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娘親見娘親

  虛影一把將阿席甩了出去。

  下一刻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天邊雷電越來越近,像是黑色的天空上竄動著無數紫色的巨蛇,猙獰的撲向了地面,打出道道深痕!

  阿席盯著這女人看了兩眼。

  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別這麼看我。」他被提在半空中,「你這眼神,可真是嚇人。」

  「不過一個分身投影而已,猖狂什麼?」

  「咦。」男人嗅了嗅自己的鼻子,「你身上的氣息好古怪,你不是五洲人吧,呵。」

  「不管是不是五洲人。」女人眯起眼睛,「殺你足夠了。」

  阿席臉上露出笑容。

  「殺我?」

  「恐怕不行。」

  女人已經毫不遲疑的一把掐斷了他的脖子。

  『轟』的一聲。

  他的身體竟然炸開成為了光點。

  女人眼瞳縮了縮,替死術?

  那光點碎開。

  一個破碎的人偶出現在原地,男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男人的笑聲散在了空中。

  仿佛是情人的低語一般,「殷念小寶貝兒,我們下次再見。」

  「我可真是太喜歡你了,哈哈哈。」

  虛影冷哼了一聲。

  她低下頭,看著滿身傷痕的殷念露出了心痛如絞的神情。

  「你,你是誰呀?」童院的孩子們湊了過來,大著膽子問,眼中的警惕卻半點都沒少。

  女人笑了笑,身體變得更加虛幻了,下一刻就要消失了。

  「這孩子的母親。」

  簡寶他們在殷念眼中是孩子。

  她的念念,在她眼中也是孩子。

  「我的寶貝。」她艱難的伸出手,那張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無限溫柔,「她才十八歲。」

  正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年紀。

  是她這個當娘的無能。

  「你……」童院的人還要說什麼。

  但有人看了殷念一眼,立刻發出了驚叫。

  「念念姐姐!念念姐姐身上長蘑菇了!」

  「那是什麼東西!」

  殷念的身上竟然開始冒出一顆又一顆的蘑菇。

  這蘑菇呆頭呆腦,撐著碧綠色的腦袋,卻扭曲了殷念的皮膚,吸食她的血肉,將她生生痛醒了。

  這種痛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跟著扭曲了起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不是自己身上的蘑菇。

  而是那個女人。

  該怎麼說呢。

  這女人仿佛是長著一張全世界最溫柔的臉,她一下下的摸著殷念的臉蛋,溫柔暖和的,讓殷念想起了冬天被曬的鬆軟的被子。

  她像是被陽光裹住。

  「我的孩子。」

  她聽見那個女人輕聲說:「別害怕。」

  「是娘親對不起你,是娘親沒有用,護不住你。」

  「娘親就算死,也不會讓你難受的。」

  殷念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這個女人。

  她在說什麼呢?

  她娘親早就死了。

  可她的手抬不起來。

  哦。

  殷念恍然想起。

  她的手斷了。

  她想問一句,你是誰啊?

  可女人卻已經消失了在了空氣中。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隨著女人的消失,那一截尾巴重新出現,但是比起之前,這截尾巴縮水了許多,看起來也沒有精神。

  可它還是快速的。

  捲住了那些正在吸取殷念生命力的蘑菇。

  這是寄生菇,伴有強效的詛咒。

  無藥可解。

  它們會從人體中長出來,吸收走生命力和全部的血肉當做自己的養分。

  這個人會變得越來越虛弱。

  但這條黑尾巴卻纏住了那些寄生菇。

  尾巴纏住蘑菇的那一刻,頓時就像是肉貼在了燒的滾紅的石板上,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這聲音都讓旁邊童院的一群孩子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聽起來就好痛啊。

  這尾巴都痛到蜷縮了。

  但它絲毫不退。

  甚至沒讓殷念感覺到痛苦,一個個的將那些蘑菇給拔除了。

  但拔出去一顆。

  尾巴就變得虛弱一分。

  他們甚至絲毫不懷疑,等這些蘑菇被全部都拔出去的時候,就是這根尾巴死掉消失的時候。

  剩下的蘑菇們感覺到了威脅。

  呲溜一下重新鑽了回去。

  而黑尾巴也猛地垂落了下來,像是死了一樣的攤在地面上。

  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身上有兩股氣在互相膨脹,那邪惡的詛咒之力不斷的想要往殷念的心臟涌去,但另一股溫暖強大的力量死死的包裹著殷念的身體,不讓它侵占半分。

  場面僵持住了。

  殷念也沉沉的睡死了過去。

  她撐著眼皮掃了一眼全場,雖然還沒弄明白那個阿席和突然出現的女人是誰。

  但身邊的人都好好的。

  辣辣它們雖然暈死了過去,也都好好的。

  殷念終於扛不住了。

  她放心的暈死了過去。

  天邊的雷聲越來越近,殷女帶著渾身殺氣殺了過來。

  其實她剛才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女人的虛影。

  當時她還以為那是要害殷念的人。

  卻沒想到那女人在消散之前最後一點時間裡。

  她遙遙的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然後,以萬分感激的姿態,朝著她彎腰,鞠躬行了一禮。

  千言萬語說不盡。

  在有限的時間裡。

  她只能朝著她遠遠的鞠一躬。

  實在太感激殷女了。

  殷女做的,比她這個生母實在是好太多。

  「那人是誰啊?」小苗一瘸一拐的從殷女身上跳下來,一邊跳一邊問。

  只是還不等殷女說話。

  小苗已經看見了傷痕累累的殷念。

  「啊!!」小苗尖叫著撲過去,眼淚一滴滴的砸落在殷念的傷口處。

  「念念!你怎麼這樣了?」

  小苗聲音發抖,撐開自己殘破的葉子捧住了殷念的臉,淚水一顆顆的滾進殷念的嘴巴里,「你喝,你喝!」

  它急的把自己的葉子塞進了殷念的嘴裡,一邊哽咽一邊說:「苗苗放血給你喝。」

  可它忘記了自己是一顆樹苗。

  樹苗哪裡來的血呢?

  「起開!」殷女顫抖著手將苗苗拔了起來。

  她將殷念抱了起來。

  這孩子,跌落下魔澗的那一天。

  她就知道。

  這孩子很輕。

  提起來身上沒二兩肉。

  怎麼現在……更瘦了呢?

  殷女的手背青筋暴起。

  憤怒讓她一雙眼睛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背後的魔翼撐開,魔元素都變得狂暴起來。

  「果然!果然是魔物!」

  「那位大人沒有騙我們!」

  「那女人是小魔物,引來了老魔物!」

  那些村民驚恐的慘叫聲吸引了殷女的注意力。

  她轉過身。

  那雙血紅的眼睛盯著這些村民。

  這些人手上都拿著刀子。

  刀子上。

  屬於殷念的血。

  餘熱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