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之中。
正如水痕他們所預料的那樣,馮寶兒身上有鎮魔珠是不假,煞氣無法傷害馮寶兒也不假。
但是有一點,那就是馮寶兒在霧氣里,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一味的往前走。
然而從這裡一路往前,路很快就走盡了,看著眼前的懸崖峭壁,若不是馮寶兒及時剎了車,她恐怕就要掉下去了。
馮寶兒急出了滿頭的大汗,只能憑藉著經驗和運氣,決定先調頭再說。
可是馮寶兒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能掉頭。
畢竟他逃出來的時候,六指天師已經回去了。
以六指天師的頭腦,就算不問水痕,估計都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馮寶兒覺得自己此刻已經在被通緝了。
現在後面肯定都是尋找自己的走狗,一旦被他們找到,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要從懸崖上跳下去嗎?
這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馮寶兒來說,實在是太有難度了!
不過好在,馮寶兒小時候是在鄉下長大的,後來又沒少跟爺爺一起上山採藥。
久而久之,馮寶兒就練就了優秀的攀岩能力和平衡能力。
她探著頭觀察了一下,發現有幾處樹脂是可以抓扶的。
如果順著這條小路下去,應該再走不遠,就能去往大道了。
「死馬當活馬醫!」想到這裡,馮寶兒下定了決心,一點一點的從山崖上滑了下去。
她今天穿的是水痕新買的裙子和薄薄的絲襪,漂亮是漂亮,可是在這些山石的摩擦之下,衣服很快就變得破破爛爛了,不說幫寶兒的腿也被磨破了。
鮮血不斷的向外滲出,馮寶兒也疼得齜牙咧嘴。
換做她之前的那種脾氣,肯定早就已經嚎啕大哭,完全受不了了。
但是今天,為了蘇皓的大業,為了能夠對抗屍王,馮寶兒一路都在給自己加油鼓勁,甚至連眼淚都不曾掉下來一滴。
越往下霧氣越重,山石也變得越來越滑。
馮寶兒一下子就從石頭上滾了下去,一路跌跌撞撞,下滑了幾十米遠,才終於抓住了一棵大樹,穩住了身體。
就在馮寶兒整理了心情,好不容易準備再度出發之際,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講話。
這可把馮寶兒給嚇壞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二隊長,我們要不然直接下山走人吧?」
「我感覺那個六指天師不是個好東西,很可能在算計我們的人命呢!」
「我也這麼覺得,我偷聽到他和那個魔鬼講話,說什麼要吸人的精氣什麼的,我雖然沒聽清楚,但感覺不像是好事!」
「就是啊,這份工作的工資雖然高,但如果真的被他們給變成了屍王的養料,那豈不是全都完了?」
..................
這些人正是水痕帶出來,尋找馮寶兒的人。
此時的他們已經沒有心情尋找馮寶兒了,而是在互相交換著情報,準備跑路。
可是被稱為二隊長的那個人,在聽到了隊員們的建議之後,卻連連搖頭道:「你們這些傢伙也真是鼠目寸光。」
「我們都已經跟著水老闆出來了,還怕什麼?」
「更何況,想吃這碗飯,想賺這個錢,那就必須得時刻做好為老闆赴死的準備,這不就是保鏢的生存之道嗎?」
「趕緊找吧,要是能找到馮小姐,我們就又立了一功,好處絕對是少不了的!」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山上爬去,正好和馮寶兒錯開了。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馮寶兒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豈料,就在馮寶兒打算等這些人離開之後,自己再重振旗鼓,繼續往山下走的時候,她手裡頭握著的樹枝,卻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一看就很不正常。
原來這些保鏢為了尋找馮寶兒的下落,每個人手上都拿了長長的棍子,正在到處掃呢。
察覺到馮寶兒抓著的樹枝動向不對之後,那些保鏢就圍了過來。
「馮小姐,你說你這是何苦呢?我們水老闆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
「你乖乖的跟我們回去,好好跟水老闆認個錯,事情也就這麼了了,我們大家都好過。」
「沒錯,你這樣為難我們有什麼意思啊?快出來吧,別逼我們動手!」
保鏢們一邊哄著馮寶兒,一邊向樹枝的方向靠近,很快就圍了過來。
不過這裡畢竟是懸崖峭壁,他們既不敢移動的太快,也不敢對馮寶兒逼得太緊。
萬一馮寶兒把心一橫,直接跳下了懸崖,那他們可就全都完蛋了。
「馮小姐,是個聰明人,也沒必要為難我們。」
二隊長蠱惑道:「我們互相配合一點,誰也別給誰找麻煩好嗎?」
「來,你抓著我的袖子上來,只要你上來了,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好好說。」
馮寶兒咬著嘴唇,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幾人說道:「可是我現在腿好軟,我走不動了,你們過來扶我一下好嗎?」
馮寶兒的演技非常好,聲音還帶著幾分顫抖,那些保鏢對她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就站成一排,一個拉著一個準備把馮寶兒拽上去。
誰曾想,就在那個保鏢的手,搭在了馮寶兒手上的一瞬間,馮寶兒掏出了藏在袖子裡的匕首,直接劃破了保鏢的手掌。
保鏢的手掌被刺破之後,整個人一驚,又一疼,腳下並沒有站穩,嘰里咕嚕地滾下了山崖。
而被保鏢拽著的那幾個人也是沒反應過來,一個接著一個的掉了下去。
一行四人就這樣,全都被馮寶兒給殺了。
這還是馮寶兒第一次殺人。
她滿心慌張的對著峽谷看了好一會兒,口中喃喃道:「你們不要怪我心狠,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我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一番禱告之後,馮寶兒又繼續無懼無畏的,往下慢慢移動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水痕這邊卻毫無進展,保鏢也少了好幾人沒來據點匯合。
水痕找著找著,就來到了馮寶兒下山的位置。
看著懸崖上留下的痕跡,水痕料定,馮寶兒肯定在這裡出現過。
而且從腳印的凌亂程度來看,不止馮寶兒來過,必然還有保鏢也來過!
水痕已經大概猜出了發生了什麼,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以為的小白兔,骨子裡竟然是一隻小母狼!
這讓水痕又氣又覺得好笑。
自己怎麼會被耍的團團轉,而絲毫沒有察覺呢?
本來水痕還以為自己能夠拿捏得住馮寶兒,整個人都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結果事實卻恰恰相反,是他被人家給拿捏了。
女人,果然只會影響自己拔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