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毛睜起圓溜溜的眼睛，依舊一臉呆萌。
君九歧好心情的點了點他的腦袋，「我這很快結束，你乖點。」
墨梟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她現在似乎心情很好？
感應到胸腔內溫熱的力量流轉，墨梟再次肯定自己的判斷。
果然，只要這丫頭高興，他就能獲得力量。
若他為小丫頭報了仇，殺光她所有仇人，小丫頭會開心嗎？
從那日看到的來推斷，她才是真正的天玄國啟曜女帝。
堂堂女帝，被殘害分屍，只剩一縷魂魄幻化的軀體，苟延殘喘。
墨梟眼眸漸深，看著少女乾脆利落扭斷那人脖子，其他人也紛紛補了刀。
殺伐果決，毫不拖泥帶水。
君九歧悄無聲息解決完所有人，最後還不忘搜刮他們身上所有能用的東西，法寶和符篆，還有一靈囊的藥材和丹藥。
不得不說，血盟衛手裡的寶貝真不少，只是一個小小的衛使，還不是長老級別，手裡的寶貝都不是珺家，紀家，唐家這些偏遠世家可比的。
君九歧看了眼，開心地揚起了眉。
「今日收穫不錯，捲毛，我們走吧。」
處理乾淨他們屍首，君九歧直接帶著捲毛離開。
一路上，君九歧咧著嘴角就沒下來過。
墨梟視線落到君九歧懷裡的法寶和靈囊上。
她似乎很喜歡藥材？
墨梟已經琢磨起來。
是不是他多給找來這些藥草和寶貝，小丫頭就能更開心？
墨梟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恢復力量的方向。
這時，君九歧突然「咦」了聲，她看著遠處踉踉蹌蹌出現在視野中的人影，等看清來人後，原本還帶著一絲笑意的臉陡然變了！
她一個閃身快速衝到來人跟前，聲音發冷，「誰讓你進來的？你的腿還不能下地你不知道？」
來人正是蒼溟。
此刻的蒼溟十分狼狽，身上衣衫多處被刮破扯壞，臉上和胳膊上，也都有被尖銳植物劃破的血痕。
君九歧看著他這樣子，一股怒火直接從胸腔躥了出來。
「你可知，你這亂闖萬一碰到猛獸或強大的靈獸怎麼辦？還有那些血盟衛隨時都可能出現，以你這副身體，碰上他們必死無疑你知不知道？」
君九歧越是憤怒，面上就越平靜。
蒼溟在看到她第一眼，懸了一夜的心，終於落地。
面對她的怒火，只是默默跪下，不曾有一句辯駁。
可君九歧看著蒼溟這副樣，更氣不打一處來。
從前就是，無論她發再大脾氣，這個木頭一樣的人，就會跟個雕塑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她罵。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君九歧記得自己還是皇長女時，有次非要與蒼溟比試劍法，蒼溟卻死活不肯，無論是強行命令，還是威脅，他就只有一句。
「蒼溟的劍，只為保護殿下而生，絕不會對準殿下。」
當時少年意氣，爭強好勝的君九歧還罵他沉悶，迂腐，木頭腦袋。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依然沒變。
還是這麼頑固。
「怎麼不說話？莫非你是啞巴不成？」君九歧聲音更冷。
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殿下。」
君九歧一怔。
她低頭，對上蒼溟的視線。
「太好了，殿下，您沒事……」
君九歧的心，陡然一顫。
這一聲久違的呼喚，讓她眼眶止不住發酸。
仿佛瞬間回到了百年前，一切都沒發生的時候。
她還只是「殿下」，蒼溟是她的護衛。
蒼溟一直稱呼她「殿下」，哪怕後來她成了女帝都未曾改變。
君九歧有些恍然，心口翻滾著無數情緒，似傾瀉的洪水將她淹沒。
墨梟感覺到胸口湧上來奇特的感覺，酸酸的，澀澀的。
還帶著一絲他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好了，你起來吧。」
過了良久，君九歧發出一聲嘆息。
她讓蒼溟起來。蒼溟卻執著地跪在地上，沒有動作。
君九歧無奈，這臭石頭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今晚進林子只是想采點藥，日後我去哪，一定告訴你。」
蒼溟有些訝然地抬起頭，他愣了一會，這才慢慢起身。
君九歧也是無奈了。
明明是這木頭的錯，怎麼最後反而變成是她的問題了？
罷了。
這麼多年，她也不指望這木頭改變。
「我先給你看看傷口。」
於是，兩人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君九歧給蒼溟檢查傷口。
很快她就確定蒼溟身上都只是些皮外傷，這才放心下來。
只是蒼溟的腿……又有些錯位，可能需要重新上夾板。
君九歧心裡還是憋著一團火，所以面色有些發冷。
蒼溟看了眼，遂很快低下頭，沉默不語。
空氣，有些壓抑。
「好了，這幾日好好養著，不能再隨便下地。休息一刻鐘，我們回去。」
君九歧說完，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起身走開了。
看著她背影，蒼溟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不一會君九歧又走了回來，遞過一個瓶子，「喝了。」
蒼溟雙手接過去，沒問一句仰頭就喝了下去。
君九歧咧嘴，「問也不問，不怕是毒藥？」
「不會……」
君九歧嘖了聲，「不會什麼？」
蒼溟道，「不是毒藥。」
君九歧聽後冷笑，「看來你還是沒長記性，封靈釘之苦，白受了？」
蒼溟驚訝了一瞬。
君九歧環胸，「怎麼？以為我不知道？若你能多一分警惕，也不會白白上當，最後舍了自己一身修為，淪為這副樣子。」
「還是說，你真將她認成了我？」
君九歧聲音一沉，怒火已是掩飾不住。
蒼溟一驚，慌忙解釋，「不是！屬下並未將她認成殿下！縱使她有著跟殿下一樣的臉，隱匿了氣息，但屬下知道，她不是殿下！」
君九歧面無表情，「那為何還會讓自己變成這樣？」
蒼溟動了動唇瓣，沒有辯駁。
君九歧開口幫他說出了答案，「因為她是我妹妹？」
蒼溟低下了頭，君九歧眉眼越發清冷。
蒼溟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縱使君靈雪變成她的樣子，或許短時間內不會發現，但時間一久，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