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大人,鳶大人,你看看我再看看他啊。」跳跳在回鳶識海中嘶聲力竭:「你前日剛說過我是你最疼愛的崽子,現在將別人摟在懷裡!
跳跳我,好傷心啊!」
跳跳因為手腳不能動,在地上滾著圈哭。
回鳶隔斷了她與跳跳的識海聯繫,不讓小男孩察覺,也因此沒感應到跳跳和她有的一拼的浮誇演技。
兩人演技像一脈親傳。
小男孩領著回鳶七扭八拐,從一個隧洞走到另一個隧洞,直到眼前沒有了路。
「到嘍。」
回鳶還在疑惑,一陣金光將兩人籠罩消失不見。
景色並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在隧洞裡,只是空氣中瀰漫的濃濃的血腥味,熏得人頭暈。
可小男孩兒卻像適應了這種環境,歡快地跑了起來。
「快啦,快到啦。」
回鳶加快步伐,跟上小男孩。
「唉?」小男孩對著地上的幾灘血轉著圈圈:「明明那幾個人就在這裡啊,是我給準備獻祭給娘親的。」
「怎麼不見了!」小男孩很氣憤,像變了一個人,兇狠的模樣根本不像一個三歲的孩童。
「誰偷了我給娘親準備的牲口,我要讓他獻祭成為娘親的養料!」
不知道從哪刮出來的風,攪動空氣,血腥味比原來又濃郁了很多。
小男孩現在呈現一個暴走的狀態,他很在意自己的娘親,回鳶不敢靠太近,始終保持著十幾步的距離又不太遠。
過了這段路,前面開闊起來,像一個巨大的原始森林。
大樹遮天蔽日,裸露在外面的根相互纏繞著,半人高的草,細小的水流,滿地的花,還有這種各樣的靈獸。
看多了隧道內黑漆漆的牆面和鑲嵌在那上面五彩斑斕的靈石,突然出現這種純粹天然的綠色,讓人心曠神怡。
奇怪的是這裡綠色靈力很少,反而多的是風系靈力,濃郁到根本感受不到還有其他靈力的存在,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肉眼可見的青霧。
「快點都過來。」
正在喝水的梅花鹿,纏繞老鼠的蛇,吸食花蜜的蝴蝶……
所有動物停下來動作,圍著小男孩。
「娘親的牲口不見了,氣息在這裡丟失,你們去找。」
靈獸們四散開來,一會兒原始森林裡就剩回鳶她們兩人。
小男孩收起了剛才兇狠的樣子,轉頭牽起回鳶的手:「姐姐,靈獸們會幫我找到師兄的,咱們先去看娘親吧。」
「不能等師兄一起去嗎?」
回鳶心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溫存良他們。
「動物們找到後會將他們直接送到祭壇上,我們去那裡等待。」
回鳶頂了頂腮幫子,同意了。
兩人往森林深處走去,外面看起來樹林成蔭遮天蔽日,裡面卻是空蕩蕩的別說樹木就連一棵草也看不到。
外面是森林,裡面卻是戈壁荒漠,倒是奇怪得很。
大大的祭壇立在中央,在平坦的戈壁中顯得突兀。
祭壇上是積久變色的深褐色血液,上面覆蓋了一層還在流動的紅色血液。
回鳶心裡一緊。
一個女人在祭壇上緩緩成影,女人愉悅嫵媚的聲音傳來:「小瘋子,你又給我帶了什麼補品過來?」
小男孩拉著回鳶向前走兩步:「娘親這次不是補品,是姐姐。」
「哦?」女人饒有興致,這才正眼看了一眼回鳶。
兩人對視,回鳶怔住了,只覺得女人有些熟悉,無論是長相還是氣息。
好像是自己沉睡三百年裡那段已經快被遺忘的記憶里,曾經出現過這個女人。
女人透過回鳶的肉體,卻發現回鳶渾身被金光所籠罩,看了一眼就刺得生疼。
「你是哪裡來的小丫頭?」看著不應當是下界會出現的人物。
回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回答她的問題,而且這個女人看她的眼神就是要將人盯穿似的,令她感到非常不爽。
小男孩開口替回鳶說話:「這是我在路上撿的,可以變出藍火的姐姐,娘親你不是說火焰只有紅色嗎,這個姐姐為什麼能變出來藍色?」
女人向前走一步,想摸摸小男孩的頭頂,卻被突然出現的鎖鏈拉了回去。
她收住忿忿的神色,語氣溫柔:「因為這個姐姐啊,她是冥界來的使者,她身上的火啊專收死人靈魂,收像娘親這樣的。」
小男孩變得驚恐起來:「那他會收了你嗎?」
「不知道,但是你把姐姐帶過來獻祭給娘親,那娘親就不會消散啦,你願意嗎?」
短暫的沉默後,小男孩抬頭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