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洛黎……」鳳無目光沉沉。
幽冥又說：「洛黎不過是東羽小國來的人，真的值得我們耗費這麼大心力去對付嗎？」
「東羽小國，怕是我們都被騙了。」
「這……殿下似乎不敢騙你。」
「夜孤塵麼？」鳳無冷冷彎唇。
幽冥垂首。
是了。
他口中的『殿下』便是夜孤塵。
當初關於洛黎的身世，是夜孤塵去調查的。
只說了洛黎與鳳無要找的人沒有任何關係，當時鳳無是相信了的，畢竟這麼多年，夜孤塵不敢騙她。
鳳無現在心情有些煩躁，這已經是她來到下界後，數不清第幾次煩躁了，「你先退下。」
幽冥退下後，鳳無喚了夜孤塵。
此時的夜孤塵，正在往紫聖帝國趕。
傳音符亮起的剎那，鳳無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塵兒，當初洛黎的身世，你可調查清楚了？」
夜孤塵怔住，此時馬車正在行駛。
鳳無又問：「你現在在哪？」
夜孤塵張了張口，想說去往紫聖帝都，但鳳無還不知道這件事。
他正細細琢磨著該如何回答。
「罷了，左不過也是在皇宮待著，洛黎的事，你調查的如何了。」
夜孤塵聲音悶悶的，「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鳳大人了嗎？」
「你查到洛黎的母親是誰了沒有？」
夜孤塵知道瞞不住了，「紅顏。」
鳳無那邊突然變的沉寂，久久不曾出聲。
「紅顏！紅顏！你說是紅顏！」鳳無渾身發抖，倒也不是生氣，而是震驚。
她在座位上坐的不安穩，內心極度難受，恨、怒、怨……
所有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幾乎要將她瞬間逼瘋了。
夜孤塵手中摩擦著自己的黑玉扳指。
他唇角抿出一絲冷笑，只是沒有發出聲音。
像是在幸災樂禍，又像是在等待這一刻，等了許久。
他明白這兩個字對鳳無來說意味著什麼。
仇恨。
恥辱的過去。
「為何不早說！夜孤塵，你敢瞞騙本宮，你是忘了你曾經受過的罪是不是？」
「我沒有瞞騙鳳大人。」
「沒有？當初你告訴本宮，洛黎的母親，並非畫像上的人，你現在告訴本宮，洛黎的母親是紅顏！
紅顏就是畫像上的人，你當本宮老糊塗了嗎？」
夜孤塵淡淡道：「可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洛黎的母親雖然也叫紅顏，但是卻與畫像上的人，長的不一樣。」
鳳無吃了一驚，「什……什麼？」
夜孤塵又說：「鳳大人，我想，這只是一個巧合，世上之人千千萬，長得相似的何其多，同名的就更多了。」
「同名……」鳳無一下子癱在了座位上，胸腔內那股沖天的憤恨，想發，卻找不到一個出口。
她就這樣憋悶著，難受痛苦。
「本宮要洛黎母親所有的消息。」
「我會親自呈給鳳大人的。」
鳳無切斷了傳聲符。
卻不知此時馬車中的夜孤塵看著已經寂滅的傳聲符，勾唇輕笑，他撫著傳聲符，眸中閃爍著異常森冷的寒意，「鳳大人，我真的會親自呈給你的，但願你，不要太吃驚。」
掀開車簾，夜孤塵望著窗外急劇倒退的風景，「還有多久到？」
「三個時辰。」
……
鳳無正在氣頭上，門外有人稟報，「大人，洛姑娘找您。」
「只有她自己？」
「是的。」
鳳無心下一跳，這個洛黎……還真敢來。
不怕死啊。
「讓她進來。」
洛黎踏著星光緩步走來，一顰一眼，讓鳳無錯亂了記憶。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女人也是這般朝她走來，「阿無……」
不過片刻，鳳無倏然回神。
洛黎盯著首座上的女人，今天的鳳無，似乎有幾分憔悴。
「你來幹什麼？」鳳無語氣極冷。
要不是與蘇痕有約定，她早一掌拍死洛黎了。
洛黎彎彎唇，「送東西。」
鳳無：「……」
定睛一看，洛黎手中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那不正是鬼泣羅盤？
「你不是一直在找這個嗎，這不，我給你送來了。」
鳳無冷哼，「你在搞什麼鬼？」
「鳳大人實力卓絕，中界強者，還怕我一個小紫靈在你面前搞鬼？」
鳳無美艷的臉蛋掠過不屑之色，「費盡千辛萬苦把鬼泣羅盤偷走了，難道會這麼輕而易舉的給本宮送回來？你傻，本宮可不傻。」
洛黎眨眨眼，「也不是輕而易舉。」
「嗯？」
洛黎拉長了話音，沉吟道：「讓沐非煙給我道個歉就成了。或者，你給我道個歉也行，當然，鳳大人是不肯乾的。」
鳳無正要拍桌子，洛黎輕笑。
「你笑什麼？」
「我猜，鳳大人一定是覺得我在威脅你，不自量力。鬼泣羅盤，你有絕對的本事可以從我手中搶回去。」
鳳無神色淡然，「知道就好。」
洛黎眉眼透著淺笑，「我將此盤交給鳳大人後，鳳大人最好不要再交到沐非煙手中，否則的話，你交一次，我偷一次。」
「就憑你？當初從非煙手中偷走鬼泣羅盤，也不過是你僥倖。你就算再修煉一百年，你也超不過沐非煙！」
「就憑我。」洛黎不卑不亢。
洛黎將鬼泣羅盤扔給鳳無，轉身就走。
「等等。」
洛黎回過身來，「鳳大人還有什麼事？」
「倘若讓非煙與你道了歉……」
「那我以後就不從她手裡偷了。」
她從鳳無手裡偷。
當然，鳳無根本猜不透洛黎的心思。
鳳無：「……」
洛黎是真敢說啊。
只是眼下，她還無法在下界對付洛黎，沐非煙的腦子根本比不過洛黎，這洛黎詭計多端，難免日後算計沐非煙。
「倘若你敢食言——本宮必然將你打碎身骨，魂飛魄散。」
洛黎點頭，「好。」
她知道鳳無是說一不二的人。
最起碼在她面前，鳳無沒必要演戲。
沐非煙進了皇家別苑時，剛踏進大廳，一眼就見到了洛黎。
「師叔。」沐非煙沒在瞞著。
洛黎已經知道了她和鳳無之間的關係。
「洛黎你也在啊。」沐非煙揚眉冷嘲，那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洛黎低頭淺笑，看待會沐非煙還怎麼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