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弋軍的雷霆攻勢根本沒有給人任何的喘息機會,這就是所謂的一力降十會吧。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技巧,也不管你有什麼樣的優勢。青弋軍就是一條,炮兵打完步兵沖,步兵沖完炮兵轟,城下的屍體層層疊疊,城上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片狼藉,整個南城門附近的建築都受到波及,被越過城牆的炮彈打成了廢墟。
八旗兵死傷無數,索性他們也不進南城了,而是從東城和西城迂迴。青弋軍不管他們,只是繼續貼近南城,南城的城門已經關不上了,因為層層堆疊的人馬屍體堵住了城門洞,城門根本不可能合上,晉軍立刻命令飛雷炮小隊集中對城門洞進行一次轟擊,將這些人馬的屍體全部炸飛,清出道路,青弋軍要直接攻入城池。
就這麼敗了?祖大壽一直到奔下城頭的時候還覺得是在做夢一般,這恐怕一個時辰還沒到,怎麼就這麼敗了,對面的軍隊竟然如此可怕嗎,那自己為什麼要投降皇太極,如果朝廷還有幾萬這樣的軍隊,戰爭局勢可以迅速扭轉,為什麼朝廷不早點將這張王牌打出來呢?
成康、袁承志。吳東明、晉軍皆是沒有想到金兵會這麼快崩潰,本來想著怎麼也要打一下吧,沒想到青弋軍一亮出身份,對方直接就尿了褲子。如果是皇太極在軍中可能會好一些,可是今天皇太極不在,那麼這些士兵就只能逃竄了。
其實強盜的心裡就是這樣,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他們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才來搶劫殺人放火,可是你讓他們搭上自己的性命,這種賠本的買賣,相信沒有人會做。滿蒙聯軍就是典型的強盜集團。他們就和惡狗一般,在普通人面前露出嗜血的獠牙,可是當你的手中有打狗棒的時候,他們就會夾起尾巴倉皇逃竄。這個比喻用到現在的情況甚是貼切,青弋軍的前鋒已經開始入城,城內街道上全是無頭蒼蠅一般的守軍,他們也想不到僅僅一個時辰,城外的明軍就打進了錦州城,吳東明可沒有時間和他們廢話,看見一個放倒一個,都是直接用火銃招呼,騎兵將士們打完騎銃換手銃,火力連綿不絕,將一個個敵兵打死在大街上。
城內的百姓獲知朝廷的軍隊進城,竟然有不少人自發的行動起來,他們爬上房頂,用磚塊瓦片砸向街道上的金兵,甚至有的人用鐵鍬木棒將落單的敵兵一個個打死,還有的人用土弓射殺騎在馬上的士兵。
很多漢兵脫下自己的軍服,衝進百姓家中想要搶到一套便裝方便他們矇混過關,他們心裡明白,要是被朝廷抓住,他們這層漢奸的身份可是跑不了了,在百姓們的眼中,漢奸可是比建虜還要可惡。一個漢兵跺開一個院子,看見裡面瑟瑟發抖的一家人,女主人抱著兩個孩子蜷縮在牆角,而男主人拿著一個扁擔自衛。漢兵獰笑著,「將你們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將家裡的銀子都給我,要不然一個都活不了。」家裡貧窮,要是把僅剩的銀子給了這個漢奸,以後日子可怎麼過,但是不給的話,恐怕活不過今天了。男主人猶豫著。
但是在這個漢兵看來,這個屋子裡的人竟然一動不動,好像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他勃然大怒。在強軍面前他們就像老鼠一般,可是在百姓面前,這些漢奸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他舉著腰刀朝著男主人當頭劈下,男主人本能的拿起扁擔格擋。但是扁擔怎麼可能抵擋住腰刀的威力,咔嚓一聲,扁擔應聲而斷,刀鋒繼續向下,在男主人胸前劃開一個好大的口子,一時間鮮血淋漓。那漢兵狂笑著,拎著腰刀就要過來結果了男主人。
猛然,他的妻子發瘋一般衝上去抱住了漢兵的大腿,一邊大聲的嚎叫著:「你們這幫天殺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慘叫傳來,漢兵刀尖翻轉一下子將婦人刺了個透心涼,婦人口中鮮血狂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娘!」悽厲的呼喊聲傳來,男主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撿起身邊的半截扁擔,啪的一下打在了漢兵的臉上,將他打翻在地,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一下,兩下,三下砸在漢兵的腦門上,直到慘叫聲漸漸停止,自己也筋疲力竭的癱坐在地,呆呆的看著妻子的屍體,他放聲大哭起來。
