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中西之爭

  隨著梅繼國不屑的聲音落下,會館內頓時鴉雀無聲。

  梅繼國微不可察的點點頭,才滿意的繼續說道。

  「大家們自己看看,這種花鳥畫,尤其又是國畫,本身就突出一個意境,你們再看看這幅畫!」

  「下筆枯瘦,構圖淺顯,花草鳥雀浮於表面,哪來的意境!」

  「更別提他那筆觸,技法,粗俗!可笑!稚嫩!」

  「好好一張花鳥畫,殺意肆虐,生機凋零,你是畫畫呢還是打人!」

  「粗俗!粗漏!粗鄙!」

  聽著梅繼國的憤然大罵,眾人噤若寒蟬,一聲也不敢吭,由著梅繼國在那張花鳥畫面前一頓跳腳。

  藍婉悠的一張俏臉更是氣成了粉桃,白裡透紅,呼吸急促。

  她高聳的胸脯起伏几下,然後憤然上前一步,倔強的對質。

  「這位前輩,您怎麼能隨意侮辱他人畫作呢!」

  梅繼國瞟她一眼,故作高深的擺起架子,捋著花白的鬍鬚。

  「小姑娘,你可不要亂說啊,這種垃圾,我不說它污染了國內的繪畫史就很給你面子了!」

  梅繼國話音落下,他身後的那幾個學會弟子頓時衝上前來,扯著嗓子叫囂。

  「對啊,你狗叫什麼!我師父沒讓這東西滾出去就給你面子了!」

  「你看你說的什麼話!我師父能屈尊過來那是讓你們蓬蓽生輝的事情!挨打就要立正!知不知道!」

  「大膽!我師父給你點評你還不感恩戴德,還敢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幾個學生徒弟一頓唇槍舌劍,頓時噎的藍婉悠說不出話來,面色一陣潮紅。

  「討論畫作就討論畫作嘛,幹嘛老拿身份壓別人!」

  「我就覺得這一劍大師的畫作很厲害!」

  兩聲嬌叱響起,一道靚麗的倩影走出來,氣勢洶洶的站在了藍婉悠身後。

  仔細一看,竟然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絕世美人,鼻樑高聳,五官立體,美貌絕倫。

  再看她一頭黃金長發由上及下垂到腰間,頗有韻味的藍色眼睛惹人神往……竟然還是一位外國美女!

  「這不是凱薩琳小姐嗎!」

  看到美女模樣,頓時有人驚呼起來,喊出了她的身份。

  「凱薩琳?就是那個國際藝術大師唐納德的孫女?」

  「我去!乖乖!今天什麼日子啊,這種人物也在場!」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幾個大師弟子,此時聽到眾人的驚呼聲頓時不敢亂動了,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甚至不少人都堆起了笑臉。

  「美女,這是我們國畫呢,不是你們西洋畫,你不懂!」

  「是呀是呀,美女,這畫在我們國內水平很差的!」

  不料,凱薩琳小姐只是搖搖頭,依然十分堅定的站在藍婉悠這邊。

  「我不知道這是一幅什麼畫,我確實不太懂,但我會看畫!」

  「我能看到這幅畫裡面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們常常說的那種仙氣繚繞,天外飛仙的感覺!」

  看著凱薩琳肯定著畫作的精良,藍婉悠頓時向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對啊,這畫作雖然只是一副花鳥畫,但是大氣磅礴,意味深遠,怎麼能說垃圾呢!」

  「就是!我就是收藏國畫的,這種畫作明明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隨著凱薩琳的義正言辭,附和的聲音逐漸多了起來,一時間場上好像開始明顯分化成兩個幫派。

  本身來參加會展的一眾家族就有不少真的奔著收藏畫作而來,本身倒是說不出什麼門道來,只覺得一劍大師的這副花鳥畫好看,漂亮。

  但是梅繼國上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當然讓眾人不敢說話。

  此時被凱薩琳一語點破畫面中的玄妙感覺,當然都站出來跟著附和。

  梅繼國眉頭一皺,捋著鬍子的手都是一頓,冷哼一聲,狠狠跺了一腳。

  「住口!」

  梅繼國冰冷的呵斥道,將場面鎮壓了下來。

  「人家外國來的小美女不懂國畫正常,也就是看個新奇。」

  「你們這群人跟著瞎摻和什麼!」

  「怎麼,是覺得你們懂?比我還懂?」

  梅繼國勃然大怒,接著枯瘦的手指頓時向圍觀的眾人一個個點了過去,被點到得眾人都心裡發毛,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先前沒有出聲的也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生怕惹禍上身。

  「你們嘴裡那所謂的一劍大師,不就是個山野粗人?說白了不也就是個愛好者嗎?」

  「他拿過什麼獎?啊?說話!」

  梅繼國一陣怒斥,頓時訓得眾人不敢說話,畢竟有一點無法反駁,一劍大師的作品倒是真沒拿過任何獎項,畢竟人家可能也不屑於去參加這種評選。

  看到圍觀眾人終於緘口不言,一個個畏畏縮縮的樣子,梅繼國又開始得意起來。

  「哼!這種狗屁的形而上的東西,也就糊弄糊弄你們這群外行人了!」

  「一堆故弄玄虛,花里胡哨的東西,就你們這群韭菜相信!不信讓現場這幾位國際專家評論一下!」

  梅繼國一邊說著,一邊屁顛屁顛早就把跟他一起來的幾位國際大師請出來。

  這幾位大師在國際上有著很高的知名度,但這副畫絕對入不了他們的眼!

  倒不是說這副畫不行,而是梅繼國心眼毒辣,故意邀請的一些專研西方藝術的大師。

  對於這群藝術大師來說,國畫那可是他們不曾接觸過的領域,當然是看不出國畫那種枯瘦意境的奧秘!

  果然,那群專家輪番掌眼之後,一個個都是搖頭,嘰里咕嚕的說著一大堆聽不懂的話。

  當然,「貼心」的梅繼國當然早讓他的貼身翻譯大聲的向眾人同聲傳譯起來,大多是一些批評指點的話,幾乎沒有一點肯定。

  「理察先生說這幅畫大片空白,構圖粗糙,不值一提!」

  「伯納德先生覺得這幅畫筆觸單調,畫面死寂,看不出活力,不是一副好的作品。」

  「大衛先生……」

  「唐尼先生……」

  隨著翻譯一聲聲將諸位專家的原話傳遞出來,會館中又陷入一片尷尬的死寂氣氛中。

  這一次,就連藍婉悠的臉上都有些面如死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