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斗膽,方閣老受薩爾滸之戰的影響,威望大跌,而鄭貴妃的兒子朱常洵是泰昌帝的弟弟,如果方閣老想保住他的位子,而鄭貴妃又想往上更進一步,豈不聞英宗代宗之事乎?」
「慎言!」程沖斗輕聲呵斥到,心中充滿了震驚,真相會是這樣嗎,劉毅一個十餘歲的孩子怎麼會看的如此透徹,這小子真是讓人。。。罷了,這種無頭大案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可以議論琢磨的,朝中自有那麼多大臣,自己目前的任務就是好好調教劉毅,讓他將來能成為大明的棟樑之才,繼承自己未完成的夢想。
想到這裡他又問道:「徒兒,我大明自張相戚帥走後,國力每況愈下,你覺得我大明還能中興嗎?」
劉毅誠懇的答道:「其實大明已經像一個生了重病的病人,現在已經不是調理的問題了,而是先下一劑猛藥續命,大明衛所糜爛,朝中黨爭烏煙瘴氣,究其根本原因卻是士紳階層挖空大明所造成的。這個我在軍中是最熟悉不過,為什麼現在衛所兵不滿員,吃空餉嚴重?還不是因為財力交困,假如一個官員的月俸是一百兩銀子,那麼他就不會去貪污小小的一兩銀子來影響自己的仕途,反之自己都沒錢他能不去貪污嗎,大明衛所層層盤剝,缺口只會越來越大,而軍餉每每不足的根源還是在賦稅,升斗小民要納稅,士紳大戶卻不納稅,富的越富窮的越窮,國事怎能不敗,比如當年嚴嵩當政,抄家時抄出二百萬兩白銀,田契數百畝,但是師傅知道嗎,父親曾對我說過,當時主持抄家的清流之首,徐階徐閣老在老家竟然有田上千畝,比嚴嵩還多,而這些國之大臣富可敵國卻不納稅,大明自然無錢可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程沖斗解開了心中多年的謎團,他早年參軍卻因無錢賄賂而不得重用,最後只得回鄉專心練武,當時他還只覺得軍隊黑暗,原來背後卻有這麼多複雜的原因。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程沖斗就像劉毅向他求教武功時那樣,充滿了對答案的渴求。「師傅,依徒兒之見只有一策,那就是強行拿這些士紳開刀,讓他們和百姓一樣繳稅,充實國庫!」劉毅堅定的道。
程沖斗搖搖頭嘆了口氣,心想:「要拿這些鐵公雞開刀談何容易,這些人在朝中廣結朋黨,在地方上隻手遮天,很多大商戶都和朝中的官老爺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人勾結在一起不交稅不納糧,勢力龐大,要是拿這些人開刀會動搖國本啊。」想到這裡程沖斗頗有一種無力之感,自己雖然有抱負,卻不能為國為民做事,空有一身武藝又有何用?兩人在院子裡相視無言了片刻,便一起回房歇息了。
劉毅在程沖斗的悉心教導之下,武功進步神速,三年時間便將戚家槍法學精學透,劉毅並不將以前在軍營內學的戚家槍法應用到程沖斗這裡,而是把自己想像成一個完全不會的人一招一式跟著程沖斗從頭學起。
上次程沖斗給他的丹藥他已經全部服用完畢,這次程沖斗又照方配置了更上乘的武學丹藥給劉毅服用,並且將藥方也傳給了劉毅,程沖斗說:「徒兒,這些東西我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都是為我大明武學,為我華夏武統盡一份力,不能我死了這個丹藥就失傳了,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的話就把這些東西繼續發揚光大吧。」
在學習槍法的同時程沖斗還將自創的蹶張心法傳授給劉毅,讓他的內力更上一層樓,正統武家的內力並不是很多武俠小說里寫的那種什麼降龍十八掌,就跟氣功炮一樣一掌出去能把石頭炸飛。
正統的心法內力僅僅是開發了人體的潛能,讓普通人能做到最大的效果,比如蹶張心法就是一種修煉人體潛能的心法,讓劉毅的耐力,速度,力量,肺活量都能超出普通人許多,舉個例子,普通人在水下能憋氣一到兩分鐘但是劉毅能堅持三到五分鐘,這就是他異於常人的地方。
