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張笑臉出現在一眾蟲族面前的時候。
它們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心情。
殷念!
你都不會累的嗎?
「老林,出來和我玩啊。」殷念笑嘻嘻的。
「小可愛們。」她的手指抵在那意識屏障上,指著那些看著她的蟲族輕輕敲了兩下,「不出來和我玩兒嗎?」
按理來說。
蟲族面對未來可能會成為自己王的存在。
哪怕一開始受現任頂皇的影響會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
面對她的時候感受到刻骨的陰寒和滅頂的惡感。
因為它們在這個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皇』的女人臉上,看不見她對蟲族的半點認同感。
甚至對掌控這一族的野心也沒有。
她會毫不猶豫的殺光它們。
「啊,不搭理我。」殷念笑了一聲,「林梟,你慫了啊。」
「大人!」數位門主就守在林梟身邊,急忙說,「不要中了她的激將法!」
林梟眼神平淡的掃了它們一眼。
以它們的腦子都能知道這是激將法了。
他還能不知道?
「都出去吧,她進不來。」林梟捏了捏眉心。
話雖然這麼說。
但她進不來的前提是,他的意識屏障一直都得撐著。
這樣他就不能完全靜下心來修煉療傷了。
「呵。」林梟扯了一下僵硬的唇角,一隻手掀開自己的披風,大步往前走。
密室之下還有深藏的密室。
一層層下去,壓抑的空間在越來越稀少的空氣里無限延伸,壁上的燭火拉長人的影子像張牙舞爪的鬼影。
走到最後一階樓梯的時候。
面前出現了蜷縮的藤蔓。
被無數細小的白爪抓住。
那些白爪從牆壁的四面八方延伸出來,牢牢扣住最中央的男人。
男人一頭白髮。
垂眸坐在一塊青石板上。
像是睡著了一樣。
林梟慢慢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今天,我們了不起的混沌藤大人,也還是不想見到我嗎?」
白髮男人抬起頭。
睜開的眼睛在眼尾留下一道長細上挑的紋,那是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
混沌渾身都被白爪扣住,連耳廓上都有好幾雙手籠蓋著。
他唇色蒼白。
「你去找過殷念了是不是?」林梟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前幾日有一次,我能感覺到你的氣息走遠了。」
「怎麼?」
林梟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我們的混沌大人,現在又物色了的新的人選嗎?」
「您對我不滿意嗎?」
白髮男人,也就是混沌藤的幻身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而是一臉平靜的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林梟。
他的眼瞳里一閃而過的深紫色如同蛇紋方鱗,密密的擠在那圓瞳里。
「林梟。」
「我當時,棄了那無用的老頂皇選了你的時候,說了什麼話?你還記得嗎?」
林梟落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間被灼燒溶解。
一瞬見到腕底。
林梟瞬間抬起手,輕咬牙齒,看著自己完全被腐蝕掉的手掌,冷笑著抽氣:「當然記得。」
「我答應過您。」
「在我足夠強大之後,就殺了您。」
「將您從這滿身的惡孽中解放出來。」他的手腕迅速生長,又不怕死的伸出手挑動了一下旁邊的白爪。
白爪咔嚓咔嚓動了兩下,冒出了鋒銳如鋼針的指甲,朝著林梟張牙舞爪。
一股刺寒惡意像是甩不開的黏土一樣附著在了林梟的身上。
混沌幻身肩膀上還留著他的手掌融出的血肉。
很快那些血肉就被那些白爪搶奪一空。
「林梟。」混沌幻身聲音平靜的宣判,「我給了你機會。」
「是你自己抓不住。」
「我等你變強,可你始終到不了我要的高度。」
「你,和那個被你殺了的老頂皇一樣廢物。」
「我不再需要你了。」
林梟猛地轉過身,用力甩了甩恢復了血肉的手。
一把抓住了混沌幻身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連那些抓著他的白爪都被帶的往上咔嚓一聳。
「我是廢物?那你呢?」
「連自己的姓名都做不得主的可憐蟲?」
「別忘記了是因為誰,你現在才能暫時壓制住這些惡孽,只讓他們露出一隻沒用的骨手而已。」
「只要我一句話,你的主身再沒有蟲族供養,你就會變成最開始惡孽纏身的模樣,那種地獄一樣的日子,你以為是託了誰的福?才讓你從那種日子掙脫出來的?」
他的雙手再一次被腐蝕。
在完全腐蝕之前,林梟直接甩開了混沌幻身。
「你需要蟲族,可蟲族卻已經不是很需要你了,難道不是嗎?」林梟聳肩。
混沌幻身似乎並不生氣林梟的失態,和對他的不尊重。
「林梟。」
「你生氣是因為你會輸。」
他平靜的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已經看見了不是嗎?」
周圍的白爪被一寸寸絞斷。
又再生。
只是被絞斷白爪的那一刻。
林梟的兩隻手也像是切斷的瓜果一樣變成了一片片。
「你自己窮途末路的結局。」
他的眼睛印著林梟扭曲的臉,「三顆神果,你吃了兩顆,用了一顆,即便是這樣,你還是如此的……不成氣候。」
「外面那個孩子不一樣。」
「她年輕,膽大,天賦卓絕,有無限可能。」
林梟的再生能力相當恐怖,被絞斷了兩隻手後仿佛沒有痛覺一樣,迅速再生,面無表情接話,「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不是嗎?」
誰知一直面無表情的混沌幻身這時候卻笑了。
「林梟,她是二十多,不是二百多歲。」
「你看看她現在的成就。」
「和你一樣?」
「這話你也說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