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她的精神體。
雙目流血的殷念打了個響指。
那邊浴火而生的殷念緩緩的化成了一團透明如水團般的東西。
糰子迅速的抽了兩下。
這是精神力,但卻又不是那種單純的精神體。
直到它緩緩的變成了一個小光人。
圓圓的腦袋,沒有脖子,一個小肚子,手腳尖尖,卻沒有腳趾和手指。
「這是……什麼鬼東西?」
眾人都摸不著頭腦。
而安帝也是一愣。
這是……靈術?
這一刻殷念身上出現的詭異東西甚至讓這些掌權人忘記了旁邊還有個舞著絲線的詭異女人。
靈術是什麼?那是最大化利用自己吸收不了的靈力,發揮出超越自己本身實力的殺招!
可殷念這個東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殷念自己的本源氣息。
和外面的精神力靈力完全搭不上任何邊兒!
這他娘的也能叫靈術?
沒錯!
這就是殷念體內的三小人之一!
這不是她的精神體,精神體只是精神力的一部分!精神體的實力是不如殷念這個主人的,用來騙騙人可以,但很快就會被打殘,比如上一次騙孟陽那時候。
但這個小光人不是她精神力的一部分。
這就是她的全部精神力,是她修煉的三根之一。
不是分身。
她就像是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血淋淋活生生的切了出來。
那三日學院不絕於耳的慘叫聲,絕不是笑笑就能過去的事。
「她怎麼做到的?」安帝都忍不住吃驚。
沒有人能將自己身體裡的精神力或者是靈力完全切割出來。
不……
或許應該說,不是沒人能做到,而是從來沒人敢做。
你會好端端的將你的一隻手剁下來嗎?
不管是修靈師,還是主精神力的,那都是他們的命根子。
那是和性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從沒人敢打自己身體的主意。
但是殷念敢。
「是個瘋子。」
不瘋,如何守得住孱弱的家門。
精神力小光人瞬間沖入殷念體內的時候。
殷念的皮膚瞬間被湧進來的精神力稱開,像是腫脹起來的豬皮鼓,又如同一隻脹氣的癩蛤蟆,鼓起血泡,層次不齊如麻皮。
此刻的她看起來應該丑爆了。
但殷念毫不在意!
精神力小光人因為有分精神體的經驗,所以殷念才能在短期內就將它分出去戰鬥,靈力和魔元素小光人暫時還做不到這樣的分裂。
分出去的小光人,擁有和她一樣強橫的實力。
那就是她。
可再度融合的時候,會因為極度的不適,引發周圍的靈力和精神力的共同暴動,身體裡會出現一場靈力和精神力的海嘯。
就像是一個只能裝一桶水的袋子,你非要強行裝兩桶水,那你只能拉扯袋子。
裝的是水,變形的是袋子。
根須已經將她徹底纏繞住。
光人的身影有一半已經擠進去了。
阮傾妘看見殷念整個成了一個血包。
她周圍暴動的精神力和靈力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巨大的金鱗刀此刻捏在她腫脹如桶的手裡,看起來倒是終於相配了。
漩渦全部被她的刀尖挑起。
動一寸!
根須盡斷!
動兩寸!
裂地開山!
女人那雙藍眼睛裡也像是漫開了血色。
她那巨大的鉤子竟然破開了這巨大的漩渦,直直穿進了殷念的肚子裡。
那聲音讓林婆婆他們紅了眼睛。
可殷念卻橫穿了鎖鏈。
瞬間來到了她面前,鮮血將銀色的鉤鏈染成了暗紅色。
殷念的刀已經來到了女人的面前。
「這一招,乃是第一學院諸位英烈替我打磨共研!」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
「魔也好,人也好。」
她大喝:「把你的命給我!」
殷念像是舉起了天地,她才是永不倒下的戰神!
轟!
刀深深砍入了女人的身體!
一刀成主宰!
女人的身體直接被劈成了兩半兒。
那些根須軟軟的散落了下來。
她的藍眼睛裡只剩下了一點微弱的光。
鐺!
是斬到金鐵上的聲音!
殷念看著面前的女人的手,腳,都叮叮噹噹的落下來。
安帝無聲出現在賽場上空,誰都沒發現。
他抬手,想要一把抓住那女人的精神體。
也算是留下活口了。
可下一刻安帝卻愣住了。
那女人……什麼都沒有……
她只是一具空空的殼子。
這甚至不算是一個活人!
女人就只剩下了一個空空蕩蕩的胸膛殼子,外加那一隻鉤子手。
她的臉也破碎了,只剩下半張臉。
可就在殷念以為她已經死了的時候。
那鉤子手卻猛地一抓。
殷念整個人往她那兒倒了過去。
阮傾妘目眥欲裂!
