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大家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胸。
「是,我們會錯意了吧?」有人帶著一絲希望,「您是讓我們把法器放下?」
「不,相信你們的耳朵。」殷念笑了笑,「我是讓你們把外面的衣服都脫了。」
「你們現在哪個不是把自己最好的戰袍穿在身上呢?」殷念扭動了一下手腕,「在我這裡訓練,不可以穿著這些衣服。」
大家雖然有些猶豫,但沒辦法,還是都聽話的將外袍脫了。
這些外袍看著是衣服,實則皆是他們手上最能拿得出手的防禦法器了。
而且他們會下意識的不將這個算在法器中。
他們潛意識裡覺得法器只有手上握著的那個。
「第一個訓練方向,就從火系開始吧。」
「火系法則嗎?」有人還算是機靈,「可火系法則不止一個兩個。」
「我們要修煉哪一個呢?」
有排位很低的火系法則,也有排在前十的道火法則這樣極難修煉的法則。
聽說像第八法則道火這樣級別的。
整個領地上修煉成功的不超過一百個人。
他們應該是從低位法則開始修煉吧?
可不料殷念卻抬手將記載著所有火系法則的書籍都一人一本分發到了他們手上。
殷念視線掃過眾人,「要學哪個法則,你們自己選。」
大家一愣。
他們自己選?
殷念分給他們的書上,第一頁就寫著第八法則道法。
越是排位低的法則。
就在越後面。
可殷念還不等他們仔細看。
抬手打了個響指,空間法則迅速讓他們眼前的場景擠壓扭曲,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看見自己面前不再是寬敞的訓練場地。
而是一座座連綿的雪山。
還有放眼望去甚至沒有盡頭的一座巨大冰湖。
湖面上甚至凝聚著一層厚厚的冰層,天空飄著鵝毛大雪,每一片雪都有半個手掌那麼大,想來不用多久,就能再在冰面上往上加凍一層。
而脫去了衣袍的他們下意識的用靈力裹滿了自己全身。
但還是被這裡的氣溫冷的不斷打顫。
也就只有殷念能完全無視這點溫度了。
她站在眾人面前,不帶什麼感情的說:「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激發出潛能。」
「只能是生死一刻的時候。」
「這世上許多事情相生相剋,卻又相輔相成。」
「進去吧。」她抬起下巴,對著那冰湖示意,「跳進去。」
這秘境裡的寒冷顯然不同於普通的冷意。
不過片刻,他們的眼睫和頭髮上都掛滿了霜雪。
只站在岸邊就已經覺得自己要暈死過去了。
要是進去還了得?
可就在他們猶猶豫豫不敢下水的這片刻時間裡。
殷念已經動了。
她瞬間出現在天賦排位最高的那幾人面前,冷聲說:「不中用的東西!」
乾脆利落的抬起腳重重一腳踹在那第一名的身上。
他重重飛出去,直接砸在了那厚厚的冰面上,將冰面砸開一個巨大的裂縫,整個人掉了進去。
寒冷瞬間讓他驚呼起來。
可當他掙扎著浮上來,看見岸邊殷念那雙眼睛時,他咬牙忍住了,凍的青紫的嘴緊緊抿了起來。
只能拼命運轉自己體內的靈力來抵抗這一份寒冷。
殷念環顧四周,輕鬆一笑,「你們也要我幫你們?」
其他人仿佛大夢初醒。
渾身抖了抖後,開始拼命往冰面上跑。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後,苦著臉砸穿了冰面,咬牙將自己泡了進去。
一時之間,整個湖面都是他們噗通噗通落水的聲音。
此起彼伏被凍的斯哈斯哈的聲音響起來。
乍一聽這聲音還挺不健康的。
殷念吹了吹自己指尖上的灰,「早這樣不就好了?」
她用手扶著脖子用力一扭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沉在這冰水裡,冷嗎?」
滿湖的人聲音顫抖的擠出一個字,「冷!」
「既然冷,那就拼命學吧。」殷念輕笑一聲,一抬手。
「修煉的方法都給你們了。」
她聲音溫柔,半點聽不出剛才一腳將人踹下去的果決冰冷,「只要學會其中任何一個火系法則,你們就能完全無視這冰湖裡的這點溫度了。」
「怎麼樣?很想快點學吧?」
她坐在一旁的一塊大石頭上,聲音帶著蠱惑,「把書頁翻到最後,選最簡單的學吧。」
「它最好學。」
「說不定馬上就能學會,你們就不用挨凍了哦。」
全湖的人本來腦子就已經要凍麻了。
殷念說的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被他們用力擠進去的。
不少人抖著手就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太冷了,他們受不了。
殷念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蝸蝸出現在了殷念的肩膀上,它化成原型趴著,探出兩根觸角,「主人不高興他們選擇了最簡單的?」
「說不上不高興。」
殷念神情淡淡,「時間有限是真的,湖水冷也是真的。」
「有些人選了這個,也不代表沒種,也是權衡過後性價比比較高的選擇了。」
蝸蝸用觸角貼了貼殷念的臉,「可你確實不高興啊。」
殷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麼明顯?」
蝸蝸點頭。
「好吧,是有點。」殷念這才皺起眉頭,「雖然我知道這很難。」
「可誰不想找到一個小瘋子呢?」
蝸蝸還以為殷念會說想要找到一顆明珠。
「瘋子?」蝸蝸咂舌,「這恐怕比找到一顆明珠還難。」
殷念繞著湖的邊沿走了一圈。
當她走到最開始被她一腳踢下去的,也就是那排位第一的人旁邊時。
她看見他的手壓在浮在面前的書頁上。
他也注意到殷念站在他身後了。
她站定了。
沒有走。
殷念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
可他卻覺得一股龐大的壓力籠罩壓了過來,讓他喘不過氣來。
仿佛殷念的聲音已經通過她的想法,死死定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第一,別人都可以自己選,可若是你也退了,那你就不再是第一。】
他知道,殷念是這個意思。
所以剛才殷念沒有踢別人。
第一個就踢的他。
就如同,早年在第一學院的時候,阮傾妘有任何事情。
都是第一個拿殷念開刀一樣。
你是我最針對的人。
也是最寄予厚望的人。
不要辱沒了你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