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長姐,你在做什麼?」
跪在鳳天嘯屍體旁的鳳雲起見此,忍不住的抬頭,往自己僅剩的至親之人看去。
「我……」
鳳千尋聞言,聲音一噎,終是緩緩道,「我在送我們的一個故人去和爹爹作伴……」
有原本的鳳千尋作伴,想來……
她家爹爹的漫長輪迴路走的,也不會太孤單吧?
鳳千尋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
鳳雲起聞言,沉默了一下,沒有再問,然後緩緩伸手,將地上鳳天嘯的屍體,緩緩抱起……
鳳千尋見此,上前了一步,將一條白綾系在了鳳雲起的額上,然後復又拿出一條,系在了自己的額上……
淚流。
沉寂。
所有人都默默的繫上了白綾。
就連夜幽瞑,也從鳳千尋的手中,拿過了一條白綾,系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鳳雲起抱著鳳天嘯的屍體,行走在前。
鳳千尋和團團阿鈺,緊隨其後……
鳳騎,鳳家軍,全員縞素,緩緩的往京都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個腳印。
沉重無比。
路遇之人,無不退步,頷首致哀……
北祁第一世家,權掌天下兵的鳳家主鳳天嘯,卒。
這個消息,頃刻之間,傳遍了整個北祁京都。
北祁新帝軒轅暨帶頭罷朝七日致哀,皇宮掛白。
整個北祁京都隨之,家家戶戶掛白,儼然一副國喪之勢。
悲傷瀰漫了整個北祁京都,駐守邊關的無數將士,飛馬馳來奔喪……
鳳家除卻供養鳳家軍,更供養了北祁十之七八的邊關守將,若是沒了鳳家的供養,北祁邊界駐軍何以為繼?北祁萬民何來安定?
一時間民心惶惶,北祁人人自危。
被鳳家軍圍困的顧家,成了千夫所指,無數百姓自發的往顧家扔臭雞蛋扔爛菜葉,日日堵在顧家門前叫罵顧家禍國殃民……
鳳天嘯停靈七日出殯,守靈七日的鳳千尋帶著一雙子女送葬。
鳳雲起站在府門前,親口承諾,只要鳳家不絕,對北祁軍方的供養就不斷。
軒轅暨脫下了龍袍,一身縞素隨之送葬。
送葬路上,顧家滿門斬首,鮮血流滿了鳳天嘯的出殯路……
鳳家祖墳。
鳳千尋和鳳雲起姐弟兩人跪在一座緊鄰的墳塋前,滿臉哀戚。
「我其實一直知道,父親和娘親,只是相敬如賓而已,娘親心底也知道,住在父親心中的那個人,不是她……」
陰雨綿綿中,鳳雲起終是開口,打破了沉默,「鳳家的先夫人白氏,一直都是鳳家的禁忌,是父親的逆鱗,父親從不許人提及,小時候,我曾親耳聽到娘親提及她,然後被父親毫不留情的叱罵……」
「當時我就知道,那個女子,才是父親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娘親不是……」
「我曾家中的老僕提及,娘親出身卑微,雖然與父親自幼相識,可是卻連做父親妾的資格都是不夠的,是父親重諾,納了她入門為妾……」
「先夫人進門之後,對父親已有一房妾室之事頗為介懷,最後直至對外聲稱先夫人難產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