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8章 我會為你活下去

  法則之力,劈山填海都是小意思了。

  芽芽很好的向眾人闡述了什麼叫法則之力的威力。

  尤其在她還是天道化身的情況下去使用這個法則之力,爆發出來的效果只會更可怕。

  這麼大的動靜,要是頂皇還聽不見那就真是和死了沒有區別了。

  頂皇正靠在床榻上聽南卉說故事。

  南卉其實有些心不在焉,但頂皇多聰明的人,她只能強行壓下內心的期待,裝出沒事的樣子給他讀著新出的故事。

  直到聽見芽芽的聲音。

  南卉才猛地收起書,動作有些大,但南卉也顧不上了,因為頂皇整個人已經消失,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天空外,南卉急忙跟上,胸膛里的心臟快速跳動起來,白娘娘的人來鬧了?是殷念出手了嗎?

  殷念沒有出手,殷念甚至如坐針氈,急忙去抓母樹的藤條,「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扯到芽芽身上去?」

  洞口外傳來了腳步聲,剛回來的周少玉等人沖了進來。

  「殷念!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出去的時候,芽芽肯定是不知情的。」

  「芽芽不是已經回去白娘娘領地了嗎?難不成頂皇沒有在白娘娘領地周圍安插人手嗎?一出事就直接指著芽芽說是芽芽乾的?」

  周少玉一連串的話說的密又快,「這頂皇腦子不靈光啊,雖然芽芽會冰系法則,可這全世界修煉冰系的又不止芽芽一個人,他怎麼就知道,沒有一個神秘的強者呢!」

  比如他周少玉這樣的!

  但更多的,周少玉是愧疚,他剛和大家捅完資源地回來,就看見芽芽哭著上了天空。

  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要知道芽芽之前和他說話那都是眼皮子恨不得抬到天空上去,一臉『除了殷念我誰都看不上』的欠揍神情,她沒低過頭,更別提掉眼淚了。

  阮傾妘也罕見的扶額,覺得很頭痛,「芽芽不能繼續狂躁下去了。」

  「她的法器盒子是畫萱做的吧?總有個限度。」

  「到時候限度一到,芽芽可能會死,芽芽死了,大概率頂皇和白娘娘的矛盾就無可調和了,可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而且這件事情還是因為她們才起來的。」

  殷念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殷念自然也能想得到。

  「母樹!」殷念握緊了母樹的分枝,「我想出去,不是肉身,只需要精神體就好。」

  母樹的枝條迅速動了起來。

  捆住了殷念的身軀。

  殷念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青黑。

  母樹的意思很明顯。

  那就是,殷念絕對不能出去。

  天空上,芽芽腦袋上的芽芽都暴漲。

  與此同時,她身上還傳來劇痛的刺感,兩行鼻血從她的鼻子裡流下來。

  「芽芽,快和爹爹回去,是爹爹錯了。」

  「爹爹不該懷疑你!」

  白娘娘嚇的滿臉煞白,「別鬧了,你再繼續鬧下去,你就要死了!」

  芽芽用力的擦了擦自己鼻子上的血。

  她突然轉過身,看著白娘娘說:「像那些異族人一樣死去嗎?」

  「爹爹,我為什麼不能死呢?我從那天開始,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家可以死,我為什麼不能?」

  白娘娘臉色驟變。

  閃電出手,速度極快的一巴掌打在芽芽臉上。

  他眼中有什麼東西碎了,還是被芽芽親手捅碎,聲音都發抖,「你為什麼不能死?你想去死嗎?芽芽,那我呢?爹爹成什麼了?」

  「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對你的呵護。」

  「成什麼了?」

  「你真的要看我發瘋嗎?」

  芽芽頭上的葉片垂下來。

  她看著實在是痛苦的白娘娘,心也跟著一瓣瓣裂開。

  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傷害這世界上對著自己最好的人。

  可她忍不住。

  她是天生靈物,是天道化身,天道賜予了她比旁人更能感知善惡的能力,也賜予了她一顆溫暖溫柔的心臟。

  白娘娘令她痛苦,也令她難以離開割捨。

  她終於明白了殷念所說的,她不曾看清楚這個世界,是什麼意思。

  她活了很久,可那些時光都是沒有意義的。

  至少對她自己來說是這樣的。

  「爹爹,我活著,對您來說是慰藉。」

  「對那個女人來說,是污點。」

  「對那些因為我而死掉的人來說,是仇恨,是晦氣。」

  「對我自己來說呢?」

  「就像是走在路上隨意看見的一顆石頭,我覺得自己在或者不在,都沒有意義。」

  「或許沒有我,才是更好的結果。」她半張臉迅速腫起來。

  蟲族將她團團圍住,門主們一起圍攻都沒能傷到芽芽半分。

  可白娘娘想要打她,她是不會避開的。

  他讓她跪下,她就跪下了。

  「爹爹,這世上,我最聽您的話。」

  白娘娘身軀發抖,看著芽芽腫起來的那半張臉,他動完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芽芽,爹爹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太傷心,太生氣了。」白娘娘的鬢角都是濕冷的汗。

  比起芽芽,他才像是被這世界重創了的人。

  芽芽握住了他不知如何安放的手,「沒關係,爹爹,我永遠不會恨您。」

  所以哪怕那麼生氣,她也沒有對白娘娘動手,而是扭頭來了蟲族。

  「但聽信蟲族的,肯定是不對的。」

  「我們為什麼要聽它們的挑撥呢?」

  「如果沒有蟲族。」

  「那爹爹領地上的人,就能有更多的活動空間,我們就不用殺人了不是嗎?」

  「我們會有更多的資源。」

  「我會努力為你活下去的,你不要再為我殺人了。」芽芽說到此處,聲音已經微微發抖。

  請她吃糖醋肉的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她很高興,卻也覺得好羞愧。

  人人都有朋友,偏她沒有,好不容易如今有了。

  可殷念說,如有一日在戰場上遇到,她是不會手軟的。

  芽芽很難受。

  卻也知道殷念的態度才是對的,她和殷念之間的隔閡從來都沒有因為她們一起玩就消失了。

  可她不想和殷念動手。

  「你胡說八道什麼!」白娘娘用力的抱住了她,「傻孩子,你是被殷念她們迷了心竅了?」

  芽芽肩膀垂落下來。

  身後卻傳來那令她覺得熟悉又厭惡的聲音。

  「白尋,你之前答應我的,可不是這樣的。」

  「你說你會管好自己的女兒。」

  「可很顯然,你的女兒,現在並不聽你的。」

  頂皇出現在兩人身後,身上穿著長袍,很顯然是匆忙披上的。

  他滿臉嘲諷,看著芽芽的眼神十分冰冷。

  大概是因為這一刻的芽芽,和母樹實在是一模一樣。

  曾經擁有情絲的母樹。

  「林梟。」白娘娘一把將女兒護在自己身後,「用冰的不是我女兒,若不是你挑唆……」

  「我挑唆?」頂皇飛快打斷白娘娘的話,「到底是我挑唆,還是你們兩人在這裡作秀,恕我直言,還真看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