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2章 倒也沒有很呵護我們

  芽芽猛地往後退了三步。

  青蛙落在她掌心,想要逃出去,卻被她一把捏住,大概是用力了,青蛙發出『咕嘎』一聲痛叫。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芽芽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殷念,「你只有神識過來了,我捏死你就像捏死這隻青蛙一樣容易!」

  她將拳頭舉起來放在殷念面前。

  青蛙的腦袋在她掌心左右搖擺,看著好不可憐。

  殷念突然就笑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心狠手辣又扭曲的白娘娘,竟然將孩子教成了這模樣。

  口中說著要將青蛙大卸八塊,可她何等強大,要動手,一個眼神就能讓青蛙留不下半點東西。

  她威脅自己的時候,也像威脅青蛙一樣。

  同白娘娘那種口中塗了蜜糖一口一個『忠誠於你』背後卻狠狠捅刀子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

  殷念人靠在了窗台上,她其實很怕芽芽已經變成了和白娘娘一樣的人。

  如今甚至還有點不敢確定,「我男人之前過來了一次,你見過他是不是?」

  芽芽抬手將青蛙丟在了屋子的角落裡,看著這個竟然敢在這裡與她這般自然說話的女人,輕輕一抬眉,笑著道:「哼,我馬上就將他轟走了。」

  「乾的不錯。」殷念卻反倒是誇讚道,「他應該挺悶的,是不是?」

  還記得元辛碎回來一臉驚恐的告訴她,芽芽是個很可怕的人。

  她以為是那種『可怕』。

  想來應該也是對著元辛碎問『要不要同她做朋友』這種話了。

  「芽芽,你為什麼不出來?」殷念看向守在外面的那些守衛,「他們為什麼監視你?」

  「不是監視!」芽芽不滿的瞪向殷念,「是爹爹派來保護我的人!」

  「他們保護你?」殷念挑眉,「你爹爹是在搞笑麼?」

  「不許你罵我爹爹!」芽芽臉色驟然一沉,猛地朝殷念一掌轟去。

  她以為殷念會躲開,卻沒想到殷念都沒準備動一下。

  直挺挺的站在那兒等著挨這一掌呢。

  芽芽心中無比煩躁,這可真是個頂奇怪的女人!

  她一掌就能將這女人的神識徹底轟散,可若是轟散了……就沒人陪她說話了。

  帶著凌厲法則的掌風擦著殷念的臉頰飈射過去,轉了個彎兒回到了芽芽掌心裡。

  「我可不是怕了你!」芽芽自己下意識收回來了,又覺得丟了面子,一巴掌將窗框都拍飛了,面色凶凶道,「我是有話要問你!」

  大概是覺得這樣還不夠。

  她馬上就一把抓著殷念的肩膀將人提溜到了房間裡來。

  殷念站在這不算小的房間裡。

  到處都是血色因果。

  生命本源和母樹那邊是同源,殷念臉色微微沉下來,這些生命本源,是白娘娘這麼多年,從那些子樹領地上弄死了子樹抽出來的吧?

  就像之前她帶著小地鼠他們,將白娘娘這幫人徹底從陰溝里抓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是在幹這檔子事。

  原來,當時從那些子樹領地中抽走的生命本源,是用來給芽芽續命的。

  不止生命本源。

  她還看見了芽芽桌子上一整盒一整盒的藥丸。

  上面沾染了很重的惡因。

  血肉製成的藥。

  就是這些藥,讓芽芽身上也滿是惡緣。

  殷念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

  芽芽暗戳戳的瞄著殷念的神情,見她一被抓進來就沉了臉,芽芽抿了抿唇,聲音硬硬道:「你現在想跑也是沒用的,我可不會讓你隨隨便便跑了。」

  殷念聽出芽芽語氣里的波動,感慨芽芽對人的情緒感知是十分敏銳的。

  「我跑什麼?」

  「我們不是朋友嗎?」

  殷念將自己的視線從那些藥丸上強行撕扯下來,好整以暇的繞著屋子走了一圈,「來朋友家做客,誰會想著跑?」

  芽芽像是被震到了。

  又急又怒的道:「誰是你朋友,我隨口說說的,你還當真了!」

  殷念走完了一圈,這房間不小,可日日待在這裡,卻很壓抑。

  尤其是她看見無數的細絲就刺入芽芽的身體裡,將她吊在這屋子裡續命,離開這裡,沒有了生命本源的時刻支撐,芽芽很快就會枯萎。

  「你從來都沒離開過這裡嗎?」殷念看著這些絲線問道。

  「當然出去過,只要在一盞茶的時辰內回來就行。」芽芽瞥了殷念一眼,「你可不要將我當成沒見識的人。」

  一盞茶,能去哪裡?

  而且白娘娘也不會讓芽芽離開自己的領地。

  「為什麼外面的人不進來陪你?」殷念試探性問,「你爹手底下那麼多人,隨便來一個陪你說話解悶都行。」

  芽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芽芽道,「那些人,只不過是暫時為了利益聚集到我爹爹身邊的人,是心思很壞的人。」

  「我爹爹怎麼可能准許他們靠近我?」

  殷念完完全全傻眼了!

  她聽見了什麼?

  「誰跟你說他們是壞人的?」殷念的語氣裡帶著點不可思議。

  「當然我爹爹說的。」芽芽瞥了殷念一眼,「虧你還是那女人的手下呢,連這都不知道嗎?」

  白尋?

  告訴自己女兒,自己手下那些人都是壞人?!

  殷念萬萬沒想到能從芽芽口中聽見這麼一段話。

  白尋這個瘋子……他到底是怎麼教養的芽芽?

  看得出,芽芽對自己領地的人,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她在意的只有和自己相依為命的父親。

  白娘娘這麼一個心裡扭曲的人,惡貫滿盈的傢伙,卻將女兒困在這小小木屋之中,避開了她和外界的接觸,甚至沒有隱瞞她外面那些人都不是好人的事實。

  難怪。

  她總能在芽芽的眼神里看見一絲天真稚氣。

  芽芽說完,就看見殷念出神。

  她有些不滿,怎麼她說了那麼長一句話,這女人只聽見了前半句?

  立刻就抬起手推了殷念一把。

  「喂,你是那女人的手下吧?」

  殷念一愣,隨後笑了,「你說的是母樹?」

  芽芽嘴角用力一抿,恨恨開口:「自然是那個壞女人。」

  「呵,不過你們這群手下,肯定要說那不是個壞女人對吧?她對你們這群人一直都很好,待你們如珠如寶般呵護!」芽芽忍不住道,「可在我看來,那女人不僅壞,還蠢。」

  爹爹說那女人身邊的人都很壞很壞,可那女人很喜歡他們,要保護他們,拋棄了他們父女兩個。

  爹爹堅持認為,那女人會拋棄他們,是因為受了那些『害蟲』的蠱惑。

  只要害蟲們死完了。

  那女人就會重新回到他們身邊。

  多可笑呢。

  她微微揚起下巴,等著殷念反駁她。

  殷念皺著眉看著芽芽。

  眉越皺越深。

  盯著芽芽快要失去耐心的神情,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

  呵,芽芽冷笑一聲,她就知道,這女人也沒什麼不同的,還是要維護那個拋夫棄女的女人。

  「你說的不對。」殷念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她根本沒有呵護我們如珠如寶。」

  「她最喜歡做的事情。」

  「就是將我吊起來,吊在樹上,用她的枝條狠狠抽打我的屁股。」

  芽芽拉長的臉蛋子猛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