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們硬扛了殷念數刀,身上的靈力源源不斷的流失的事實卻比這幾刀更可怕。
「不怕!」
其中一位門主冷笑了一聲,「不要控制,我不信她沒有極限,吃了這麼多也不怕撐死!」
其他門主瞬間就懂了它的意思。
頓時放開了自己體內的靈力。
殷念的身軀果真快速如同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她的攻勢越發狠辣,讓它們越來越難以招架。
可身上崩裂的皮膚和幾乎要爆開的眼珠子都讓它們堅信自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殷念確實受不住。
可它們不知道的是。
在殷念天宮深處,因為之前天宮的炸傷,紮根在她天宮的殷菇子,蛇妮兒,還有根寶心花這些存在,都連帶著受了不輕的傷。
當時元辛碎只來得及護住了殷念的一角天宮,當時正好籠罩住了詛咒菇,這才讓它此刻還能出戰。
在殷念的天宮中,蛇妮兒渾身破爛,心花也不亮了,整個是十分乾枯的模樣。
至於根寶,它再度縮成了指頭那點大,沉睡不醒,也沒有平常嘰嘰喳喳的勁兒了。
當一塊綠色的星辰石漂浮在她的天空上空,這個曾經只是蒼白單調的世界就如同升起了一個太陽。
只是星辰石還缺少靈力,根寶它們也缺靈力的滋養。
那些從門主身上涌過來的靈力,一點兒不少的往天宮裡涌去,被星辰石和根寶它們瓜分掉。
根寶的身軀就像是泡在海綿里的水,一點點膨脹起來。
而殷念的臉就重複著被撐崩,又被蟲族的體質迅速修復的一個循環。
她的骨頭髮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二話不說掏出了一顆新鮮的門主心臟,是之前她趁機掏出來的。
一顆心臟入體,也顧不上什麼干不乾淨了,她早已飢腸轆轆,咽下那顆心臟時,那種滿足感難以言喻,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白漿果並沒有治好她,就如同沒有治好那些孩子一樣。
原本崩裂和修復維持的平衡立刻就被打破了,她膨脹的身軀穩定了起來。
殷念兩手為拳,收起龍刀,數百拳同時轟出。
將那幾位門主逼開十幾里。
它們看見殷念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腦袋大小的東西。
還不等細看。
就聽見一陣異常欠打又囂張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
「我!根寶大爺!回來啦!」
那東西在空中一個旋身,直接趴在了殷念的腦袋上,它雙手陶醉的張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戰場滿是腥味兒的空氣,「爽!」
而它的無數細絲就像是頭髮絲一樣,連接著殷念的後腦,殷念幾乎同時張開手,閉上眼睛,無數精神力爆涌而出。
地面,血色的根須突然刺出。
毫無阻礙的穿過那些難纏的獻族陣法,帶著包容的魔元素狠狠刺入正大肆絞殺著人族的蟲族身軀。
融合了魔元素的根須,足夠這些蟲族好好喝上一壺了。
都說了,她是玩兒群戰很厲害的嘛。
她身邊倒著無數的屍體,有蟲族的,也有自家的。
他們的屍身都沒涼,而這也助長了殷念內心戾氣的滋生。
根寶的身軀隨著越來越多的根須不斷的協同戰鬥後,又開始迅速縮小,但帶來的優勢卻沒有連帶著縮小,人族很快就在這些根須的輔助下,搶占到了優勢。
「再來一次!」
大家信心暴漲,「再來我們就能贏了。」
殷念長吐出一口氣。
根寶再度沒入她的天宮中。
殷菇子躍躍欲試。
可下一刻,殷念卻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頸。
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可這份吸引力已經變得不如之前純粹了。
殷念緩緩轉過身,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一半是吸引,一半是排斥。
「姐姐。」重重就站在她面前,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少年模樣。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只印著她一個人。
被他盯上的那一刻,殷念的一隻眼睛也不受控制的要變成墨綠色。
強烈的不安感爬上殷念的心頭。
那是她之前新得到的能力。
自從上一次突然出現後,這一次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並且在非常猛烈的影響著她。
殷念不受控制的後退。
而重重卻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姐姐,別怕我啊,我很想你的。」
「而且,我還沒有成年。」
「姐姐現在應該不是很排斥我吧?」
千足蟲,一個在蟲族中也是特立獨行的存在。
頂皇在水鏡外看著殷念不斷的露出排斥重重的眼神。
而重重卻一臉依賴的盯著殷念,忍不住緩緩笑了起來,看著重重笑容澄澈的對殷念說:「姐姐,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真正會傷害你的,是你身後那些自稱為是你家人的低等種族!」
其實,在這個戰場上,還有一個逃過一劫的重滿,正縮在後頭,看著這一幕。
他混跡在蟲堆里。
對此表示不能理解。
為什麼?
重重已經亞成年了,卻對殷念一點敵意都沒有呢?這不符合千足蟲一族一向來的慣例,看殷念這個半蟲都已經對重重出現了排斥的反應了。
重重還在不斷的靠近殷念,他的聲音也跟著變得越來越溫柔虔誠:「姐姐,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嗎?」
……
而此刻,在空曠又被毀壞的一塌糊塗的無盡原上。
有一個無人看管的人不斷奔馳在廢地上,他時不時還會被高低不平的地面絆倒。
賀豐一邊跑,一邊狂笑:「太好了,我活下來了,誰也管不了我了,我……」
他撞到了一個人,倒在地上,對上一張帶著白玉面具的臉,他身上散發著一股供奉神位會有的異香。
那人靠近了他,那異香讓賀豐身體僵直,他下意識求饒:「您,您,不,這是有原因的,我不是……」
可那人卻絲毫沒有要聽他說的意思,而是伸出了一隻手摁住了他的臉。
低聲道:「三十四號,放棄追蹤回收,依令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