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師?治癒一道?」
「怎麼不早說!浪費我的時間!」
「嘁!我當時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原來是個靈藥師,誰不知道來這裡的靈藥師就是一個死字!」
「難怪沒人來送她,就是被推出來送死的吧?」
靈藥師。
在這種混亂的比賽里一直都是必死無疑。
因為靈藥師都不擅長攻殺一道。
而且……說是沒有規則,實則還是有規則的。
「恩?」殷念掏出了小鍋子之後,發現自己竟然召喚不出獨龍鞭了?
為何?
腦海中那聲音又浮現出來,「哦,之前忘記說了,一人只能帶一樣法器哦。」
殷念氣的差點摔了鍋子。
不是說沒有規則?
難怪之前玉坤說什麼以治癒一道進去就是找死。
抱著鐵鍋和別人對著砸嗎?
「不慌。」殷念冷靜的盤腿坐下來,「我可以搞點毒藥。」
「我剛才已經看了毒師速成法!」
殷念支起了鍋子。
升起了火,一看這滿地的靈藥和毒靈藥。
「誰說治癒一道沒辦法的?」
殷念眯起眼睛,「這裡這麼多好藥材呢。」
她開始跪地拔藥。
至於分量。
那藥方里倒是有寫,但老毒師說了。
天才之所以天才。
就是因為從來不按分量來!
藥方是給普通人看的,那天才能和普通人一樣嗎?
殷念大概看了一下藥方,就開始自信拔藥。
「蛇尾草,很好,劇毒,搞一點。」
「蠍子果?劇劇毒!搞一點!」
「這……這我不認識,但能感覺到它很毒,搞一點!」
「分量……我掂量著來吧。」
殷念躲在了高高的草叢裡。
就在此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點動靜。
殷念警惕的轉過身,遠遠的看見一張號碼牌大臉蛋子在她眼前一飄而過。
碩大的二百五!
好數字!
二百五個頭矮矮,開口也是女孩子的聲音,細聲細氣。
「我,我也是靈藥師。」
「我就想做點隱藏氣息的丹藥,你的結界挺強的,能不能讓我在這兒蹭點你的結界?」
這人真的膽怯,聲音都控制不住的發抖。
當然,殷念不會因為這樣就放鬆警惕,人這東西很難說的。
都能裝。
惡毒的人也能裝成膽怯的人,不到最後一刻,是獵人還是獵物都不好說。
不過殷念的天才毒丹還沒有弄完。
她暫時也沒有想打架的意思。
先默默的搞撥大的出來。
感應了一下這女人身上的靈力波動。
沒她強大。
「隨你。」
「就這個距離,不要離我更近了。」
那小姑娘鬆了一口氣,又輕聲感動道:「你真是個好人。」
她掏出了自己的丹爐。
將自己的身軀隱藏在草叢裡,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上好的丹爐,丹爐的每一處都鑲滿了寶石。
殷念直勾勾的盯著她的丹爐。
二百五有些不好意思。
立刻扣下了一塊遞過去:「送你,謝謝你讓我蹭你的結界。」
殷念頓時眉開眼笑。
「好說好說。」
「互幫互助!」
「你可以再靠過來一點。」
二百五有些害羞的靠近了一點點過來。
登時就將殷念這大鐵鍋法器襯托的像是一個破碗。
「哈哈哈!」
外面的人沒忍住,「這更像乞丐了哈哈哈。」
「兩個人絕配啊,一個三八一個二百五!」
「不過這個二百五的丹爐有點熟悉啊。」
「是誰呢?」
大家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也沒得出結論。
殷念還在大手大腳的加藥材。
二百五卻非常非常仔細的倒著自己的藥粉。
一點點的差距都會導致炸爐的。
二百五告訴自己,「老師說了,一點點失衡都會導致爐子炸毀,絕對不能出錯……要像對待自己的性命一樣對待靈藥。」
可就在這時。
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焦糊的味道。
二百五扭頭一看。
臉色頓時蒼白。
「三,三八,你的鍋……」
鐵鍋正冒出騰騰黑煙。
明顯就是失敗了吧?
殷念捂著鼻子,將黑煙驅散:「小事兒!」
但很快,二百五又伸出了自己細嫩的手指:「三,三八!你!你的鍋!」
鐵鍋裡頭發出了可怕的砰砰聲!
仿佛在打一場世界大戰。
殷念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給鐵鍋弄了個結界:「不必驚慌!小事兒!」
「天才該有的動靜罷了!」
殷念甚至又用鐵鍋的鍋蓋倒過來,開始製作滋補靈力的藥和傷藥。
她長袖一揮。
像極了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竟然,竟然不用測量嗎?」二百五眼中帶出了一點敬佩,雖然看不見殷念的臉,但她的舉手投足中都散發著迷人的自信,「好厲害……」
而殷念臉上也帶著迷之笑容。
「對了,我之前還撿到兩個靈力十分充沛的好東西。」殷念掏出了暗域中那兩顆沒人採摘卻靈力充沛的不知名靈藥。
一顆開著花,有點像雞冠花。
一顆彎曲盤繞,像是纏繞的蛇,花苞中還伸出一片紅色條子,更像蛇信了。
殷念感應了一下,很好沒毒,自信的往鍋中一拋:「搞一點!」
蝸蝸他們縮在天宮中一動不動,不敢吱聲。
他們從未看見過殷念煉丹,這是第一次。
他們現在有點害怕。
那鐵鍋好像要炸瘋了……
今日!
