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八十章 戰鬥打響上

  「各艦準備,一字長蛇陣,漢江寬度有限,首艦注意探查暗礁。」仁川港口,一支十數艘大小艦隻組成的小型艦隊正在從仁川港的江口進入漢江,這支艦隊正是運送劉毅和稅警總團進入釜山的耽羅島艦隊,晉軍派出這支艦隊運送劉毅之後,劉毅便對艦隊指揮官下令,要求他們在釜山完成任務後先不要回耽羅,立刻北上進入漢江,掩護大部隊渡河。也就是說,這支艦隊將和陸軍炮兵一起承擔架設浮橋的火力掩護任務,這是青弋軍對陣大清國的最大優勢,就是欺負皇太極沒有水師,有了這支水軍助戰,相信架設浮橋的難度會小很多。

  漢江是高麗中部的第一大江,也是王京的生命之源,不過規模比起華夏的長江、黃河還是不夠看,所以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雖然晉軍的水師在長江黃河中也能暢通無阻,可是海船畢竟還是要比江船大很多,在很多江面寬度不足的地段前進的時候就會有擱淺的風險,就比如漢江,最窄的地方連一里地都沒有,也就二百多步,這種航行條件下,也就是水面中段可以行海船,還要提防暗礁和暗流,以防戰船擱淺,所以艦隊長官只能命令全軍一字長蛇陣,首艦還要負責探查水下的情況。好在水兵們經驗豐富,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太難,從仁川進入漢江之後,目前還沒有遇到任何問題。

  王京城下,大量的士兵正在進行最後的戰備動員,劉毅特意邀請李倧在一旁觀看天兵的渡江作戰,李倧和高麗的文官武將們膽戰心驚,在他們的理解中,對方已經在漢江對岸重兵布防,隨時可以用半渡而擊的戰術,天兵究竟要怎麼打才能順利過江?若是偷襲,可能還有些勝算,可是大都督這麼大張旗鼓的排兵布陣,對面就是傻子也做好了防備,這樣打跟送死有什麼區別,即便最後集中兵力壓過去了,在江中也要死傷無數,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李倧和大臣們不理解,劉毅也不想解釋,這群人不用跟他們廢話,展現一下自己的硬實力,讓他們跪服就可以了,當年司馬光就在資治通鑑里寫過,「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司馬光他老人家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群人就是要用拳頭跟他們說話,講道理是沒用的。高麗雖然身披小中華的外衣,但是實際上還是夷狄,以後青弋軍還要多多利用高麗,為了避免麻煩,一次性讓他們服氣那是最好。

  倭國的兩個聯隊到了王京之後便一直在青弋軍的城外駐地內,有著新軍的旗號作掩護,李倧等人暫時還不知道竟然有倭國人到了他們的領土上,等到今日布陣,李倧在城頭上才驚訝的發現,下方竟然有不少士兵穿著倭國的裝備,李倧咽了咽吐沫,小聲問劉毅道:「大,大都督,下面那些人好像是。」「哦,殿下說他們啊,不錯,是倭人。」劉毅漫不經心答道。「啊!」高麗眾人發出驚呼,特別是李倧,硬是倒退了一步,倭軍給他們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同時高麗人也是深恨倭人,李倧不明白為什麼天兵軍中會有倭兵。劉毅淡淡道:「不用緊張,他們是我們的僕從軍,到高麗打仗,若是從華夏調兵路途遙遠,倭兵離得近,更加合適。」「哦,原來如此。」李倧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可是片刻之後,他忽然瞪大了眼睛,等等,剛才劉毅說什麼,倭兵是他們的僕從軍?

