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0章 她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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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開始自我反省。

  「我也是這段時間霸道日子過多了。」

  「忘記了以前在垃圾堆里撿東西省吃儉用的日子。」殷念的胡話張口就來,「一看見這種好東西,就想一口氣都帶走呢。」

  「我以前多艱苦樸素一人啊。」

  天宮裡的崽子們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是嗎?

  好像你以前也是這樣啊?

  看見好東西都要摟自己懷裡帶回家去。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讓他們去追究殷念話語漏洞的時候。

  那天空上的戰場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兒了。

  殷念看見那些蛇頭的動作也沒有之前那麼靈敏了。

  景皇的足肢斷的只剩下一根。

  狂笑著說:「你沒有思想,就如同死物。」

  「就該讓我享用!」

  「放心,我會好好將你的力量盡數吸收的!」

  說著。

  舉起剩下的那隻足肢。

  就要對著露出疲態的那蛇頭猛地砍下去。

  他一雙眼睛都變成了興奮的暗紅色。

  那張大的嘴和扭曲的臉好像在一點點放慢。

  就在它的足肢馬上就要碰到那顆蛇頭的時候。

  只見背後傳來一陣巨力。

  殷念一腳就將龐大的蟲身踹開了,「起開吧你!」

  元辛碎迅速給殷念加上無數陣法。

  轉身去撲殺被殷念一腳踹出去的景皇。

  拿蛇頭很重要。

  殺景皇同樣重要。

  而殷念的龍刀已經代替了足肢的位置。

  猛地一下。

  砍下了那顆蛇頭。

  蛇頭像是瞬間失去了活力,落在了殷念的手上。

  感受著手上蓬勃的生命力,殷念喜不自勝,夠了!

  肯定夠給母樹療養的了。

  她當即就要抽身退去。

  可轉身的時候。

  卻不見景皇也不見元辛碎。

  是大片大片的白。

  殷念有一瞬間的怔愣,這白看起來十分柔軟,無害,和此刻兇殘的戰場格格不入。

  而元辛碎的聲音好似帶著破碎聲,被鳳的攪的亂七八糟。

  他在大聲喊她的名字。

  並且。

  越來越近。

  他不是追殺景皇去了嗎?

  殷念的思緒分成好幾份,手卻隨著戰鬥和求生的本能抓起了龍刀。

  而天宮裡的幾個崽子像是感應到什麼不同的東西。

  或許是生死一線的本能反應。

  他們齊齊出現在殷念身邊,用自己的肉身將她穩穩裹住。

  陣法一層層的套在他們的身上。

  元辛碎終於抓住了殷念的手。

  而殷念也仰頭,看清楚了那一片白的真相。

  那是……花瓣。

  神花的花瓣。

  不知何時,已經蔓延到了整片天空。

  神花的力量從來不在於那些蛇頭。

  而在它本身。

  磅礴的力量如同一根巨大的長鞭,隨著柔軟的花瓣一併拍在了殷念的身上。

  那一瞬間。

  殷念感覺無數陌生的,從來沒見過的法則之力在自己身上重重的碾了過去。

  時間,空間,錯亂成一團。

  她聽見了無數骨頭碎裂的聲音。

  有自己的。

  也有崽崽們,和睡睡的。

  殷念眼前冒出大片大片的白光。

  痛到甚至感覺不到痛。

  那一瞬間。

  殷念覺得更像是死亡來臨的感覺,肌肉僵硬,渾身上下做不出絲毫的反應。

  她死了嗎?

  殷念的思緒被攪成一團,在感知都被一併麻木的時候,最後她感受到肚子上傳來一陣巨力,不知是什麼東西抽在了她的肚子上。

  周圍的景物開始倒退。

  她能感覺自己的身軀也在迅速的倒退,元辛碎緊緊的拉著她的手。

  她也抱著幾個崽子。

  但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耳旁的風聲瘋狂又帶著撕裂聲,很快,殷念就陷入一片昏黑之中。

