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5章 沒有女人會踏著家人的屍骨來愛你

  南卉抱住了他,聲音發著抖,「下面兩局別輸了好嗎?我很擔心你。」

  景瑩在觀賽台看見這一幕。

  氣的身體都在發抖,指甲狠狠的嵌進了自己的肉里。

  她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怎麼敢的?」景瑩口中不斷的喃喃的這兩句話,「他怎麼能這麼侮辱糖糖姐姐。」

  旁邊的袁潔聽見了這話。

  扭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卻發現景瑩的情緒翻湧的很厲害。

  本來,面對著自己的仇人要保持冷靜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更別提現在這個殺父仇人還在她面前侮辱她哥哥的心上人。

  「那只是一個蟲族,別中了他的計謀。」袁潔用力握住了景瑩的手,「頂皇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玩弄人心。」

  「我知道。」景瑩整個胸膛劇烈起伏,聲音都哽咽了,「可我真的忍不住。」

  她認識的糖糖姐姐,她擁有一個不算有地位但足夠溫暖的家。

  糖糖姐姐的父親母親出攤的時候,總喜歡給路過的孩子免費送糖吃。

  她好幾次悄悄溜過去看她。

  糖糖姐姐如果不在,程家的長輩在的話,就總是會招招手,分給她糖吃。

  程家人都是有氣節的。

  哪怕家裡沒有出能耐的人,卻經常將自己家的一半收入拿去購買資源,送去給前線的戰士們。

  可這麼好的一家人。

  卻因為林梟那個畜生,全部都死了。

  那一日林梟叛變,林梟帶去的人,以及哥哥帶去的人,不是死亡就是離奇消失。

  說是消失,其實就是都死了。

  林梟叛變之後給母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尤其是世家內部亂成一團,白尋又背刺母樹,蟲族趁著這股東風殺進母樹領地。

  它們選的就是其中,最脆弱,也是最好攻打的那一道門。

  程家就在那一道門的位置方向上。

  林梟仗著領地的戰士都認識他,輕輕鬆鬆的騙他們開了門!

  等她趕到的時候,程家所在的村子已經全部都被屠殺殆盡了。

  她看見了程家人支離破碎的身體。

  還有泡在血漿和骨肉紅碎里的糖。

  全完了。

  「當時蟲族要殺進來,難道他林梟不知道嗎?」

  「蟲族一旦殺進來,沒人能逃得過蟲族的屠殺,難道他林梟也不知道嗎?」

  「程家所在的位置是最容易被選中攻殺的位置,難道他林梟不知道嗎!」

  她聲音發抖,抬起頭時臉上已經都是眼淚,咬牙也壓不住的憤怒不斷從眼睛裡噴湧出來。

  「他什麼都知道。」

  「明明知道叛變,就會害死朋友,家人,愛人,他也還是做了!」

  「現在卻在做什麼?」

  「他害死了我的哥哥,我的爹娘,我的糖糖姐姐!」

  「現在又來裝哪門子的深情好男人?」

  「他不覺得自己很噁心嗎?」

  「她是不是覺得世上女人都沒腦子,站在家人的屍骨上也要和他深情相擁?來一段感天動地的愛?」她心口都發冷,「他很享受這樣的戲碼,所以找了個蟲子,套了個皮子給自己安排這樣的橋段嗎?」

  「如果糖糖姐姐真的在的話。」

  「她一定,一定會殺了這個令人噁心的男人。」

  那才是程糖糖。

  她那麼優秀的哥哥,到死前,一步一算死死護住的姑娘。

  為了保護他心愛的姑娘。

  他甚至一次都不敢用自己真正的容貌去面對她。

  她連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林梟配嗎?

  袁潔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得了景瑩。

  說什麼恐怕都不行吧。

  不是所有的創傷都能被安撫的。

  「這一次沒死真是便宜他了。」藥池裡,百變深吸一口氣,「沒關係,下次還能贏。」

  「只要芽芽還在,就能贏。」

  可殷念卻並沒有這麼樂觀。

  她眉心緊蹙。

  神情一直都沒有放鬆下來。

  這比她想像之中的還要糟糕。

  她以為,頂皇頭頂的那一柄劍,是在虛張聲勢。

  可並不是。

  他甚至把自己也擺在了賭盤上。

  這證明什麼?

  這神器的威力是確確實實的大。

  而他之前說的那些規則,也都是真的。

  可頂皇會這麼束手就擒嗎?

  顯然不可能。

  還有兩局。

  殷念緊緊握住了拳頭。

  天宮翻湧起來,又被元辛碎的精神力團團圍住輕輕蹭了蹭。

  「你別怕。」

  「我的運氣不會那麼差。」

  「就算兩把都輸了。」

  「那也不會捅穿我的心口。」

  殷念閉上眼睛。

  可她一次都不想讓元辛碎輸。

  「咳咳咳,真是有意思,這神器我沒白做,大家表現的都挺好的。」頂皇這瘋子看起來卻好像真的很開心。

  他的肩膀一顫一顫,被南卉扶著坐起來。

  「人吶,只有在自己只在意的人或者東西被稱斤論兩的擺上割台的時候,才能更加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天平被誰壓了下去。」

  「母樹,你不好奇,你們領地的人,多少人希望你活著,多少人希望元辛碎活著嗎?」

  「元辛碎,你也不好奇,你喜歡的殷念,那個總是從大局出發的殷念,在關鍵時刻,會選擇讓你不要承擔這個風險,還是讓母樹不要承擔呢?」

  「殷念,你說呢?」

  他的聲音掃過整個母樹領地。

  他就是故意的。

  要讓殷念聽見。

  殷念緊緊握住了自己在水下的拳頭。

  她冰冷的眸光死死盯著頂皇。

  沒有出聲。

  「行,殷念沒空搭理我,那我換個人問吧。」

  「今天出了大風頭的芽芽小朋友。」

  「下一局的規則,是四人中的前兩位,能免除受苦。」

  「一邊,是你的父親。」

  「一邊,是你的母親。」

  「還有一邊,是你口中最親愛的朋友們。」

  頂皇猛地笑起來,深吸一口氣,「來,告訴我,必定有一個人會挨刀的情況下,你會選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