弄,也要早點開始考慮,省得到時候要結婚兩眼一抹黑的,東西都值班不齊全。
姜婉晚回到家洗簌完,喝了點粥,看時間還早就回了房間。
她坐在書桌前,深吸一口氣,想起池家的那些人,總覺得心裡鬱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殘留的意識潛在的覺得難過。
忽然想起來那天上陸家吃飯,臨走的時候,陸母塞給她一個紅包來著。
一回來就忙著給靳小滿洗漱,都忘了拆開看看。
紅包裡面裝著嶄新的六十六塊錢。
是個不小的紅包了。
上次馬嬸家新娶的媳婦,才總共給了八十八的彩禮。
她這才第一次正式上門,就給了她這麼厚的禮,可以說是相當可以的了。
雖然她不缺這幾十塊錢,可是被男方的父母看重,又怎麼能不高興呢。
聽見魏明月站在外面喊她上工的聲音,姜婉晚趕緊把錢收進空間,帶上小包袱和小板凳就跟著一起去大隊上工了。
魏明月和湯蕊兩人也帶上了一樣的裝備,總算是體會到了搓玉米的快樂。
照舊還是迎來了好些人艷羨的眼神,畢竟就算是有解放鞋,也沒人捨得這麼幹啊。
等把鞋子下面磨平了,鞋子穿上豈不是就不防滑了嘛。
有人羨慕,也有人就像看傻子似的看他們。
可是這都不妨礙姜婉晚他們搓玉米的速度,今天比昨天快多了,效率非常的高,連帶著陸母他們婆媳幾個都早早的手工了。
陸晏州今天沒來上工,想著下午要陪著小姑娘去打電話,就又上山去給他們砍柏樹枝熏臘肉了。
對此陸母不止沒有意見,反而還十分的贊成。
家裡不缺勞動力,更不缺老四掙得那點工分。
不然,就陸晏州之前那樣那樣兒,整天見不到人影光往山上跑,只怕陸母早就發飆了。
吃過午飯,陸晏州騎著自行車載著姜婉晚往鄉上的郵局趕。
一路上自行車拐來拐去,都快被他氣成了S型,姜婉晚有些生氣,「陸晏州,你好好騎車。」
「我是在好好騎車啊,要是覺得顛了那你趕緊抱緊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