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
卻聽見殷念聲音平靜的說:「如果我真的不能復明,那放出消息,讓宗門那邊儘可能的失去警惕心,就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眾人沉默。
心裡更加難受了。
「離宗門大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我相信就算沒有我,你們也能贏的,諸位都是每個學院的預備首席,不至於說我不在了,你們就贏不了吧?」
眾人雖然心裡難受,可下意識的回嘴:「自然!」
「你歇著吧,我們能贏。」
「就是,就和這次阮傾妘歇著你們第一學院也是第一一樣,我們也可以。」
「這樣就好。」
至於外面的人。
殷念在猶豫要不要故意出去溜一圈。
就聽見了地動山搖的腳步聲。
「快看!」
陳鋒詫異的說:「你們第一學院又被圍了。」
殷念瞬間精神力鋪開。
就看見第一學院周圍站滿了人。
不過都不是宗門的人。
而是學院的支持者們,殷念甚至還看見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他們滿臉兇狠,眉和眼都有暴怒的通紅。
最前面的那幾個大哥真是人狠話不多。
和那幫地痞無賴一樣的下三流貨色一句話都不多說。
靈力瞬間在身體裡爆開!
咚咚咚咚!
幾聲重響是他們的腳重重踩在地上的聲音,將地面都踩出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幾個助跑來到了他們面前。
直踢他們的腦門。
「我打!!!」他們爆吼出聲。
那幾個坐在最前面的人只來得及用自己的手擋一下。
就整個被直接踢翻了出去,重砸在牆壁上。
砸碎了一大塊牆壁!
「活該千刀萬剮的腌臢貨色!」
「還真以為學院地界沒人了?」
「什麼?第一學院的人不能打你們了?打你們就是大勢力欺負人?」
「你們九尾學院以來就把晦氣帶來了,我們的邊境線也破了!你們宗門幹的好事吧?當別人都是傻子是不是?」
「就你們還好意思來找學院的麻煩?當我們是死的?」
「哈!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我們!你們說的『普通人』來了!趕緊給爺爺們磕個頭問個好再和我們殷念道歉,不然你們別想活著走出我們學院地界。」
「今日爺爺們就站在這裡!」他們一大群人,手上都拿著法器,凌空朝著那幫宗門狗一指,「宗門瘋狗!來一個殺一個!」
他們的腳就仿佛生了根。
站在了第一學院大門前!
「來!」
「膽敢再上前一步!」
「殺!」
這聲音不僅殺住了宗門狗。
連殷念本人都震住了。
住在學院地界的人,可真生猛啊。
她喜歡!
「這可真是。」
殷念笑了一聲,神情變得柔軟下來,「出人意料,我原本還苦惱要怎麼解決這些『煩人精』呢。」
而且這效果可真是出人意料。
她記得,之前這幫人也還沒有這麼兇猛團結。
當真是一個頂柱的人倒下了。
千千萬萬人都站起來了。
她的眼睛失明是一個壞消息,甚至落差之下,大家會覺得,啊,這一次可能贏不了了。
可有的時候,壞消息雖然悲壯,可悲壯亦能壯人心。
外頭那幫宗門狗頓時連吱一聲都不敢了。
那幾個鬧騰的最狠的被眾人聯手幾巴掌扇暈了過去。
如同死狗一樣丟在外面。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不就是來幫宗門打聽殷念是不是真的失明,我告訴你們!不管有殷念沒有殷念,我們學院都不是你們宗門能比擬的!」
他們住的是學院地界,受學院保護,學院又一向來對自己地界的住民十分寬容和善。
並不像宗門那邊那樣高控洗腦住民,仿佛養蠱一樣。
甚至很多居住人的子女都在學院上課呢。
他們怎麼能不幫著學院?
「走!」
那幫人見殷念到現在還不敢出來,這要是真的沒瞎,殷念能忍得住?
眾人急忙將那幾個暈死過去的人拖起來,冷笑說:「是吧?」
「對你們學院的一群『乖孩子』可真有自信,既然如此的話,你們有種的就在宗門大賽那天,來和我們賭一把啊,有多少資源拿多少出來啊!你們不是堅信自己會贏嗎?」
「你們學院的這些住民都可以過來!」
「唉,算了。」有人掐著聲音說:「他們才不敢呢,就是一張嘴厲害罷了。」
「那豈不是白給咱們送資源?都賭了,拿什麼修煉呢?到時候還得跪下來求我們哈哈哈。」
學院這邊的住民們頓時冷笑了一聲。
「不必用激將法。」
他們眼神是坦蕩蕩的磊落,和那邊的小人得志完全不一樣。
「不用你們故意來激將,我們也會去下賭注的。」
他們朗笑,聲音震天響,「自家孩子出征,我們自然支持!」
對面宗門狗愣了一下。
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一幫傻子!」
「約莫都覺得自己挺神氣的,腦子不好使了吧。」
「走走走,看吧,是人家願意賭,可不是咱們逼的。」
他們大笑著離開了,仿佛已經勝利在望。
不。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勝利了。
「念念,走了。」袁潔緊繃著臉,轉身看向殷念,「你好好養身體,我們會贏的!」
她身後。
所有預備首席眼中都仿佛燃燒著一團火。
因為殷念可能無法比賽的事情,他們的戰意和肩上重壓,終於積攢到了極致。
陳鋒一臉冷峻的扭動著自己的手腕。
「走了走了。」
陳鋒滿身寒意,「老子去閉死關去了。」
「這一戰,要麼勝!要麼死!」
輸得起嗎?
學院這邊根本輸不起。
他們輸。
死的就是前線那些為了守住故土防線的畢業生們,沒有資源,沒有傷藥,他們要拿什麼去拼?
命只有一條啊!!
殷念等他們都走了。
才滿意的勾了勾嘴唇。
轉身看向掩藏在人群里的晏渡情說:「我們走吧。」
「去無心宗。」
晏渡情笑著撐開自己的摺扇。
而殷念的精神力則是一直在外放,她清楚的看見晏渡情的手背上有一個黑色的印記。
這印記很是奇怪。
像是一條蛇盤著一朵花。
晏渡情的那條蛇很小,那朵花倒是大的很,妖異的展開了自己的層層花瓣。
「看見了?」晏渡情注意到她的目光,笑著說:「這玩意兒你以後也會有。」
「無心印記,修煉了無心道的人就會有。」
「蛇攀花印。」
「蛇越大,證明無心道修煉的時間越久,影響越大。」
殷念瞭然點頭。
原來如此。
「走吧。」
殷念跟上了晏渡情的步伐。
這一個月。
必須有一個新的突破!
而就在殷念離開後不久。
前線的封印處,一道渾身浴血的聲音從裡面走了出來。
元辛碎垂下頭,抬手抹掉脖頸上沾染上的血跡。
低頭的那一瞬間。
脖頸後,藏在衣領下的印記分外明顯。
一條蛇,纏繞著花。
花瓣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