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周圍溫度極高,少年無端被她盯出一身冷汗。
他咽了咽口水:「你是人是鬼?」
回鳶覺得好笑:「我當然是……人啦。」
「怎麼?你看不出來嗎?」
少年淺淺鬆了一口氣,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你能放了他們嗎?我相信經過這一次他們一定會改過自新的。」
剛剛還覺得少年可愛,現下只覺得他當真愚蠢至極!
面對想殺她的敵人,回鳶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她剛甦醒已經感受過人類之間極致的惡意,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不能。」回鳶回答得斬釘截鐵。
慘叫還在繼續,回鳶卻沒了耐心,眼中閃過一抹鬼火,頃刻間將他們的靈魂燒成灰燼。
十幾個人就這樣橫死,過不了明天就會有野獸來將他們的屍骨都啃食乾淨。
「你,你怎麼能這樣?」少年從來沒見過這樣殺人的畫面,不見血腥卻有種直達靈魂的恐懼感。
剛剛就連他都如同身在地獄。
「殺你的人不會因為你放過他們而放過你,反撲的狼更可怕。
像你這種蠢貨還是滾回去當你的少爺去吧,出來只會給別人製造麻煩,廢物!」
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變異木系技能。
從小到大,就是對他最嚴厲的師父都沒有說這麼重的話,少年頃刻就紅了眼圈。
他雙拳緊握,咬著牙:「我不是廢物,我是毒蠱宗最有天賦的弟子!」
他年僅十六,已經是靈師一階,變異木系,在毒蠱宗是悟性最高的煉毒師。
在同一代確實也算是翹楚。
回鳶覺得有必要再打擊打擊這個單純少年。
「就算我不用靈力,你都打不過我,信嗎?」
「我也不用靈力,那我們就比試比試!」
「好啊。」
回鳶想速戰速決,這會肚子餓得咕咕叫。
人類真是麻煩還要吃東西!
她率先出招,少年還沒做好防範準備。
只是眨眼一瞬間回鳶已經來到他面前,一拳轟在他的肚子上,將人轟出幾米遠,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少年一時半會爬不起來:「你耍賴!我還沒說開始呢!」
真是象牙塔里的少爺!
回鳶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是在決鬥,不是在遊戲,我難道還要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準備準備說開始?」
敵人是最無情的生物,一旦逮到機會必定會給你致命一擊。
少年啞口無言,哼哼唧唧爬起來。
「嗚嗚嗚,我是蠢貨,大家都說我蠢,可是怎麼樣才能變聰明啊。」
他第一次下山,在魔鬼森林裡碰到了幾個同齡人,說幫他保管靈器,碰到危險卻將他推了出去跑路了。
他拼死才從靈獸手中逃出,出來碰到一女子被人欺負,想幫助她,卻還拖人家的後腿。
他是廢物,他是蠢豬,嗚嗚嗚。
少年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回鳶被吵得頭疼,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回鳶還是頭一回見。
「閉嘴!」她呵斥道。
少年使勁憋著,打出了一個隔。
「姐姐。」許是剛剛說大話被打敗,他有些不好意思,抱著回鳶的腿帶著哭腔,紅著眼眶,像只無家可歸的狗狗:「我想回宗門。」
想回宗門就回宗門唄,她又沒攔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滾一邊去。」回鳶一腳把他蹬開。
煩死了!最討厭人貼著她。
這個姐姐好像是個鋼鐵直女啊,他表述的是不太清楚嗎?
雲浮聲音細弱蚊蠅:「我想讓你陪我。」
不等回鳶拒絕,他馬上表態:「我們宗門可好了,師姐也好,師兄也好,包吃包住還陪玩。」
就是……窮了點,這點雲浮沒說。
王婆賣瓜還自賣自誇呢,他也沒傻到把宗門缺點說出來。
包吃包住!
無論是跳跳還是回鳶眼睛一亮。
她們現在沒有落腳的地方,毒蠱宗一個沒聽過的小宗門,正好可以利用隱藏身份。
包吃包住,人類每天需要吃飯的麻煩都解決了。
回鳶熱情地把雲浮扶起來,滿臉堆笑:「哎呦喂,你早說啊。」
巨大的反差令雲浮有點不知所措,眼見著回鳶都要把他扛起來,表情更是驚恐萬分,他掙扎著起身。
「姐!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行,那咱們走吧。」
跳跳在識海里與她交流。
「鳶大人,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們太諂媚了。」
「能屈能伸是一種戰略,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不丟人。」
跳跳點頭應和:「本神獸覺得有理。」
回鳶不知道從此她在還債的路上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