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0章 挑撥離間最在行

  守門蟲們瞧了一眼,頓時高興的撞響了門外的黑鍾。

  這是慶賀蟲兵們滿載而歸的意思。

  即便離的很遠,它們也已經看見那些負責運送貨物的蟲族身上,扛著無數能量充沛的好東西。

  一時之間,整個蟲巢都爆發出了歡呼聲。

  不少蟲族興奮的捶著地面,將地面都捶出無數裂痕。

  要知道,自從殷念自爆之後,它們失去了自己的領地,還失去了很多資源地。

  便已經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甚至蟲巢內部出了不少互食的行為。

  真就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哪怕是到現在,它們也還是沒辦法吃飽肚子。

  可現在它們又有新的領地了。

  「快,快開大門……嗯……」那些蟲族興奮激動的聲音說到一半就卡住了。

  因為大門已經被人一腳徹底轟開了。

  不是別人,是已經在這裡等了太久的殷念。

  她的身形對比起蟲族龐大的門,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小小的黃豆。

  而隨著那些外出蟲族的靠近,這裡頭的蟲族也慢慢失了聲。

  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哪怕之前和殷念她手下的蟲族鬥了一場。

  也不該被傷成這樣吧?

  聽說數量差距巨大。

  等它們走近了,這一份恐懼就更具象化了。

  只見那些蟲族雖然拖著很多資源。

  可它們身上大大小小都帶著傷痕。

  那些被帶回來的資源里,也不只是吃的靈果,還有很多蟲族的屍體和碎肉塊。

  看著這一幕。

  殷念滿意的笑了。

  「呦,林梟。」她熱情的朝著走在前面的那人揮手,「你怎麼才回來啊,我等你好久了。」

  林梟整張臉黑的不行。

  他坐在高高的蟲背上,俯視著興奮的殷念。

  就在剛才,他們拿下了靈地,也趕走了殷念,如此意氣風發的時候。

  自然是顧不得別的。

  紛紛出去找尋可以吃的資源,它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用靈地里的好東西滋補它們虧空的身體了。

  林梟也沒有攔著它們。

  可它們衝出去之後。

  在更邊緣亦或者是更深處的地方。

  卻還是埋著無數的法器。

  那些法器十分棘手,埋的很深,而且法器里的靈晶也和地底的一些靈晶礦氣息同源。

  根本辨別不出哪裡有埋伏。

  它們只能一邊用自己的身體試,一邊想辦法從地下挖資源。

  可就算是這樣。

  還是時不時有蟲族被炸飛。

  損失慘重。

  殷念埋下去的法器。

  竟然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得多,這要不是殷念和那些人族勾結起來的他打死都不信。

  「你等我?」

  林梟眸色陰沉,幾步就走到殷念的面前。

  他強行忍著,才沒有立刻掐斷殷念的脖子。

  「你是想來看蟲族的慘狀吧?」

  「看來你還是站在人族那邊。」林梟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人族的人你一個不殺,自己的族人倒是害死了不少。」

  殷念卻不惱。

  感覺到周圍的蟲族掃向她的視線。

  殷念露出了驚訝的樣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會害我自己人呢?」

  「除非,它們不是我的自己人啊,它們不是你的人嗎?」殷念的雙瞳變成了全黑色。

  「老東西,別在這兒給我上眼藥。」

  「那我也問一問你。」

  「你明知道我為了保護靈地的安全設下那麼多陷阱,也知道自己的下屬被炸的粉碎。」

  「那你為什麼不來問問我呢?」

  「你覺得我不會告訴你嗎?」

  殷念拍了拍他的臉頰,「還是說,對你來說,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你寧願看著你的下屬們被炸的鮮血淋漓。」

  「也不願意跟我傳訊,問我一句,陷阱在哪裡呢?」

  「真了不起啊。」

  「頂皇~」

  她轉身看向其他蟲族,笑容譏諷,「你們真是找了個好主人。」

  要論挑撥,林梟這狗東西哪兒比得過她呢?