就是她成為天才毒師和天才靈藥師的第一日。
還別說!
殷念的靈藥鍋竟然發出了金色的光芒。
外面對殷念不屑一顧的看客都詫異了。
「金光?這是有上品丹藥吧?」
「看來她製毒不怎麼樣!藥丹還是很有天賦的嗎?」
「有什麼用,還不都是死?」
但大家心中還是隱隱有了一些期待。
可就在這時。
他們卻看見殷念突然彎下腰。
風捲殘雲般趁著藥還沒好的時候開始挖各種『雜草』。
殷念蹭蹭蹭收的十分快!
剛才用來煉藥的那些毒藥和靈藥都算是很珍貴的靈藥,殷念雖然認不出有些靈藥,但能感覺到他們充裕的靈力。
可越是珍惜,數量就越少。
但是這些別人看不上的靈藥卻很多,大片大片的,一年年的,都是參賽者們不稀罕的東西,放家裡掉地上都沒人要的。
「這可以止血!」
「這可以生肉!」
「這好啊,這能讓人一瞬爆發出更強的靈力!」
在這一刻,殷念再一次意識到了。
無上神域的土壤貧瘠,靈力含量太低,導致生不出什麼效果好的靈藥。
也明白了別人強大的理由。
難得來一次!雖然是被抓來的!
這樣的機會怕是以後都沒有了,她要眼之所及,皆入囊中!不放過一點靈藥!不管是別人看得上的還是看不上的!
能用的!
稀缺的!
她都要帶回去!
眾人那點期待瞬間就沒了。
「嘶。」
「真的夠了,這三八真的煩,怎麼又開始撿這些沒什麼用的草藥?」
他們就仿佛是看見了一場只有貴族能參加的盛大宴席。
出現了一個渾身散發惡臭的人,在翻他們的垃圾桶。
對。
那是他們不要的。
可看見的人都會覺得,嫌棄,上不得台面。
還有一種階層被破壞了的惱怒感,這樣一個好好的大賽,為什麼有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人?他們心中有一股詭異的厭惡感,就仿佛是被拉低了階層,被不入流的人髒了他們腳下的『羊絨毛毯』。
從來沒有人在賽場上這麼做過。
都是卯足勁的廝殺。
殷念打破了『從未有過』,便成了他們眼中的一根刺,喝倒彩的聲音傳來。
傳不到殷念耳朵里。
卻傳到了阮傾妘的耳朵中。
她幾乎是一路帶著宋寶甜飛奔而來。
灌入耳中的是謾罵和嘲諷。
還有氣急敗壞的聲音,『老鼠屎』『乞丐』這樣的詞兒不斷鑽入她的耳朵里。
她抬起頭。
場上所有人都在廝殺。
看不清楚臉。
但她看見一個女孩跪在地上,將大把大把的靈藥兜進懷中,那些靈藥都是很實用戰士們用的靈藥!
阮傾妘很奇怪。
那麼多靈藥,為何沒人采?以至於便宜了那三十八號?
耳旁卻突然響起宋寶甜不解的聲音:「咦,這誰呀?」
「為什麼要採摘這些沒人要的東西,唔……哪個大域的人啊,難怪大家要笑話呢。」
宋寶甜眼中有化不開的疑惑。
阮傾妘猛地轉頭看著她,「為何大家要笑?」
不要的東西?
「因為這些靈藥會吸收更珍貴靈藥的養分,我們平常種靈藥的時候,這種低等靈藥都是拔掉的。」宋寶甜耐心的給阮傾妘解釋,她一雙眼睛很明亮,也清澈見底,清澈的倒映出阮傾妘此刻吃驚的臉。
「我爹娘告訴我,有身份的人要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不然就會被恥笑,這邊的大賽都是頂頂強大的大域才能參加的,三八號做的事情不符合大家從小的認知,所以大家才會笑的吧?」
「比如我養的狗狗都是不吃這種低等靈藥的。」
宋寶甜沒等到阮傾妘的回答。
在轉頭的時候卻嚇了一跳。
阮傾妘的眼睛通紅。
像是在悲哀,像是要哭了。
「你!你怎麼了?」宋寶甜嚇了一跳。
阮傾妘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三十八是誰了……
殷念還在哼哧哼哧拔靈藥。
旁邊的二百五覺得這一幕實在是詭異,但她一想到殷念願意讓她蹲在她旁邊煉藥,看殷念這急切的樣子。
便也蹲下來一起哼哧哼哧的拔自己身邊的草藥。
殷念猛地一抬頭,看見一大捆草藥被綁好,遞過來。
「來,這些也給你。」
殷念有些詫異:「你不嫌丟人啊?」
「不丟人啊,你不是需要嗎?我爹娘告訴過我,人拿自己需要的東西沒什麼好丟人的!」
「而且這些本就是無主之物,為何不能拿?」二百五想了想說:「那你覺得我沒出息的求你蹭你的結界丟人嗎?」
殷念笑了,這一次是真心實意的笑。
而此刻。
那個一直在思考二百五是誰的人猛地一拍自己的胳膊。
「要死!」
「這丹爐!」
「不是帝臨域的小公主的專用丹爐嗎!!帝臨域竟然將治癒系的小公主送進來找死?瘋了嗎!!」
……
同一時間。
大賽負責人們圍坐在一起。
「這是這次捐贈獎品的大域和那些私人藏家的名字,大家看看。」
大家迫不及待的去看。
卻發現寫在第一條的赫然是續骨草。
續骨草的捐贈人不是大域。
而是一個私人收藏者。
孟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