「殷念!!!」
殷念下意識的用靈力形成最快的防護,卻不料女人的殘殼什麼都沒做。
她只是將自己那張殘破的嘴貼向了殷念的耳朵。
她發出了愉悅的笑聲,聲音很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你真的成長得很好。」
「我很滿意,想必,他也會滿意……」
殷念渾身一僵。
她的脊骨猛地竄上了凍心的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殷念這話還來不及問出口。
面前的女人就已經化成了手上的飛灰。
只有那鉤子還留著,閃爍著冰冷的色澤。
殷念陰沉著臉將鉤子從自己身體裡拔出來。
小苗瞬間將治癒光柱打在她身上。
「殷念,沒事吧?」阮傾妘一把抓住殷念,就往她嘴裡塞了大把的丹藥,「吃!快吃!」
殷念那滿頭的疑惑和對那女人驟然生出的警惕不喜都被阮傾妘這一把直接給塞沒了。
安帝皺起眉頭。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
到底沒驚動底下兩個坐下休息的小姑娘。
只是神情凝重的消失在了賽場上。
而與此同時。
殷念也抬起了頭看向滿目瘡痍的賽場。
「我們的時間到了。」殷念突然開口:「我們贏了吧?」
阮傾妘抬手,倒出了一堆靈能石。
「百強大域都被你打廢了,自然是我們贏了。」
除了她,剩下的那些人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哪裡有時間收集什麼靈能石?
而在無上神域的大域外頭。
幾處別域的前線戰場上。
一群忙著奮戰沒時間看大賽的人煩不勝煩的踹掉了一直不斷想要攻破防線的魁怪。
「我今天沒什麼勁兒啊?」
「這些魁怪懶得打,他娘的!」
「好煩人,本來不該是我當值,我應該舒舒服服的在家裡看比賽,給咱們大域加油的才是。」
一群人都有些煩躁。
突然有個人腦中靈光一閃。
「不如這樣?」
「我們將這些魁怪引走?」
「啊?引哪兒去?」有人來了點精神。
「當然是挑不敢吱聲的了,那吊車尾的廢物域不是離咱們挺近的嗎?」
「而且我聽說那廢物域的魁怪多的壓根兒不像我們,還能知道數量,廢物域多一群魁怪,他們那幫傻子能看得出來?」
「可咱們不知道廢物域在哪兒啊!」
「嘿!」那提議的人頓時來勁兒了,「我知道啊!我搞到位置,有個好心人告訴我的。」
「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過去,清理掉這邊的戰場,不就能趕回去看比賽了?抱著你家婆娘你家娃舒舒服服烤個火,你不爽啊?」
「就算上頭的人知道又怎麼樣?還會為了廢物域開罪我們?」
「這倒是,不過你從哪兒搞到的無上神域的位置?」
眾人都瞪圓了眼睛。
「反正就是有人說了。」那人輕哼了一聲。
「那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啊!」
「走走走!」
他們只覺得自己送去的是一小波魁怪,完全無傷大雅。
卻不知道。
此時此刻,許多地方也在討論無上神域的位置。
「走唄?送過去,咱們回去看比賽?」
「要送你們送,我不送,這不是坑人嗎?」
「傻子才不送,別人死活干我何事?送!」
有人送,有人不送。
但……越來越多的魁怪開始往無上神域匯聚。
而此時,天龍域宋家內部。
宋母臉上出現了糾結的神情,「我們這樣將他們位置傳給每個大域的前線,是不是不太好?」
宋父臉色扭曲。
「有什麼不好的!」
「區區賤胚!盡然敢打傷我兒在先?現在還在賽場上大殺四方,害的我們寶甜一顆靈能石都沒拿到?」
「之前寶甜還是大賽第二!」
「人人都認為我宋家至少有一爭之力!我們這次乃是萬眾矚目!」
「這次竟然墊底了??」
「讓我宋家顏面何存!」
「就該給他們這幫不知不死活的一點教訓!」
宋母掏出帕子,有些假惺惺的揉了揉,「唉,誰讓她這次不顧我們宋家的面子,只顧著自己威風,一點都不顧及我們寶甜?虧我們寶甜還將她當朋友。」
「不過此事說出去總歸是有點難聽。」
宋母終於說出了一句真話。
「務必要藏好咱們的線人,不能叫別個知道是我們說的,莫要壞了我們宋家的名聲。」
宋父得意,「我辦事,你放心。」
天龍域外的通道處。
元辛碎捏著一個已經嚇的失禁的男人。
「這就是天龍域?」
那男人一邊哭的涕泗橫流,一邊瘋狂點頭。
都死了啊!
看見這男人出手的,除了他這個宋家人都死光了!
為什麼這樣的人會守著無上神域?
「很好。」元辛碎露出了幾份讚賞的神情,他的手指點在了這宋家人的額頭上,「辛苦你了,休息吧。」
「永遠的休息!」
男人的頭顱瞬間在他指下炸開。
元辛碎看著這條通道。
露出了一個笑容。
下一刻他身形一動,就消失在了通道口。
而與此同時。
帝臨域的大皇子突然出現在了賽場上。
他氣度不凡,儀表堂堂。
「諸位,經過商議,這次的大賽我們要對每個賽場上的第一位追加一份特殊獎勵。」
大皇子看了離他不遠的殷念一眼。
無上神域太弱。
靠兩三個人怎麼護得住?你憑什麼去牽制那些強大的大域?
沒關係。
你殷念沒法牽制他們。
我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