除此之外程沖斗更是將古代的弓弩改進,把它變成了袖裡箭,而且這種袖裡箭不同於錦衣衛和江湖人士使用的袖裡箭,他的射程可以達到四十餘步,三十步內能破甲,可以和三眼銃相媲美,最神奇的是,他改善了弩箭的機匣,使得程氏袖裡箭可以連發三支箭,而不像普通的袖裡箭是同時射出兩支小短箭,這就意味著在戰場上,佩戴程氏袖裡箭的人可以像三眼銃那樣連發三槍,大大提高了持續作戰能力。(以上內容非漁夫杜撰,歷史上程沖斗確實發明了連發袖裡箭,蹶張心法也是他的著作。)
日子一晃來到了公元一六二五年,天啟五年,這一年劉毅十六歲了,十六歲也就是古代成丁的年紀。五年的訓練加上服用丹藥,劉毅身強力壯,一身的健碩肌肉,皮膚是古銅色,身高達到了六尺,約是後世的一米九,體重達到了一百九十斤,身材高大威猛,渾身充滿了陽剛之氣。一看就是武藝高強之人。
在這五年裡劉毅不僅跟著程沖斗練習武功,有時間也會跑到演武場和子弟們對練,子弟們有的回家接掌生意,有的偏房庶子則是成為家丁統領,某店鋪的管事等等,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如今在這裡訓練的人已經不是當初那一批子弟了,在原來的子弟當中,劉毅和五個人的關係最好,他們正是那年大考的時候排成三才陣和劉毅過招的五人,這五人分別叫晉軍,葉飛,陳寶,王浩,吳東明,這五人從演武場結業後因為武藝在演武場中屬於上等,而且幾人都是偏房,不能繼承家業,所以合起伙來開了一家武館,教授城裡的孩子們一些拳腳,生意不溫不火倒也能度日。
劉毅沒事經常跑去和他們對練,五個人單獨出來,或者是不列陣的情況下都不是劉毅一合之敵,但是一旦列成三才陣,劉毅也是連番苦戰都不能勝。一來二去幾人成為了要好的朋友,經常在一起飲酒聊天,他們也經常對劉毅訴說想要從軍報國的理想。但劉毅總是勸他們再等一等。叫他們一定要相信自己。幾人,哦不,徽商的子弟們但凡認識劉毅的,知道劉毅故事的都對他是佩服得很,所以劉毅建議他們等一等,他們也並無二話,聽取了他的建議。
另一方面阮星早在三年前就跟著阮輝做事,如今到了弱冠之年,比小時候紈絝子弟的樣子要沉穩了許多,阮輝見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便將家裡的產業大部分交給阮星開始打理,阮星倒是個天生的商人料子,商海沉浮,但是徽商總會在阮氏家族的帶領下又是擴大紡織產業,將生產的棉布銷往全國各地,又是販賣茶葉,甚至最遠從泉州出海,跟佛郎機人都有了來往。甚至他們倒賣私鹽的買賣都是越做越大,整個江南地區包括遙遠的雲貴川地區,少數民族聚集地都能吃上徽商運來的私鹽。
阮輝也是心下快慰,兒子在經商這一方面卻是頗有天賦,看來他能使阮氏一門更上一層樓。除此之外他和劉毅的私人關係也是要好,劉毅有時候問他那兩萬兩怎麼樣了,他總是笑笑道等到哪一天劉毅需要的時候他一定會讓劉毅大吃一驚,這把劉毅的胃口是吊的足足的。
外部方面,大明在天啟元年對後金的遼東大戰中完敗,巡撫袁應泰戰死,瀋陽丟失,渾河一戰白杆兵和最後的戚家軍全軍覆沒。遼東大部丟失。
朝中天啟皇帝重用魏忠賢,魏忠賢成立閹黨以朱童蒙、郭允厚為太僕少卿,呂鵬雲、孫杰為大理寺丞,恢復霍維華、郭興治為給事中,徐景濂、賈繼春、楊維垣為御史,而起用徐兆魁、王紹徽、喬應甲、徐紹吉、阮大鋮、陳爾翌、張養素、李應薦、李嵩、楊春懋等人作為他的爪牙。內監有王體乾、李朝欽、王朝輔等三十餘人。外廷有大學士顧秉謙、魏廣微等,其中文臣崔呈秀、田吉、吳淳夫、李夔龍、倪文煥主謀議,號「五虎」;武臣田爾耕、許顯純、孫雲鶴、楊寰、崔應元主殺戮,號「五彪」;其他又有十狗、十孩兒、四十孫等名號。一時間閹黨勢力遮天蔽日把持朝政,將清流和東林黨死死壓制。
被罷斥的有吏部尚書趙南星、左都御史高攀龍、吏部侍郎陳於廷以及楊漣、左光斗、魏大中等前後數十人。就在前不久許顯純在獄中處死了左光斗和楊漣,朝中一片黯淡東林黨剩餘人員皆緘默不語。魏忠賢自稱九千歲,出行儀仗都快趕上天啟帝了。所到之處百官拜伏皆口稱九千九百歲爺爺。
地方上也是東廠錦衣衛緹騎遍布,只要敢說魏忠賢壞話被這些人聽去都記在無常簿之中,然後立即拿人下獄,基本是九死一生,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地方官員也是大換血,很多職位都被魏忠賢的爪牙或者效忠魏忠賢的人所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