「手持兵器者殺!手持兵器者殺!」整齊的呼喊聲傳來,為了防止敵軍混在老百姓當中對青弋軍造成傷害,已經進入南城的青弋軍讓所有人不管是軍人還是百姓一律放下武器,然後再進行甄別,雖然可能會造成誤傷,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很多百姓見到精銳的明軍殺進了城池,紛紛激動的抱頭痛哭,在金國統治的這段時間,錦州城內可謂是民不聊生,家家戶戶的錢糧都被搜刮的差不多了,甚至是頗有姿色的女子也是被拖入金兵大營,一去不回。這些慘象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經歷,而是全城百姓,不論貧富,家家戶戶的經歷。所以百姓們對建虜恨之入骨。即便是皇太極對這種情況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秉持滿漢融合的政策,可是那不過是說說而已,骨子裡肯定還是要保證女真的利益,或者說政策要收放有度,這些將士們跟著自己出來打仗,如果不把好處給夠了,誰給自己賣命。所以有時候為了激勵士氣,皇太極也就默許了這樣現象的存在,特別是錦州也算是大城,這些個旗主貝勒哪個不想分一杯羹。
青弋軍源源不斷的入城,以連為單位迅速向東城,西城,北城擴散。成康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肅清整個城池,至於逃跑的金兵就算了,不做追擊,本來這次的戰鬥任務就是奪下錦州,沒想著要把金兵全殲,也不可能全殲,自己畢竟是步兵,只能擊潰,不能殲滅,若是要全殲必須有數量更加龐大的騎兵才行。以青弋軍目前的實力,還遠遠做不到。這些就是岳飛總是能將金國打的一敗塗地,但是來年,完顏又會捲土重來的緣故。因為岳飛根本無法全殲完顏軍,宋軍缺乏戰馬,整個岳家軍不過萬餘騎兵罷了。
剛剛進城的兩紅旗馬隊看見城內的留守部隊往外涌,從他們口中得知明軍已經殺進了城,只得紛紛掉頭,重新退出城。碩托和岳托雖然一東一西,但畢竟是兄弟倆,兄弟連心,兩人想到一起去了,索性不進城了,帶兵立刻向北方的流水堡方向繼續逃竄。阿敏和濟爾哈朗,一個在正北方的流水堡,一個在東北方的錦縣,要是能夠跟他們二人匯合,將軍隊集合起來也許和明軍還有一戰之力,再不濟還可以從西北方向南下跟皇太極匯合。兩兄弟也看出來了,明軍大部分還是步兵,跟在京師的情況一樣,可以打敗自己,但是無法追上自己,他們的騎兵不過兩千,若是脫離了火炮和步兵大陣掩護的情況下,兩千騎兵對數萬八旗鐵騎構不成威脅。
兩紅旗馬隊只是被青弋軍一時震懾住,造成的混亂反而將自己的陣型弄得七零八落。等到碩托和岳托帶隊奔出二十里之後,兩紅旗才漸漸的聚攏,本來驚魂未定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祖大壽看見金兵直接向北逃跑,衝到西門就和二位弟弟匯合,在這種重大事情的決定上,祖大壽還是很果斷的,反正已經是騎虎難下,上了賊船,想要下來可就難了。步兵兄弟們只能拋棄了,趕緊領著騎兵先撤,反正外圍還有上萬步兵,集合一下,自己還有一萬多人的兵力,這個漢軍正黃旗旗主的位子依然能做的穩當。有時候必須要有點壯士斷腕的勇氣才行。就這樣,亂鬨鬨的馬隊一起往北逃去。青弋軍沒有追擊,而是派出騎兵迅速的控制其他三門,逃出去的敵人就算了,剩下的在城中的敵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青弋軍的效率很快,小半天的時間便控制了錦州城,並且將火炮在城頭重新配置,重新接管了錦州的防務。教導師迅速打掃戰場,水師陸戰隊負責在城內稽查,抓捕漏網之魚,同時發動百姓指認。百姓們一看是王師來解救自己,三下兩下就打跑了建虜,紛紛激動的跪地磕頭,青弋軍的要求自然是全力配合,很快,躲藏起來的漢兵和金兵就被全部搜出。晉軍將他們全部集中在府衙前的空地之上,黑壓壓的跪滿了人,足足有四五千人之多。而在攻擊錦州的過程中,金兵馬隊遭受了三千多人的傷亡,進城之後,數千漢兵被擊斃。青弋軍全軍僅僅傷亡了四百餘人,用極其微小的代價迅速奪下了錦州。原來估計需要一天的戰鬥僅用了小半天,而炮戰更是沒有發生,金兵直接就被打啞了火。
現在問題交給了皇太極,要看看天聰汗到底如何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