  整個人像是泡進了沉浮不休的海水中。

  而此刻。

  正在遠處遠遠觀望著的各個族長。

  已經嚇的癱軟在了地上。

  嘴上不停喃喃:「我們這裡,竟然住著這樣一個怪物嗎?」

  「我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殷念,殷念不見了……」

  「元辛碎也不見了,還有那個景皇,也不見了。」

  面前的大地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切下一大半,只剩下一塊平整凹陷的地面。

  而那朵花還在原地,微微搖曳。

  那狂漲的花瓣和瘋狂逃竄的蛇頭也都收了回去。

  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它們看見了。

  那四個貪喰皇也看見了。

  「跑……跑!」林岩聲音激動,再顧不上別的,甩著一腦門子的冷汗就往旁邊瘋狂的跑去。

  至於想要將這朵花摘回去獻給混沌藤的想法,也是一點都沒有了。

  見它們跑了。

  幾個族長這才恍然回神。

  「快,快追!」

  「不不,先將殷念的事情告訴其他駐軍。」

  「不對,一半人去追,小心點,剩下的去通知阮傾妘他們。

  可見這突如其來的事故讓在場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只是族長還沒往外跑多少路呢。

  就看見阮傾妘臉色無比蒼白的朝著這邊跑來了。

  族長還愣了一下,「消息傳的這麼快的嗎?」

  「殷念呢?」阮傾妘一把抓住他就滿臉焦急的問。

  族長咽了一口口水,不敢說殷念是死了。

  只說:「不見了。」

  「他們都不見了。」

  阮傾妘那張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更加凝重的神情。

  她唇色發白,甚至有幾道乾裂的痕跡,唇蠕動了兩下,什麼話都沒說。

  大步朝著那朵花走去。

  族長一見這情況。

  頓時腦子『嗡』的一下。

  拖住了大步往前走的阮傾妘。

  「不行啊阮首席。」

  「你過去你也會死的。」

  「連殷念都不是對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咱們得派人出去找找殷念啊!」

  「萬一她還受傷了呢!」

  阮傾妘已經到了頭頂的怒火和憤怒這才被勉強壓下去。

  她深吸了兩口氣。

  「你說的對。」

  隨後轉身就走。

  得去找人。

  ……

  殷念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她知道自己是暈過去了。

  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醒過來,可怎麼都睜不開自己的眼睛。

  殷念暗自給自己鼓勁兒。

  終於在不知道嘗試了第幾次後。

  慢慢睜開了仿佛被人用強力膠水黏住的上下眼皮。

  昏黑被一種濃白驅散。

  她像是溺亡的人突然回到了海面上,不受控制的隨著求生本能深吸了一口氣,吸入肺腑的空氣濕潤無比,甚至帶著濃濃的潮氣。

  這一口氣吸的太急,嗆到了氣管,她猛地就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嗽,就讓她感覺自己胸口好像頂了千斤重……

  殷念一邊咳嗽一邊努力的抬起頭。

  看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四個小崽子……

  難怪她覺得這麼重呢?

  等等!

  她睡睡呢?

  殷念下意識往後看去。

  發現自己正躺在睡睡身上。

  「睡睡啊!」殷念一聲慘叫。

  立刻推開了身上的四個崽子,四個崽子咕嚕嚕的滾了一滴。

  口中發出痛呼聲,捂著自己的額頭起來了。

  殷念兩隻手撐在了元辛碎的胸口,正準備給他渡靈力。

  可別給他們壓壞了。

  可這一渡。

  殷念傻眼了。

  她的靈力呢?

  她的精神力呢?

  她的魔元素呢?

  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封印住了一樣。

  等會兒。

  她手怎麼這么小?

  殷念呆呆的低著頭,撥開面前的濃霧。

  也看清楚了身下壓著的元辛碎。

  元辛碎變成了少年模樣,看起來好像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而她自己。

  他大爺的!

  這不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小蘿蔔頭的樣子麼?

  殷念又轉身去看。

  剛才還沒發現。

  自家的崽子……好像變得很小了?

  但是崽子們本就能自由控制自己的體型。

  「蝸蝸,辣辣!」

  殷念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嫩里嫩氣的,頓時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中。

