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妘深吸了一口氣。
會有這麼一日的。
現在領地上所有人,都是憋著一口氣在戰鬥。
只等大家破繭成蝶的那一日。
阮傾妘離開了。
殷念的池水再度變得碧綠起來。
她將自己的身軀沒入下去,周身的旋渦不斷將靈力灌入她身體裡,以驚人的速度在進步。
殷念抬手,摸了摸自己藏著的屬於芽芽的枝條。
枝條有些焦躁的微微發抖。
枝條的反應很好的透露出它主人此刻內心的躁動不安。
芽芽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什麼肉畜?」她喃喃,「什麼地宮?什麼異族?」
「什麼叫,合該給他們吃了?吃什麼?」吃人嗎?
人吃人?
芽芽怔怔的看著自己父親的方向。
白娘娘就站在人群後,他今日又穿上了自己新做出來的漂亮衣裙,衣裙上的每一根金絲銀線,都極盡奢靡。
那群堂主還在不斷的說著芽芽聽不懂的話。
「爹爹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她腦袋上的葉片打了個結。
他不說,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代表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是麼?
芽芽忍不住往前又走了好長一段距離。
走近了,她還不忘記將自己的氣息掩藏起來。
千色堂主正站在白娘娘身邊,又妒又恨的看著母樹的方向,每次白尋看著母樹的眼神,和看別人都不一樣,她母樹何德何能,讓一個男人如此深愛?
在千色堂主看來,母樹當真是不識好歹!
若她是母樹,這世上有一男人愛她愛的如痴如狂,她才不會管別人如何!
早就和深愛自己的男人雙宿雙飛去了。
糟踐別人真心的女人,活該被男人拋棄!
「娘娘。」千色堂主不想讓娘娘的視線再凝聚在母樹身上,忍不住出聲喚他。
白娘娘正看的出神,腦子裡都是曾經和母樹在一起時候的畫面,嘴角正帶著笑容,冷不丁被旁邊的人一叫,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看見他的神情,千色堂主心中一個咯噔,可又覺得酸楚無比,只得提醒道,「娘娘,其他人死了便死了,沒什麼的。」
她壓低聲音,言辭之中也絲毫不將那些在死戰的自家人放在眼中。
「主要是咱們小姐。」
正偷聽著的芽芽一愣,她?
千色堂主露出了擔憂的神情,「沒了異族人,我們小姐的藥該怎麼做?」
「雖然娘娘您,給小姐留了不少的藥。」千色堂主的演技是真的好,仿佛真的在為芽芽擔心一樣。
「但是小姐那個身體情況,可能一兩年就吃完了。」
「到時候若是沒有生命本源,再沒了這藥,小姐該怎麼辦?」
成功見白娘娘的眉頭皺起來。
千色堂主就知道自己這話說對了。
在白尋心中,能壓過母樹的只有自己的女兒芽芽了。
不然當初白尋為什麼會和母樹翻臉背叛母樹呢?
千色堂主其實並不喜歡芽芽,那個和母樹長得很相似的女人,但她接下來也打算換一下策略了,只對白尋好是不夠的,一定要讓芽芽站在她這邊,這樣她才能在白尋身邊占得一襲位置。
她心中忍不住越想越多,越想也越覺得飄飄然。
那母女兩個本就如同仇人一樣了,像母樹那樣的女人,不顧自己的愛人,也不管自己的孩子,作為一個女人,是最失敗的,做不成一個好妻子,也做不成一個好母親,明明她的男人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千色堂主平等的厭惡著這世上的每一個人男人,可唯有白尋,是她視為希望的男人,都有這樣的男人在身邊了,母樹到底在不滿意什麼?
是母樹自己將自己最親近的兩人推了出來,在她的操作之下,只會更加仇視對方。
到時候讓芽芽站在她這邊,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孩子從小沒接觸過多少人,要成為她的朋友,甚至是以『娘親』的角色接近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這種被一直護著,沒有基本善惡觀的孩子。
是最好哄的,只要她稍加關心,這孩子就會巴巴的跑過來,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可憐的孩子一直拽著門口的守衛想同他們聊天呢。
千色堂主正想的開心著呢。
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怔怔問:「爹爹,什麼叫沒有了異族人,我的藥怎麼辦?」
「我的藥不是用這世上最好的靈藥製成的嗎?」
千色堂主如遭雷劈!
就連白娘娘也臉色一變,轉身就看見了芽芽就站在自己身後。
她捧著一個從來沒見到過的盒子。
無數根須扎在那盒子裡。
蒼白的臉上皆是不解,「爹爹,你給我的藥,到底是什麼做的?」
「而且,他們說的地宮又是怎麼一回事?」芽芽頭上的兩片嫩芽葉子已經完全垂了下去。
「芽芽!」白尋的臉色突然就變得很難看,他一臉緊張的跑過去一把抱住芽芽,「你怎麼能離開那屋子,你的身體?沒事吧?」他下意識就將自己體內的靈力往芽芽的身體裡灌入進去,生怕一個不注意,女兒就在自己面前同那些沒有利用價值了的廢物一樣,腐爛了。
可靈力沒入芽芽的身體裡,卻發現芽芽身體好著呢,「你……」他正要詢問,卻突然看見了芽芽手上抱著的盒子,是個法器?還是從未見過的法器。
「是啊芽芽,你怎麼能出來讓娘娘擔心,你……」千色堂主的話都沒說完,整個人直接被芽芽一巴掌狠狠抽飛了出去。
芽芽滿臉陰狠,看待她的眼神就如同看待一團會說話的垃圾:「我和爹爹說話,你個賤婢插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