  蟲族儘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林梟這種拐著彎的挑撥怎麼行。

  必須得像她這樣明著來。

  找別人的錯誤,可比找自己的錯要簡單多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靈地那麼多好東西你沒少吃吧?看看你身後那些蟲兵們給餓的面黃肌瘦,你這頂皇能當就當不能當就換我。」

  「對了,上次跟你說過的,你身上那層金膠的秘法。」

  「現在就教給我吧。」

  殷念不耐煩的挑眉,「我都在這等你半天了,也不知道早點回來。」

  林梟要被她這副理所當然,又頤指氣使的樣子氣笑了。

  殷念這人還真的是記吃不記打。

  「你讓我現在教你?」林梟摁動手指,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可殷念才不怕他,「不是我讓你,是混沌藤答應我了!」

  說著殷念,立刻彎下腰,一把拍開面前的一大塊土地,將在地下埋著的混沌藤的根須扯了一截出來立在了對面林梟的面前,「你說對吧!」

  林梟:「……」

  剛伸出根須準備過來聽的混沌藤:「……」

  「怎麼?你們倆想說話不算話?」

  殷念眯起眼睛,大有一種你們要是說話不算話,那我就要開始鬧的意思。

  混沌藤沒辦法。

  他這段時間被惡咒折騰的沒休息好,不想再在殷念身上花太多的力氣。

  索性就朝著林梟點了點頭。

  林梟心底燒起一把怒火,他目光如毒蛇一般看著殷念,冷笑了一聲說:「可以,你想要學這個,也不是不能教。」

  「只是這東西學起來辛苦,你別跪下來求我就行。」

  「有什麼辛苦的,你當我是你?學個東西要老半天?」殷念挑眉,直接在前面圈了一塊地,「就那裡,我們在那裡學!」

  不是別的地方。

  正是領地上最大的空地,混沌藤身邊。

  她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學?

  林梟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殷念卻不以為意。

  笑話。

  誰會跟他去黑黢黢的地下室學啊。

  到時候他不僅不教,還使絆子害他怎麼辦?

  她又不是傻子。

  「怎麼?你心虛?其實你根本不想教我是吧?」

  「你教我的同時,正好能讓大家都旁聽一下呢。」

  殷念看向身後的蟲族,「你們說是不是?」

  那些蟲族眼睛一亮,下意識就激動的想要點頭附和。

  可被林梟陰鬱的眼神一掃過去,大家都畏懼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殷念見狀頓時嗤笑一聲,「林梟,你這可就沒什麼意思了啊。」

  「都是你的下屬,這個東西本就難學,不提他們學不學的會,哪怕是領略到一點點,增強一下戰鬥力不也行?」

  殷念聲音越來越大,爭取讓周圍的蟲族都能聽見她的話,「你口口聲聲說我親人族,到底是誰在親人族?」

  「你就這麼捨不得提升咱們的戰鬥力,任憑那些人族踩在咱們的頭上?」

  「還是說,你生怕大家的實力增強了,就不受你控制了。」

  「嘖嘖嘖,真自私呀。」

  殷念陰陽怪氣道:「如果我是你,我才不會這樣呢~能保證讓更多的族人活下來才是真的,大家一起學有什麼不好的?」

  「我要是有能教蟲的天賦。」

  「我肯定不會私藏的~」

  這話說的身後那些低著頭的蟲族都忍不住了。

  雖然它們的頭還沒抬起來,可足肢都開始往四周扒拉。

  殷念這一張嘴,林梟真是想把她縫起來。

  突然,林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竟然對著殷念露出一個笑容來,笑的殷念渾身警惕心都起來了。

