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和這麼多的人在一起!
可它們很快就沒辦法思考這件事情了,屬於林梟的印記正在被慢慢抹去。
它們眼中,殷念的倒影越來越清晰了。
很快,這些蟲族就沖殷念地下了自己的頭顱。
「為您效忠。」
它們齊聲說。
「非常好。」殷念拍了拍離得最近的一個蟲族的腦瓜子,「跟著我保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而看著她臉上燦爛笑容的阿桑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在說謊。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殷念現在對誰都不說真話。
「走吧,下一個領地。」
她都開始迫不及待了。
要拿下那個至高的位置。
蟲族這邊打死都想不到。
它們只是出來拿一點資源罷了,好不容易和人族交戰,等走到深處,卻發現殷念早就在這裡等著它們了。
「這些也要收走嗎?」阿桑一刀將一個蟲族砍傷。
「不,這些殺了。」
殷念卻漫不經心的指著第二處資源地的所有蟲族說:「留幾個活口就行了。」
她不僅說了。
還一馬當先,自己先沖入了戰場中。
一瞬間她周圍所有蟲族的腦袋都炸了開來。
她的意識開始干擾這群蟲族。
而一旦她的意識開始在戰鬥中介入,遠在蟲巢的林梟也有感覺。
他臉色一變,瞬間捏碎了手上的茶杯,那一杯鮮紅的茶溢滿全手,「該死的。」
「殷念!」
他咬牙切齒,意識卻一刻不敢停歇的投注在那些蟲族身上。
資源地上的蟲族們在兩人的交鋒中,陷入了無比狂躁的境地。
阿桑他們看不見兩人意識的交鋒到底有多兇殘,但是從這些蟲族已經癲狂的狀態上能窺得一二。
有蟲族不斷的將自己的腦袋狠狠砸在地面上。
它們眼睛泛白,像是無數絲線裹在它們身上,它們這一生如同提線木偶一樣。
現在它們身上的線被兩個人各執一邊,誰都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真可憐。」殷念漆黑的雙眼溢出鮮血,可即便是這樣,她卻仍然沒有停下自己的意識干擾。
她扭頭,看著已經呆住了的阿桑。
「愣著幹什麼?」
她臉上兩道血痕特外醒目,「殺啊!」
阿桑等人頓時從高空一躍而下,瞬間割下了一半蟲族的頭顱。
殷念一步步朝著那些恨不得用足肢挖開自己腦袋,好止住這種痛苦的蟲族走去。
「可憐啊。」
殷念的手落在兩個蟲族的身上。
她能透過這兩個蟲族的精神世界,看見屬於林梟的那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滿是怒火。
令她興奮。
突然,殷念就撤了對這兩個蟲族的干擾,這兩個蟲族都是蟲王,一見到殷念下意識的就將所有蟲族都收縮了起來。
剛才那種拉扯的痛苦,它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殷……」
「噓。」殷念的手摁住它們的嘴,頓時就讓它們消聲了。
「你們知道的,不是我輸了,是我心疼你們而已。」
她一臉憐愛的看著面前的兩個蟲王,「你們的皇不在意你們的死活,他只想和我爭一個高低。」
「可我不一樣。」
「我會心疼你們,你們可是我的族人啊。」
那兩個蟲王口器都萎縮了,「可你和,和人族勾結。」
「怎麼能說得這麼難聽呢?」殷念笑了笑,手從它們枯萎的口器上划過去,「我這只是要自保啊。」
「還不是因為你們不願意來幫我。」
她蹲下身,用那雙純澈的眼睛凝視著它們發抖的眼瞳,「你們也看見林梟是怎麼對我的。」
「他虐待我。」
「要吞噬我。」
「欺辱我。」
「我身邊沒有任何幫手,你們都簇擁你們的皇。」
「是你們把我推向人族的啊。」
兩個蟲王背後的翅膀緊縮了起來。
「但是沒關係。」殷念在它們身體上輕輕推了一把,「我心裡有你們。」
「所以我寬恕你們。」
「走吧,回去找你們的皇。」
她沒用什麼力。
兩個蟲族很快就在極致的畏懼中抖開翅膀跌跌撞撞的飛走了。
它們的大腦還不清晰。
感知都是模糊的,地面都是自己同伴的屍體,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它們一邊飛一邊顫抖。
「我隨時歡迎你們來投靠我哦。」
殷念的聲音從地面傳來,像影子一樣陰魂不散。
「只要你們過來,我有辦法讓你們擺脫林梟的控制。」
後面的話它們聽不清楚了。
因為它們實在是太害怕了。
直到飛到很高的地方,確定他們追不上來了,兩個蟲王才找回一點理智。
「我們,活下來了。」
一個蟲王說話的聲音都抖的不成樣子。
另一個蟲王點點頭,脖子之間碎掉的甲殼頓時被破開的風吹剝出去,它也不覺得疼。
「她放過我們了。」
它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滋味難明。
而地面上。
看著天空越來越小的兩個黑影。
阿桑下意識皺眉,看著殷念問:「真的沒關係嗎?」
「就這麼放它們走。」
「嗯,這會兒肯定正顧著感激我呢。」殷念伸出手將一串心臟串起來準備拖回去慢慢吃。
阿桑覺得不可能,「在它們看來,是你勾結了外族殺了它們這麼多人,怎麼可能還感激你呢?」
殷念掃了阿桑一眼,往回走。
數萬隻她剛收來的蟲族小弟們齊齊跟在她身後。
「阿桑,別拿你們人族那套來想事情。」
「這群低等蟲遇到我,我生氣了,殺它們,這是我們蟲族的日常。」殷念那雙眼睛裡只有一種平靜,她不是在秀優越感,甚至有被迫解釋的不耐煩。
「低等蟲永遠不可能對貪喰皇生出任何不敬的心思。」
「我殺光它們才是最正常的,我放過它們是不正常。」
「它們理所應當要感激我的。」
這話一出。
身後跟著她的蟲族們一臉認真的贊同。
「就是,吾皇仁慈,那種敗類蟲竟然還放回去。」
「吾皇心善。」
一疊聲的吹捧是如此真摯,讓阿桑嘴角忍不住抽搐。
「可那兩個是蟲王,受你影響應該沒有那麼大吧?算不得低等蟲。」
阿桑摸了摸下巴,心裡還是可惜的。
卻沒想到殷念轉過身,似笑非笑地說:「自我以下。」
「皆是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