  李倧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群臣,發現大家眼中都是跟他一樣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高麗朝廷早就收到了倭國國內打成一鍋粥的情報了,並且還有外部不明身份勢力強勢介入,這些人是什麼人也沒人說得清,反正戰鬥力非常強,倭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聽說連九州島都被占領了,結合現在的情況,大家才反應過來,難道這不明身份的勢力就是?李倧的臉頰抽搐了兩下,他看著劉毅偉岸的背影,愈發覺得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怪不得此人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大都督的高位,沒有金剛鑽他怎麼可能攬瓷器活。而崔鳴吉和金尚憲對視一眼,兩人更是從對方眼中看到另外一層深意,難道說耽羅島的占領軍也是?金尚憲性子急,張了張嘴,崔鳴吉立刻對著他搖了搖頭,金尚憲硬生生閉上了嘴巴,將到了嘴邊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一門門大炮被推到了漢江岸邊,兩個青弋軍陸軍師和倭軍聯隊正在江邊列陣,這次劉毅選擇了兩個登陸點,新軍將會在火炮的掩護下在漢江最窄處渡江,架設浮橋的隊伍是高麗人,這也正是劉毅前幾日在勤政殿和李倧說的事情,高麗人必須要出力,但是考慮到他們的戰鬥力,一線戰鬥任務就不要他們承擔了,但是輔助性的工作要做,比如架設浮橋,就可以交給高麗人,當然要說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不過劉毅答應李倧,此次出兵的經費由自己來負擔,如果高麗士兵出現死傷,死的人每個五十兩銀子安家費,受傷的三十兩,同時所有參戰的士兵能先獲得十兩銀子的獎賞,立下大功的另有賞賜,所有的標準都跟倭兵一樣,對於高麗士兵來說,這可是巨款,怎能不讓人心動,基本上劉毅的條件一開出來,李倧麾下的武將都是眼前一亮,他們巴不得劉毅能將這些錢給到他們,由他們來支配,這樣他們就能從中獲取大量的回扣。

  高麗軍隊的軍紀比大明的衛所兵那是不逞多讓,基本上是五十步笑百步的狀態,甚至除了邊軍以外,各地的駐守部隊比衛所兵還要爛,吃空餉已經是非常尋常的事情了。李倧看了看下首武將們喜不自勝的樣子,內心也是搖了搖頭,指望這些武夫,怪不得高麗總是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無奈,他答應劉毅的條件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反正錢也不用自己出,天兵有要求,自己總不能拒絕,順勢就答應了劉毅,將六千高麗兵完全交給劉毅支配,其實劉毅也是走個過場,李倧的意見並不重要,不過面子總要給一個。

  在漢江上架設浮橋其實並不難,這個季節漢江水流的流速並不快,比較平緩,高麗士兵只要按部就班,先架設小船,然後在小船上鋪設木板,再將木板固定在小船上,最後將這些小船全部連接起來就算完事了,只不過要冒著敵軍的炮火架設,肯定是要付出人命代價的。「大都督,陸軍火炮已經全部就位。」甲午急匆匆奔上城頭稟報導。劉毅抽出千里鏡,將下面的軍陣掃視了一遍,然後對甲午道:「跟本督下城,靠前指揮。」甲午頓了頓道:「大都督,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炮彈無眼。」劉毅搖搖頭道:「別擔心,我們的支援部隊還沒到位,本督也不會太靠前,他們的火炮在剛開始就會被我們壓制。」

  就在劉毅耐心等待水師艦隊就位的時候,對岸的清兵可是炸了營,今天一早,漢江北岸防線的駐守清兵就聽到了異常的動靜,隔江的王京那是鼓聲大作,一片人聲鼎沸,中間還夾雜著戰馬的嘶鳴,打老了仗的兩藍旗清兵立刻敏銳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小動作,恐怕是敵人要有什麼大行動了。開城的總指揮是多爾袞,可是放到漢江防線的前沿指揮官是莽德格類,此刻這裡有兩個旗的兵力,一是混編的兩藍旗,還有祖大壽的漢軍旗也在這裡,昨天阿濟格帶來的修繕的火炮剛剛運抵漢江防線,漢軍忙碌了一整天才基本將火炮給卸裝完畢,還沒來得及架設在防線上,沒想到今天一早對岸就有動靜了。

  莽德格類在睡夢中被報信兵驚醒,他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叫醒祖大壽、耿仲明,眾人一起到防線上查看,都不用千里鏡,當天色大亮的時候,他們驚恐的發現,王京城下已經是人頭攢動,祖大壽驚道:「他們要打過來了!」莽德格類還算是鎮定,一方面派人去開城稟報多爾袞,另一方面組織人手立刻進入陣地,耿仲明更是抱著頭盔就往營內跑,他要立刻將營房空地上停放的火炮給拉到陣地上來。對岸的清兵全體行動起來,戰爭說來就來,這要不是阿濟格前些日子給他們打了預防針,恐怕今天他們就要被對面悶頭一棍給敲暈了。

  清軍將士跑動起來,好在駐防的時間他們也沒閒著,將漢江這一段的地形給勘察了個透徹,哪裡最窄,水文條件最好,最適合架設浮橋基本都被標定,對方要想過江,肯定是利用浮橋,他們只要能阻止敵軍架橋,明軍就威脅不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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