  「行。」

  「就在這修煉。」

  「不過這東西,旁人學不了,只有貪喰一族能學。」

  其他的蟲族聞言都失落的垂下了頭。

  殷念聞言就拍拍胸口,「誰知道呢,我學了再教它們也是一樣的,說不定我能琢磨出我自己的辦法呢。」

  殷念一句話又點燃了它們的希望之火。

  林梟先讓那些蟲族將東西送三分之一到庫房,剩下的三分之二送到他的頂宮裡去。

  才在殷念的催促之下,帶著她來到了混沌藤身邊。

  大概是因為殷念來了。

  混沌藤幻身也出現在了空地上。

  林梟還沒說什麼呢,就看見殷念一招手。

  混沌藤一根分藤上出現的那些白骨爪頃刻就在殷念手上化成了飛灰。

  混沌藤眼睛一亮。

  殷念沖他笑出一口小白牙,「我這段時間也沒閒著,怎麼樣,比之前厲害了吧?」

  雖然白花還是纏著她的手,但明顯沒有之前給力了。

  看來過不了多久,殷念就能徹底將這朵礙事的花給扯開了。

  貪喰一族也不會容忍這種限制自己實力的東西在身上。

  混沌藤滿意的點頭。

  「不錯,你做的很好。」

  林梟冷眼看著這一幕其樂融融的景象,冰冷開口打斷這兩人:「還學嗎?」

  「當然學!」殷念立刻站起身朝他勾了勾下巴,「說罷,要怎麼做?」

  卻見林梟直接在自己面前拿出了一個類似於祭台一樣的法器,那法器只有巴掌那麼大,見風暴漲,落地的時候叫殷念心口都跟著一震。

  祭台上有一個類似凹槽般的東西。

  那地方看著有點像一截骨頭。

  祭台上只有一個位置,上面放了一個四方的蒲團。

  這祭台出現之後,所有蟲族都覺得有一陣極強的威壓從裡頭散發出來。

  唯有殷念面色不變,反倒是直接走到了這祭台前,繞著看了一圈。

  正中央處,放了一個碩大的方盒。

  她試探著伸出手。

  總覺得這個方盒子很吸引她。

  殷念伸手的時候,還瞄了林梟一眼,林梟沒有阻攔他,反倒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殷念眯起眼睛,就在手馬上要碰到那方盒的時候,猛地收回來。

  笑嘻嘻的問林梟:「這是什麼?誰的骨灰?」

  林梟有些遺憾她竟然沒有伸手觸碰。

  想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這祭台的時候,沒能抵擋得住誘惑,伸手碰了可吃了很大的苦頭。

  「是。」林梟挑眉看著她,「你不是想學嗎?這就是第一位用出『金膠盔』的貪喰皇。」

  「學金膠盔沒有別的法子。」

  「唯有得到他殘魂意識的認可才行。」

  林梟眯起眼睛打量著殷念,「只是這位貪喰皇,生性殘暴。」

  「你恐怕吃不了這樣的苦頭。」

  這並不是在恐嚇殷念。

  自從老頂皇死後,林梟便接手了這個祭台。

  老頂皇窮其一生都沒能得到這一位的認可。

  而他也是拿到手之後就不斷的嘗試。

  終於在不久前得到了這一位的認可。

  可現在殷念難不成是覺得動動嘴皮子就能學會金膠盔?

  林梟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獨一無二的天賦。

  他篤定殷念學不會。

  而且會在裡頭吃盡苦頭。

  殷念自然是不服氣的。

  她傲然的看了一眼林梟,「你當我是你不成?」

  「不出一個月。」

  「我就給你拿下了!」

  一個月,阮傾妘應該也能摸透那兩個地方了吧?

  殷念在心裡悄悄想著。

  殷念大步走到了那祭台前。

  不用林梟說。

  她身上貪喰一族獨有的血脈就已經告訴她了。

  應該怎麼做。

  她盤腿坐在了那個蒲團上。

  割開了自己的手掌,很快鮮血飄散了出來,在祭台上凝成了一根血燭。

  血燭一旦凝成,便開始自動燃燒。

  殷念閉上了眼睛。

  很快她的神魂便沉入了祭台中的世界中。

  而在外面的人看來。

  殷念身上開始浮現出一層光暈。

  「這就開始了?」

  「難怪說只有貪喰一族才能學呢。」

  大家身上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隻都透露出濃濃的羨慕之意。

  可有什麼辦法呢。

  血脈這種東西,沒法兒更改,哪怕殷念和林梟都是人族,那也是承受了貪喰一族血脈改身之後才可以的。

  萬萬里挑一也不為過。

  這樣的人即便不是貪喰一族,也會成長的足夠優秀。

  比如之前的殷念,不靠著蟲族血脈,在給她個一百,不,五十年!

  到時候說不定頂皇和她打一場,誰輸誰贏都還不好說呢。

  人也不一定稀罕貪喰一族的血脈。

  只是被迫改了。

  當然,這些話它們心裡想想就行了。

  說肯定是不敢說出來的。

  「可惜,就是看不了她到底和那一位溝通的咋樣了。」

  「以殷念大人的天賦,應該不會差吧?」

  蟲族這些傢伙,說話也不懂得轉彎。

  它們雖然是林梟的蟲。

  可誰也不會覺得殷念差勁。

  大咧咧的當著林梟的面兒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