  而蝸蝸看著自己拳頭那麼大的身形,滿心驚恐,「我,我好像變不成人形了。」

  「還有我。」

  辣辣站在地上撲騰著翅膀,「我也恢復不了了!」

  半翅也變得只有巴掌那麼大。

  剛才他們壓著她的時候還是人形,此刻變成原型,才看出他們到底有多小。

  百變將自己的身子蜷縮起來。

  聲音無比凝重,雖然再凝重的聲音。

  聽起來就是奶里奶氣的。

  「我覺得我的力量被什麼東西封印住了。」

  「這封印不是破不開。」

  「但是需要時間。」

  殷念剛才就察覺到了。

  她皺眉,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

  那朵花不像是混沌藤和母樹,常年輸出靈力能量。

  它就種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這麼久積攢下來的力量一下爆發出來確實可怕。

  而且它好像也有不少她沒有學過甚至都沒有碰到過的法則之力,就好像混沌藤的混沌法則也是只他獨有的。

  神明和神明之間掌控的法則看來還是有微妙區別的。

  「說不定它掌控的法則就有將我們的力量封印起來的。」

  「或者是讓人返老還童的。」

  殷念看著自己矮墩墩的身子。

  好像是時光回流。

  類似時間法則一樣的存在吧。

  但和母樹的時間法則又不一樣,它的時間法則好像能對特定的對象使用,雖然殷念不知道這個時限在哪裡,但她可以肯定的是。

  「會恢復的。」

  「但是在恢復之前,我們要藏好……嗯?」

  殷念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空了。

  她扭頭,看向身後那個長得像熊一樣高大的陌生男人。

  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中。

  男人身上穿著一身粗布麻衣。

  她現在五感閉塞,連男人靠近都感知不了了。

  男人臉上還長著兇殘的絡腮鬍子。

  見殷念大著眼睛瞪著他,頓時抖了抖殷念的身體,皺著眉頭說:「怎麼沒有幾兩肉?」

  就像是掂量一頭豬夠不夠肥,能不能殺一樣。

  殷念渾身發寒,眼中更是露出幾分殺氣來。

  當然沒肉。

  甚至身上還有不少傷口。

  因為這是時間回溯。

  她五六歲的時候。

  還在鬥獸場受盡折磨呢。

  雖然傷口會癒合,但是不斷的撕裂,癒合,總會留下一些疤痕的。

  比如現在殷念的喉嚨上就有一圈密密麻麻的咬痕,像是什麼野獸撕咬後留下的印記。

  男人見殷念竟然還敢瞪她。

  頓時一個腦瓜崩彈在殷念臉上,「小東西竟然還敢用這種故作老成的眼神瞪我!」

  他高高舉起了手,「看我不……」

  寒光帶著真正的殺氣從背後襲來,

  男人臉色一變。

  將殷念一把丟在了地上。

  殷念雖然身子變小了。

  但戰鬥本能還在。

  身體一貼在地上,就用最快也是最便利的姿勢,四腳朝地的往外跑去。

  而男人已經轉身避開了身後刺來的冰涼匕首。

  元辛碎醒了。

  一擊不成下意識想要用精神力,可精神力卻調動不出來。

  但他面色平靜,另一隻手上的匕首緊跟而上。

  很快就往男人的致命處刺去。

  可他的動作再怎麼靈敏。

  也沒辦法抗衡此刻比他們都強出太多的男人。

  很快兩隻手腕的匕首就都被打斷了。

  男人神情冰冷,猛地掐住了元辛碎的脖子,「小子,你找死!」

  就在這時。

  男人背後突然一痛。

  是殷念整個人彈了起來。

  直接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要不是他偏頭躲的快。

  就被咬到動脈了。

  男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直接將殷念一把甩下!

  掐著元辛碎的手也跟著鬆開。

  元辛碎立刻抱住從他背上跌落下來的殷念,一雙眼睛冰冷的盯著這男人。

  幾個崽子飛快的跳上了殷念的肩膀。

  不仔細看還看不見。

  殷念頭皮發麻。

  開始猛力攻擊自己體內的那道該死的封印。

  不然她和元辛碎今日真是凶多吉少。

  越是攻擊,殷念的臉色就越蒼白,元辛碎也沒好多少,顯然和她是一樣的打算。

  可沒想到。

  就在元辛碎緊緊抱住殷念的時候。

  這男人卻頓住了。

  他捂著自己肩膀上血流不止的傷口。

  怔怔看著元辛碎。

  好像回憶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眼中罕見的聚起一點別樣的情緒。

  他沒有再動手。

  那雙眼睛陰沉沉的看著殷念,再看一眼元辛碎。

  「小子。」

  他聲音轟隆隆的,粗聲粗氣。

  「她是你妹妹不成?」

  說起妹妹兩個字的時候。

  這大老粗語氣里竟然還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元辛碎皺眉,不說話。

  他只想快點撕開封印。

  不論代價。

  可下一刻,殷念卻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為。

  她一雙眼睛觀察著男人。

  慢慢點頭:「對。」

  「他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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