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的每一片葉子上都寫滿了疑惑。
誰死?
咋死?
死哪兒?
「哈哈。」蝸蝸的手指輕輕的在小苗的葉尖兒上點了點,「呆苗兒!」
小苗不高興的甩開了他的手!
蝸蝸也不賣關子,他指尖推開壘在旁邊的一小堆灰末,砸開一圈灰霧時,變成了少年模樣的蝸蝸臉上竟然有幾分瘋狂之意。
「只有主人死了!那些大域才會放鬆對無上神域的警惕!」
「無上神域太弱了,弱到此戰大勝後,短時間內,再也經不起第二次摧殘。」即便是變強,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哪怕只是短短几個月。
「只有我們主人死了,他們才會滿意,才會讓無上神域得到真正的喘息時間。」
「而主人也能徹底安全。」
「就是要逼他們不擇手段的殺了主人。」
小苗愣愣的,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聽懂。
「那,我們呢?」
殷念代替蝸蝸,將小苗撈了過來,捧在了她的手心中。
「我們啊。」
「當然是要一起消失在今夜的寒風中。」
語畢。
小苗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身後一下又一下的拱著自己。
小苗轉身一看,葉子驚的一抖!
「吱吱吱!」幾位熟悉的老朋友興奮的朝他揮了揮爪爪,晃了晃自己的肥屁屁。
小地鼠??
小地鼠們還捧著殷念給的靈晶,一如以前一樣,樂呵呵的。
「主人!你什麼時候將它們帶來的?」
它嚇了一跳。
「當然是在前往帝臨域打百強榜之前。」殷念挨個的將那些小地鼠撫摸了一遍,「它們膽小,身上的靈力比一些低等靈草還要少的多,就藏在我紫藤鐲的那片靈田裡。」
小苗頓時覺得葉片發麻。
當時……它是親眼看見殷念的失態,殷念是如何將那些殘破的屍身一個個的埋葬入土,一刀刀認真刻下他們的名字。
他們都目睹到了殷念的歇斯底里,瘋狂與絕望。
可現在殷念告訴他,在那樣的時候,她依然不忘記將小地鼠拉上,從那時,她就知道自己會有被扣押入獄的一天。
連在五洲那樣的地方都無人在意的小地鼠。
來到了帝臨域,這和一隻螞蟻跌入深海有什麼區別?
無人在意的弱小。
可殷念要的就是這份無人在意。
「開工吧,我可愛的小傢伙們。」殷念輕笑,那些小地鼠們就高高躍起,一腦袋扎到了地面!
元辛碎也趁機出手。
他才是陣法一道的高手。
雖然殷念也不知道,那個已經消失的種族獻族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古老種族,但是元辛碎很肯定的告訴她,在這裡的這裡的陣法結界,他都能解開,比如現在地面這個。
她看見那百角大陣整個都開始逆轉,分解!
「神了啊,主人,那這樣看來,簡直就是萬無一失!」辣辣靠著殷念,樂呵呵的說。
殷念蹲在陣法旁,聞言仰頭:「萬無一失?哪兒有那麼多萬無一失的事情。」
「別的域主不知道,是因為人怎麼會知道腳下有隻螞蟻在打洞呢,但是有個人肯定知道。」
辣辣驚恐:「誰?」
殷念抬頭看向了頭頂密不透風的屋頂,「當然是這個大域的最強者,他的神識必定浸染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守衛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連螞蟻挖洞都不會放過,因為他是個合格的掌權人。」
「我不是選了萬無一失的道路。」
「我只是選了一條容易成功的道路。」
她賭安帝會放她走。
能教育出像安菀那樣孩子的一個父親,再怎麼用掌權人冷漠的殼子包裹自己,他的那顆心都應該是熱的。
別忘記了。
女兒肖父。
果然。
在離這裡不遠的一處金碧輝煌的大堂中,坐在首位緊皺眉頭的安帝略帶幾份詫異的挑眉。
他仿佛不經意的看向了殷念所在的大域方向。
她在幹什麼?
她竟然有辦法解開地下獄的那些結界大陣?
而且好像有幾隻小跳蚤正在蹦躂。
對不住。
小地鼠真的太弱了,他能感應到『小跳蚤』都很厲害了。
安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看著此刻使出了渾身解數,不惜放下臉面用各種辦法將他留下拖延時間的黃浩天。
大域聯盟的人都是一樣的神情,明明在計劃什麼,卻又要死死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先拖住他的那種激動感!
呵。
他們想的什麼他能不清楚?
不就是想調開他,然後去徹底抹殺了殷念。
本來著急想要去將殷念放出來的心思,瞬間就淡了。
原來如此……
竟是如此??
哈!
有意思了!
他開始心安理得的靠在了自己的王座上,真正放鬆舒適的看著這些人『稀奇古怪』唱大戲的模樣。
同一時間。
咚的一聲。
殷念發現那本來就已經要解開的結界陣法,驟然碎裂。
不只是她們腳下的地面。
就連關押著殷念的那扇門也沒了陣法阻攔。
如果她想,她現在就能推開門,直接走出去。
可是她不會。
「安帝果然聰明。」
殷念誇讚道:「行了,又欠了一次人情。」
小地鼠們終於順利的開始挖洞,半點聲音都沒有,沒有小地鼠挖不了的洞!
元辛碎重新回到了殷念的天宮中。
而殷念覺得有點悶。
乾脆就打開了每個牢房中的唯一一扇窗。
她想起了之前安帝的那一掌。
殷念開始嘗試調動靈力。
可這次靈力並沒有那麼聽話。
她嘗試著推出一掌。
沒成功。
「噗。」
沒想到耳旁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笑聲。
殷念詫異,抬眸的時候看見了大開的窗子,才知道笑聲是從哪裡來的。
那些無聊的『獄友』們,一個個將自己的腦袋搭在窗口,大肆的嘲笑她:「你這一掌?我看這起始架勢有點兒像安帝啊?你該不會在學安帝的『歸佛掌』吧?」
「什麼?」
哐哐哐!
越來越多的人砰砰的打開了窗子,將自己的腦袋從窗子裡伸出來,他們乾枯又長的頭髮上都長了虱子,腦袋伸出來的時候,殷念似乎看見了那些虱子噼里啪啦的從他們的頭皮上跳起來,興奮的像是濺開的碎油渣。
「歸佛掌?她?哈哈哈哈哈又來了又來了!」
雙叉尾將自己的尾巴敲的砰砰作響。
「年年有人學,人人學不會!哈哈哈哈哈!」
「就你這個階下囚?還能學會安帝的歸佛掌?小兔子一樣的姑娘,牙尖嘴利就算了,心可不能太大。」
「你知道多少人學這一招學的差點將自己的筋脈反噬震斷!」
「誰給你的勇氣?」
「敢學那人的靈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