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最絕望的
「為什麼？閻哥哥我不明白，為何你要這麼做？」
「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對她這般死心塌地？」
「你說啊！」
「她能給你的，我也同樣可以給你。你為何偏偏就只要她？」
「你為何要為了她對付我黑巫國？」
「若當初你我聯手，就算是雲川大軍也絕對討不到好！可你為何要做她手中的刀？還將刀刃對準了我？」
「難道你對我，沒有半分情誼？」
……
面對圖嵐的哭訴，閻燮沒有半分動容。
「沒有。」
「我不信！」
「信不信隨你，你找本王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這麼對我！」
閻燮終於不耐煩了，「本王如何行事，何需向你解釋？」
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等！」
圖嵐紅著眼死死盯著閻燮，「難道你不想知道，國師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
「條件。」
閻燮言簡意賅。
「你幫我逃出去。」
圖嵐終於暴露自己的目的，「就當是為了這麼多年的情誼，你幫幫我，好嗎？求求你了閻哥哥……」
她苦苦哀求，時至今日，大勢已去。
圖嵐心中再怨恨，不平，可也知道單憑自己做不了什麼。如今她只想活命，而閻燮是她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閻燮豈會不知她的如意算盤，「若本王不答應呢？」
「閻燮，你當真要如此決絕不留餘地？」圖嵐忽然發狠，「定要將我逼上絕路？」
閻燮冷笑，直接掐住了圖嵐的脖子，「看來你還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如今你為刀俎，早就失去了威脅本王的條件，你覺得你有什麼權利在此叫囂？本王今日答應前來，已是看在過往情分上。」
說完，他冷冷將人甩開。
圖嵐虛弱地跌倒在地，看著面前這個從始至終就冷酷無情的男人，忽然大笑起來，「閻燮，你夠狠！」
「為何我從前沒有看清楚你？不，我明明知道，你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可卻始終抱有一絲幻想，認為你待我，終歸是有那麼一絲情分在。可我錯了，你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人！」
她說到最後，又哭又笑，整個人仿佛陷入癲狂一般。
「或許，你所有的耐心和心軟，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為什麼？我究竟比她差在哪？」
「你也配跟她相提並論？」
閻燮忽然冷冷打斷她，臉上明明在笑，可那笑卻瘮人得很。
一看就是動了真怒。
圖嵐一怔，笑容越發淒涼，「我不過是說了幾句，你就如此按捺不住為她說項？閻燮，你就那麼在乎她？可她不見得有多在乎你！」
「她是什麼樣的人，世人誰不知？殺伐果決，城府深沉。她為了收復四國，才會對你拋出橄欖枝，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對付完我們後，你就會落的跟我們同樣下場！」
「還是你覺得，她會為了你網開一面，不再對你萬域下手？閻燮，你何時如此天真？過去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梟雄，如今看來，你也不過是個被情愛蒙蔽雙眼的可憐人罷了！」
圖嵐極盡嘲諷，字字珠璣。
可她無論如何叫囂，面前的男人連眉毛都不眨一下，毫不動容。
「說完了？」
圖嵐只得到這冷冰冰的三個字。
隨即就見閻燮走來，緩緩在她面前蹲下。
「跟本王耍心眼？激將法對我無用。」
閻燮的冷漠刺痛了圖嵐，她紅著眼，狠狠瞪了過去。
閻燮卻將她散落如瘋子的頭髮，一點點撥正，動作溫柔，卻也讓人不寒而慄。
「至於黑巫國師下落，本王已有線索，就不勞煩六公主。對了，有一事你或許還不知道，你並非黑巫王族血脈。」
「你的親生父親，是高禪。」
一句話，炸得圖嵐直接懵了。
「不可能！」
「你若不信，儘管回去問你母妃。」
圖嵐臉色煞白，一直喃喃著「不可能」。
「否則，你覺得以高禪的為人，為何會全心全意幫助你母妃？還不計後果，將你從地牢中救出去？」
閻燮每說一句，圖嵐臉色就白一分，心中也早掀起滔天巨浪。
圖嵐回憶起幼時的點點滴滴，國師臉上的慈愛，母親對父王的厭惡，還有每次提到國師時，那異樣的眼神。每次國師來，母妃總會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
圖嵐的腦袋嗡嗡的，眼前更是陣陣泛黑，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卻怎麼也不願承認。
「我不信，你撒謊！」
「你可以不信，也可繼續自欺欺人，本王無所謂。如你所言，就算她君九歧利用我，我也甘之如飴。」
閻燮站起來，居高臨下，「本王還生怕她不利用我。」
至少這樣代表，他對她還有用。
如此，他就有藉口待在她身邊。
「你明知道她在利用你，你卻心甘情願被她利用？怎麼可能！」
在圖嵐心中，眼前這個男人向來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他無利不起早，野心勃勃，自尊心也很強，這樣的他怎會容許他人的利用？
「比起被利用，你可知最絕望的是什麼？」
閻燮面無表情，「是死亡。」
圖嵐面露迷茫，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顯然閻燮也不願多解釋。
「想不明白？沒關係，等到了極寒之淵，有的是時間讓你想。」
閻燮留下這句，頭也不回地離去。
只留下圖嵐在身後聲嘶力竭地大喊……
對閻燮來說，比起利用，他更害怕君九歧如這百年般徹底消失。
那種絕望，他再不願體會。
第二日，黑巫王族就被流放。
在此期間，黑巫國師始終沒有露面，直到黑巫六公主進入極寒之淵，淵石落下，押解的人去而復返。
這邊蒼溟收到消息，匯報給君九歧。
與此同時，夜照清也遞來情報，是關於黑巫國師高禪的。
幾日前，他們在邊關東來峽谷附近，發現了黑巫國師的行蹤。他們已派人去找，可對方十分警惕，在察覺暴露後立刻跑了。
夜照清的戰士們，正全力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