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復清明,船夫還是那個船夫,什麼都沒有變。
那些都是幻覺。
聽到一聲抽泣,回鳶低下頭。
只見跳跳抱著吾司離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爹爹,你別離開我,嗚嗚嗚,爹爹。」
顯然進入幻境無法自拔,若不是回鳶剛才把那些潛伏在船底的鬼魂嚇走,現在這小子就要被拉下去了。
吾司離臉色難看至極,一隻手背在身後,緊緊握住。
回鳶趕緊一巴掌把他拍醒,「醒醒!別丟人了!」
她抱歉地對吾司離說:「出去我再賠你一身新衣服。」
吾司離臉色稍霽,壓下翹起的嘴角,他說:「勉強原諒他。」
跳跳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迷迷糊糊,道:「怎麼了?我爹呢?」
「你是說抱著本尊的腿喊爹?」吾司離嫌棄地抖了抖衣角。
跳跳沉浸在悲傷中,不跟吾司離拌嘴,這件事是他理虧。
他都不知道爹爹廠什麼樣子,差一點就能看清楚臉。
「到嘍!客官請下船。」幻境結束,船也就到了。
「沿著這條路直走,就可以看到鬼城了。」
「謝了,老人家。」
「不用謝我,下次再見。」他慢悠悠地劃著名船,眨眼間飄出去好遠。
明明前一秒還在對話,後一秒只留一個隱約的身影。
「鳶大人,走哪條路?」面前有兩條路。
「你也察覺到了?」回鳶走到一塊石碑前,上面隱約可見兩個字。
不歸。
回鳶摸了一遍石碑,「這個石碑被人動過。」
誰在誤導他們走向錯誤的地方?
「我們沒說去鬼城,那船夫明確給我們指去鬼城的路,若說去鬼城的人多他才這樣說,那他說下次再見什麼意思?」
不歸橋踏上可就回不去了,除非他知道回鳶能回去。
面對陌生的環境,回鳶提起十二分警惕,寧願多想,也不能少想。
「阿鳶很聰明。」吾司離誇讚。
回鳶選了另一條路,輕咳一聲,「小把戲,這些我見多了。」
過了橋,就看到一座大城門在迷霧中若影若現,矗立在一片荒涼中。
「那應該就是鬼城了。」
只是鬼城前排了很長的隊,四面趕來的鬼魂都往那裡飄。
「快快快!一會排隊的人多了。」回鳶右手拉著跳跳,左手拉著吾司離狂奔排隊。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隻有些胖的女鬼,鬼氣比其他鬼都強。
一看就知道死的年份很早,閱歷深。
「大姐,過了鬼城就要去投胎了嗎?」不然怎麼這麼多鬼都趕著去鬼城。
那大姐看了看回鳶的魂魄,「剛死的?」
「是啊。」回鳶身邊還站著吾司離和跳跳,看起來是一家人三口。
一家都被殘害了,女人生出幾份惻隱之心,「看功德分配城區,功德高的自然投胎快些,像這些功德低的,等上個十年八年的也不足為奇。」
「這麼久?」
「這麼多鬼,還要看功德分配,很麻煩,怎麼快得起來,除非直接投入畜牲道,那裡快。」
體會過做人的好處,誰還想變成那些被人掌控的牲畜,自然都上趕著投胎變成人啊。
「看姐姐你資歷很深,怎麼才來排隊?」
那位大姐嘆了一口氣,只道:「不想再等了,提前上了不歸橋。」
說罷轉過身,就不再多說什麼。
這個隊很長,但速度也不算慢。
「測功德。」守城鬼兵拿了一把黑色的尺子,對著一個魂魄掃了一圈,結果直接爆出紅光。
「生前殺了上百人!快拉下十八層地獄,讓大人處決。」
「不要拉我!我要進城投胎。」那鬼囂張慣了,掙扎著要進城。
這些鬼兵實力不低,治這些惡鬼很有一套,輕鬆制服他,壓了下去。
很快來到回鳶,「測功德。」
功德結算只有在死的時候,回鳶沒死,自然是沒有功德。
「怎麼回事?壞了?」功德尺沒任何變化。
旁邊的鬼兵在那個鬼兵頭上拍了一下,「瞎說什麼,用了千百年怎麼可能會壞。」
他奪過來,還想再測量一遍,回鳶想到墨旋風給她說的,指尖出現一抹幽冥鬼火。
「我可以進去嗎?」
兩個鬼兵大驚失色,後退一步,道:「使者大人今天怎麼上來了?」
回鳶挑眉,聽起來還有另一個使者大人?
她裝模作樣道:「有惡鬼逃逸,我上來搜查一番。」
下十八層的惡鬼跑出去,這還得了!
「你們兩個看好大門,別讓什麼不該進的進了。」回鳶威脅地在其中一個鬼兵臉上拍了拍。
那鬼兵身體一抖一抖,戰戰兢兢。
「大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格把控。」
「嗯。」她大搖大擺進去,「這兩個是我的僕從,和我一起出去的。」
三人順利進入鬼城,不等開心,回鳶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事情。
他們沒有令牌,住在哪?
能進城的都是給一塊身份令牌,代表身份。
「沒關係,沒有令牌三城區我們隨便進啊。」有令牌手續還有些複雜。
「你還挺會安慰人」回鳶朝跳跳發過去一個收到的手勢。
「要不我們兩個分頭行動,你能感知到莊賢太妃在哪,你直接去找他,我去找我師兄。」
「鬼城魂魄這麼多,你要找到那裡去?」
回鳶想到了登記表,這裡記載著所有進城的名字,但不知道去哪找。
「我帶你去找你師兄,莊賢太妃現在有些麻煩。」
「她怎麼了?」
「我之前便查到她還沒離開,沒想過原因,竟然是在鬼城大皇子府中。」
冥界裡沒有什麼國家,只有一個冥界。
冥王一個人統治著整個冥界,他的孩子都叫公主或皇子。
這個大皇子很有可能是下一位冥界繼承人,與之爭奪最厲害的就是二皇子。
兩人實力旗鼓相當,大皇子花心,但在權謀一事上城府很深,這些年立於不敗之地,二皇子漸落下風。
想來莊賢太妃被抓到大皇子府了?
這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