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虞傾城！
她醒了。
幻狼落在地上，砸死數十個死靈體，背上有兩個身影。
一個是回正，另一個身影模糊，但敢肯定的是，除了虞傾城沒有他人。
「你撒開我。」虞傾城掙脫回正的桎梏，迅速變臉朝回鳶揮手，「乖寶。」
這個女人，她只覺得熟悉。
下界時，保護她的那道光影就是虞傾城。
原來母親無處不在，想方設法地在保護她。
想到回鳶看不到，她大聲道：「去吧，這裡交給娘親。」
回鳶飄忽不定的內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轉身跟著火火走了。
待回鳶離開，虞傾城才釋放所有凶性。
躺了幾百年，起來就有人動她閨女，活著安生，死了還找事。
「畜生找死！」
多年不見這樣的虞傾城，回正身子條件反射地抖了抖。
「夫人，我來助你。」
洪流被堵在了外面，小缺口處，可以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帶著十幾名仙兵在堵。
男子雖然狼狽，但身法靈動，反應迅速，也算能應付。
是司嵐山。
他帶著殘餘兵力逃了出來，仙界那裡不肯開門要他，他就只好帶兵來投奔回鳶了。
只是魔族更不待見他們，只是看在他們還有點用的情況下，這才勉強收留。
估計也是用完就扔，可有一線生機，他就要去爭奪。
在下界，他很多次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嵐山仙君，我聽說仙尊逃出去了，很快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但願如此吧。」
回鳶跟火火到了傷員地，這裡都是一些感染，但還有自己意識的魔族或者妖獸。
還有一些身強體壯的魔族人，被稱為斬屍人。
只要有異變，就立馬斬殺。
沒有商量的餘地，有效控制死靈體的藥還沒研製出來。
只能出此下策。
很多人是下不了手的，看著活生生的兄弟因為身體上一個小豁口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鳶大人，我可能要先將你原來的眼睛摘除。」
這個過程需要絕對的安靜，而且成功的機率只有五成。
「喂喂喂！」
「誰？誰在說話。」火火立刻警惕起來。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那隻蝴蝶，回鳶問：「是蹦蹦讓你來找我？」
怎料，那隻蝴蝶哈哈大笑起來，「回安以前叫蹦蹦，好土的名字哈哈哈哈哈。」
回鳶不自在地輕咳了一下，「你有事？」
蝶夢這才止住笑聲：「是回安，不，是蹦蹦讓我來幫你的，我們靈蝶有一種能力，可以幫人入夢，這期間，可以降低你的身體修復能力。」
換眼對火火來說不算難，可難就難在回鳶恢復能力太強。
這邊剛摘除，不等她把東方之石換進去，回鳶的傷口就能癒合一半，不能有效地銜接。
既然是蹦蹦信任的人，回鳶自然也同樣信任。
有了眼睛，她會方便更多，時間越晚東方之石的效益降低越快。
「開始吧。」
回鳶加了幾層結界就開始了，預算時間三個時辰。
「睡吧，會有好夢的。」蝶夢對著回鳶的臉吹了一口氣，回鳶覺得頭腦昏沉，沒有反抗就自然睡下了。
只覺得身體發冷，好像掉入了一個冰窟。
冰窟里封印著一個人，冰封很厚，朦朧看不清人臉。
手剛覆上去，刺骨的冰涼要將骨頭凍到裂開，赤璃立刻收手。
這次，她又帶了一層火焰。
火可是冰的克星，這天底下還沒有她赤璃想辦，辦不了的事情！
被挑釁的赤璃火神，在冰窟里融了三天三夜的冰塊，那冰塊只融化了一點，也只夠看清楚男人的臉。
俊美無儔，赤璃腦子裡突然冒出來這個詞。
縱使看人無數，回鳶還是覺得眼前這個人俊美的她移不開眼。
回鳶回神，想著應該是掉入了哪個勾人的妖精窩，這都是幻術。
堂堂古神，竟然中了一隻妖精的幻術，說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今日有事，改日再來收了你。」
她出了冰窟，沒看到一瞬間睜開的猩紅雙眸，男人看到帶有一絲慌亂的金色眼瞳，像揉碎的陽光撒在地上，成了碎金，靈動地跳躍。
冬眠的猛獸，找到了可以進口的獵物，正在伺機而動。
剛出冰窟就看到了蜷縮在冰天雪地的小男孩。
沒有任何神力。
上天界不應當有如此弱小的存在。
赤璃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男孩，「還有氣。」
「救，救我。」
赤璃捏著指頭算了一圈，疑惑道：「咦？命不該絕。」
這也許就是緣分，於是赤璃就把小男孩撿到了上天界。
空蕩的上天界，多了個什麼也不會，只跟在赤璃身後的小廢物。
「古神，這麼多年你為何沒一點變化？」
赤璃躺在枝椏繁茂的古樹上，「因為我是神，神不會老，也不會死。」
「那我呢？」
赤璃嗤笑一聲：「你當然會死，你的一生在我眼裡不過是眨眼一瞬間。」
說罷，她努了努嘴，成淵很有眼力見地給赤璃遞上了果盤。
他瞪著眼睛道：「我也想像古神那樣不老不死，這樣就可以永遠和古神在一起了。」
赤璃罵道：「傻子。」
再睜眼，眼睛一陣刺痛。
血窟窿的眼睛空蕩蕩的，赤璃意識到，她的眼睛不見了。
「古神，你的力量分我一半，我就可以永遠陪著你了。」
這個聲音，她忘了是誰。
正要認真傾聽，緊接著，耳邊就出現了陣陣雷聲。
還有人在叫她。
「鳶大人。」
「回鳶，醒醒！」
對了，她現在是回鳶，不是古神赤璃，那都是前世的事情。
肉焦味刺鼻，回鳶睜開眼睛。
華麗的藍光在眼眸中流轉，隨後暗淡下去。
破碎的結界，身受重傷的火火，還有孤身奮戰的蝶夢。
周圍，都是死靈體。
「回鳶，你再不醒我們就都完了！」
火焰突然躥出去，圍了個火圈，劃分成了安全區域。
「在這裡等我。」回鳶的聲音一如既往讓人安心。
火圍成牆，回鳶消失在火光里。
「鳶大人。」火火急得要衝出去，被蝶夢一把抓住，「急什麼，她一個能打咱們十個，別去添亂了。」
火火傷口還在流血，臉色發白，蝶夢也好不到哪去，她本就不是戰鬥型靈獸，撐到回鳶醒來，已經嚴重透支。
火火冷靜下來，拿出丹藥，兩人都是大把地吃。
「小風媳婦你倆慢點吃，我閨女我來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