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殷念的聲音怎麼會傳過來?」
「走走走,都出去看看。」
他們的老巢就紮根在一個無名大域裡。
不過這大域離皇域那些大域都近,方便他們安插眼線不是?
「盟主怎麼跑這麼快?也不帶帶我們一起?」
盟主何止是快?
他的雙腿都要跑出火來了。
他來到了通道外,全身籠罩在黑袍中,這外頭有不少人也沖了出來,其中也有像他這樣遮擋住臉的,萬域時代開啟後,界限不那麼分明,多的是人不想露面悄悄辦事兒的。
所以明煬這一身裝束倒也不算奇特。
他身邊有人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弱,走過來示好笑道:「兄弟,也來看殷念找死呢?」
明煬一愣。
微微皺眉,看著這個王師實力的人問:「怎麼說?」
似乎是聽出他聲音里的不愉快,那人立刻攤手說:「你看好殷念啊?也是,咱們無名大域沒有不看好她的,可是今天這個真不是我胡說,你知道她要幹啥嗎?」
「她就帶著三百的帝臨軍,對,你沒聽錯!」
「三百帝臨軍,先沖了一邊皇域,將韓家給推了!」
「呦這下可了不得了,這誰不說一句,殷念牛逼啊?但小聰明能用一次還能用兩次?」
「偏偏她好像有點兒飄了,從皇域出來後,又來到咱們隔壁的灃水域,你猜怎麼著?嘿!她竟然要與灃水域的域主擺生死擂,那可是生死擂!」
「她是很強,可灃水域的域主也不弱,灃水域可是千強大域,縱然與黃浩天安帝他們是天壤之別,但殷念一個九星甚至半步王師都沒到的,敢擺擂,你說是不是飄了?」
「可惜了。」
男人將道理條條數盡,盤點清晰。
遺憾的判定了殷念的結局,「今日她若是死在擂台上,可想而知,咱們大域的這些年輕人會如何想?」
「神明毀於眼前,那是滅頂之災啊。」他嘖嘖的搖頭,「這種小孩兒我見得多了,天才夭折了哪裡能叫天才?她就是一路成名太一帆風順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唄。」
「兄弟,咱們都是大人,和那些盲目崇拜殷念的小屁孩兒不一樣,你聽我說的對不?」
對不對?
哪裡對?
是誰給這男人的勇氣給殷念這樣的人判定一個還未開始的戰局?
殷念確實輸贏難料,可這男人自視睿智的嘴臉讓他很想轉身一個大拳頭!
己不如人,卻來評人?
可不等明煬做什麼。
一道憤怒的聲音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你是不是無名大域的人?明明是灃水域主做的不對,他們藏了帝臨軍的叛軍,還不讓殷念她們進去捉拿叛軍,殷念想進去,就要打服他,有什麼不對嗎?」
男人愕然轉身,看見身後站著幾個他口中的『牛犢』,有男有女,都很年輕。
「就算殷念輸了,至少她戰了,你呢?你敢嗎?」
「你不敢!你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你也是王師,灃水域主也是王師,一樣是王師,知道為何王師之間也有三六九等嗎?」
「因為你沒有勇氣!」
「一個沒有勇氣的人,憑什麼嘲笑一個有勇氣的人?」
「再者說,她擺擂,是賭的你的命還是你家裡人的命?要被你擺出這樣一副嘴臉來說教?」
他們義憤填膺。
明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一群小牛犢子。
讓他都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可騷動,懷疑,遠不止這裡有。
周圍的大域不斷有人從通道出來。
或遠或近的看著坐在擂台上的殷念。
殷念的金鱗刀微微顫抖,顯然是太久沒有酣暢淋漓的一戰。
灃水域主盯著殷念。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盯著殷念那雙冰冷如獸瞳的眼睛時,他的從容裂開了一道碎縫,不安要瘋狂的往外擠了。
但他在心中算了算他贏的可能性。
又想到了若是真的能打死殷念,會得到的關注與名利。
他用力的握緊了手上的法器,邁步抬腳走上了擂台。
他是一個大人,他權衡利弊,考慮得失,估算風險。
而殷念……
殷念見他上台後。
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刀面。
她啊。
因為想做,就做了。
兩分底氣,八分勇氣。
安菀死死的盯著殷念,她又穿上了畫萱送的那披風。
安菀用力的錘了一下鑼鼓。
「開始!」
話音落下,兩道光影就如同晝日突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殷念出刀如風。
一寸長一寸強,搶占先手不斷的往他身上狠狠斬去。
仙境與煉獄降臨於天地之間,上與下,極致的拉扯,將灃水域主直接捲入進去。
許久不見的迷天斗出現在殷念的手旁,煙霧勾畫天地。
將兩人的戰圈徹底的掩了進去。
外面的人頓時急了,「怎麼回事?怎麼看不清楚了?」
明煬也微微皺眉。
殷念這是什麼意思?
不讓他們看?為什麼?
霧氣剝奪了灃水域主的聽覺。
他只慌了一瞬,就定下了心,殷念的攻勢雖猛,但他應對有餘。
「花里花哨,殷念,這霧氣只讓我聽不見,可你無法離開我的視線,我能看見你的每一招攻勢,何必掙扎?」
說著,他兩指化成了金色。
猛地震開了殷念的金鱗刀。
可下一刻。
無數漆黑的手從他腳下嘶吼著伸了出來。
鬼氣森森,疼入骨髓。
「誰跟你說,我展露出來的,就是我全部的靈術?」殷念笑了一下,「迷霧不是為你準備的,是為外面的人準備的。」
灃水域主看著這些耳熟能詳的靈術。
臉上的鎮定也保持不住了。
這些……都是以前那些無惡不作的老鬼的絕殺靈術?
之前,還因為這些老鬼陸續出現了傳人鬧過沸沸揚揚的一陣,要沒有那些傳人的壓迫搞事,萬域時代能那麼順利的開啟?
可這些靈術,為何會出現在殷念一個人的身上?!
一瞬間,灃水域主遍體生寒,「你,你,是你!」
「你和安帝……」
「你們兩個……下了好大一盤棋,沒有什麼傳人,沒有什麼惡人死灰復燃,是你,一直都是你一個人?」
他快瘋了。
「那所謂的甲十一,丙十三……所有的所有,都只有你殷念一個人?」
這是一場惡的盛宴。
殷念看著無數漆黑的手攀爬到了他的身上,不斷的瓦解著他身上的靈力防禦,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殷念在他眼前嘴巴不斷的開合。
可他聽不見。
殷念說的是:「是啊,都是我,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看這些嗎?」
「因為,我相信你不會告訴別人的。」
「你將死在擂台上。」
「為你愚蠢的站隊和選擇,永遠的付出代價!」
他還在瘋狂,」你們師徒兩個將我們玩弄在股掌之間?哈,等我贏了後,我必定要將你們的所作所為告知所有人。「
「安帝?好一個運籌帷幄的安帝!」
「你學了這些惡術又如何?你能殺了我?等霧一散,你的所作所為必定會暴露在眾人眼前,殷念,你在猖狂什麼?」他手上出現了兩個巨大的靈力光團,呼嘯而來。
「你在笑什麼!」
殷念唇角翹起。
這些當然不是這一戰的底牌。
金鱗刀隱隱傳來了龍吟之聲。
而她的精神力,緩緩的撫過天宮中那巨大的光繭上。
裡頭有東西在不斷的撞動,是蛻變。
蝸蝸。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