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的手被抓的很痛。
她一把就將老婦狠狠壓在了地面上,同時手上出現了一顆圓溜溜的藥丸,想也不想就塞進了老婦的口中。
「嘔,咳咳!」老婦本就重傷又激動,被生生刺激醒的喉嚨無比乾澀。
這一下差點將她最後一口氣給弄沒了。
昏花的老眼終於落在了殷念身上,老婦臉上的釘子什麼的都已經被殷念拔掉了,還上了傷藥,但密密麻麻的傷口看起來依然滲人的很。
「你是?」老婦粗喘幾口氣,驚疑不定虛弱道,「你給我餵的什麼?傷藥?」
她的臉是極為刻薄的長相,尤其那雙三角眼,眯著看人的時候就像是被毒蛇給盯上了一樣。
殷念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拖著她靠在了一棵蒼翠古樹樹幹上,「毒藥。」
她一步都不能走錯,必須要保證這老婦不會對她有任何的阻礙才能將人放在身邊用著。
老婦一聽卻頓時渾身一顫就要對殷念出手,「你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但下一刻被旁邊的辣辣一巴掌又摁在了地上,「看沒看清自己的位置!」
「別折騰了,老太婆。」路妖桃拍拍自己的衣袖狐假虎威道,「若不是我們主人救了你,你早就被你的家裡人釘死在那棺材裡了,莫要喊打喊殺,我們如今留你有用,不會殺了你,老實點咱們雙贏不好嗎?」
老婦臉色一片灰白,罵道:「知道我是誰嗎?從未有人敢這般對我,從未……」
話都沒說完,她的嘴就被殷念用水壺給堵住了。
「喝點。」殷念才不管她是誰,「想活命,想報仇就喝。」
老婦用力握緊拳頭,半晌後不聲不響的開始大口吞咽水壺中的水。
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馭獸門的門主,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能活命能復仇,屈辱些又如何?莫說殷念是送到她嘴裡,便是叫她舔,這老太太也能舔下去。
老婦喝了整整一壺水,才靠著大樹去認真看殷念。
她之前只是模糊感覺到有人,求生本能讓她衝著殷念伸出手,但這會兒仔細瞧來,還真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我給你吃的毒藥只有我才有解藥,至於你自己身上的毒,你若是聽話,我可以為你想想辦法,前提是你聽我的話。」殷念不緊不慢的開始說話。
但那老婦的視線滑到她懷中抱著的蛋後,根本就不顧她說了什麼,視線在辣辣,百變,和蝸蝸它們三身上掠過後。
激動的再次一把拽住殷念的手。
「血鳳!」
「裂空蟲!」
「變異精神系?」
殷念悚然一驚,這老婦竟然一口道出三個小傢伙的本體?
「還有一隻控心鮫人?」她臉上的神情越發痴狂,「你是什麼人?我馭獸門統管西區所有馭獸之家,西區有天賦的馭獸師我老婆子便沒有不知道的!」
「可你身上有兩隻神獸,兩隻變異系靈獸,這般好的資質,我為何從來沒有見過你!」
她握著殷念的那隻手竟然在此刻爆發出一絲細細的靈力,這靈力對殷念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可卻能讓她感知到殷念如今的實力。
不等殷念開口問話。
這老婆子察覺到殷念實力的時候,竟比方才還激動,看著殷念的眼神充滿了痛心疾首的意味,「怎麼會?你有這般好的資質,為何實力只有八星神侍?」
「你拿著這一手好牌,竟然打的這般稀爛?這些神獸在你手上真是浪費了大好的血脈!」
她頭上的白髮都隨著瘋瘋癲癲的動作舞動起來,「你家中長輩難不成就看你如此蹉跎隨心所欲?真是浪費!這般天賦為何會栽種在你這般懈怠的人身上!」
她口中嚷嚷的都是殷念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她真是個瘋子,明明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捏在殷念手上,竟然還敢這般去刺激她。
殷念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老婆子。
這老婆子是真的不聰明嗎?到也不盡然是,只是碰到馭獸一道她便痴起來,自古有書痴,劍痴,這老婆子,看來是個獸痴。
她還沒生氣。
辣辣這個暴脾氣先生氣了。
她雙眼通紅,一腳踩在了老婆子的肩膀上,用力罵:「你懂我們主人什麼?你就敢在這裡信口雌黃?你知道我主人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
「她帶著我們走到現在,闖出一條生路,甚至是來到你面前,我就沒見過這世上有比我主人更拼命之人!」
「雖然你有用,但我絕對不能容忍你再侮辱我的主人,若是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一定會殺了你!」
辣辣氣的眼睛都紅了。
殷念一路帶著她們廝殺出來,還不夠努力嗎?
她在萬域是什麼條件,這邊的人是什麼條件。
被欺壓被掠奪,如今還要受西區之人高高在上的侮辱不成?
這老婆子被一腳踹翻,口中的聲音一頓。
臉上那怒容卻反倒是逐漸消失,看著殷念的眼神里都帶著幾分打量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她又突然大笑起來,讓辣辣眼底的淚都一滴沒有流下來。
「呦。」她就像是大變臉一般,聲音都愉悅起來,「你這般弱小,你的靈獸待你倒是十分真心。」
「我老婆子生來便能感靈獸所感,看過無數的契約主僕,那些靈獸因為契約都會維護自己的主人,可是不是發自內心的,我老婆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這靈獸滿心滿眼都是你,看來你往日待他們極好。」
「這世上,我能感受到靈獸對主人的愛意到如此濃郁之地的,掰著手指頭數下來,你是第二個!」
「好好好!極好!」
「待靈獸好的人,不管面上如何,心底一定是十分赤誠之人,哈哈哈,小姑娘,來坐下與我老婆子好好說道說道,你怎會混的如此地步?」
她這變臉的速度讓蝸蝸都有些接受無能。
這老婆子,怎麼痴痴瘋癲的?
但只有殷念,她似乎並沒有被這老婆子影響到。
「哦?」她甚至有心情順著她的話接,「我是第二個,那第一個是誰?」
老婆子撇嘴,扯動傷口,撇了一嘴的血,「這第一麼,自然是我!」
殷念輕笑了一聲,繼續問:「你方才說我是八星神侍?神侍是什麼?是你們西區的實力劃分?」
老婦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你說『你們西區』?」
她認真的打量著殷念,殷念隨她打量。
「你!來自哪裡!」老婦一雙眼睛變得沉靜無比。
「我?」殷念迎著那高塔的方向,輕笑了一聲,「廢地螻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