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皇一巴掌拍在水鏡上。
整個人都貼了過去。
「殷念!」孟瑜月等人更是嚇了一跳,她方才也口出了許多惡言,不過不是對萬域的人,而是對以前的九尾宗的人,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九尾宗該死的人已經都死了。
但是她非常明白那種失控的感覺有多可怕。
「不要!」
可來不及了。
誰都沒想到在目睹了這麼可怕的一個巨變後,聽見這麼多針對自己的難聽的話後,殷念第一方因不是生氣也不是迅速的安撫粉飾太平,而是也跟著吞了這東西!
殷念幾乎在入口的瞬間就體會到了這東西到底是多厲害的狠角色。
「哇哦。」殷念下意識發出了一聲驚嘆。
她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畫面。
甚至有些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
她覺得心跳的比蟲化的時候還快。
有些話已經要脫口而出了,是很不好聽的話,但是殷念沒有阻攔,她坦坦蕩蕩的抬起頭,看向了所有人。
「你們說,我只對萬域的人好,不對你們好,對啊,你們配嗎?我就是只對他們好啊。」
「如果有好處我第一想到的是萬域,第二想到的是幫過我的幾個叔,你們還是看在母樹的面子上,我才帶帶你們的,不服啊?給我憋著啊,你們又打不過我。」
幾乎是瞬間,她面前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銀奶奶皺巴著臉,小聲的喊:「殷,殷念。」
殷念聽見了,她轉身,看向了異族人,「我知道你們受委屈了,也知道你們能忍著和人族一起戰鬥已經是十分辛苦,但既然已經一起戰鬥了,這個虧已經吃定了,也不用將一些傷人的話時時刻刻將一些話掛在嘴邊,對咱們自己也沒好處,你們都配合點不行嗎?」
「等我們把蟲族打死了,打完了,你想要去刨老仇家的祖墳我都隨你!你們來刨,我給你們遞鏟子好不好啊?」
「我真的,想著要對付頂皇,還有那個沒揪出來的白娘娘,我還要找我老師,我已經很累很累了,能不能不要給我添麻煩!」
「我不想自己在前面累死累活斗蟲族,回來還要處理內戰了,你們不累我累啊!」
銀奶奶一時噎住。
老臉火辣辣。
旁邊人族們忍不住跟著點頭,是啊,他們也累啊,他們很多人其實都是旁系的旁系的旁系了,壓根兒都不能算是真正的一脈人,都不知道以前那些事,一開始是愧疚的,但聽多了,他們也累啊,累死累活殺完蟲族回來,異族人總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們也是人,也會覺得寒心受傷,敵意就不自覺有了。
「你們點什麼頭?」
誰料殷念一個轉身,頓時殺氣騰騰的看向了他們,「我能說這個話,因為我祖上祖宗十八代都和母樹領地沒什麼太大關係,你們能點頭嗎?你們不能啊!誰讓你們老祖宗不太行呢?」
「你,說他元辛碎憑什麼?憑他元辛碎是獻族如今唯一的嫡系,是鑰匙的掌管者,我勸你好好的巴結他,不然他一生氣,星辰之地永不開啟,哪兒還有你們嗶嗶的份兒?」
「進白林地進不去在這兒耍脾氣?你們倒是修煉呢?用實力哐哐打他靈崑的臉呢!」
「傷害異族,背叛,反目,內奸,這種事情哪個不是人族最多,你們不得反思反思?」說完,殷念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也是半個人族,好!我反思!」
眾人:「……」
但殷念很快就自己推翻了自己,「我反思個屁!我是完美無暇的!」
眾人:「……」
殷念說完自己都開始笑了。
「說實話。」她說話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陰鬱了起來,「有的時候,看見你們不斷的內鬥,看見獻族,異族他們受的傷,我甚至都覺得,那些沒本事的,不聰明的,都死了算了,免得上了戰場扯後腿。」
眾人抿緊了唇。
「我沒有再同你們說笑。」殷念抹了一把臉,「這種念頭,在我很絕望,很難受的時候,總會一閃而過。」
「要不,大家一起死了算了,我到底是為什麼在戰鬥?」
他們還是十分安靜,但臉上的神情反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殷念臉上不正常的紅色褪去,白蘑菇的效果要沒了。
「這些念頭,都沒什麼可怕的。」
「最開始來這裡的時候,雪鷹領主和我叫板,我也想過,這老東西不服我就殺了他,可當他真的死了,我又覺得,死在戰場上,是個英雄。」
「這世上哪兒有純善的好人?」
「哪兒能沒有摩擦的勢力?數上去沒有任何仇敵恩怨的門戶?」
「都沒關係,因為我們有腦子,有些時候,有些念頭,真的就是一閃而過,但我們能控制它們,因為我們是人。」
「我殷念,就是一個明明白白的偏心眼子,在我眼裡,萬域的人就是最重要的,比你們這些人重要多了,在你們心裡,你們的家人比我殷念重要多了,這都沒關係,不影響我們聚在一起不是嗎?」
「哪怕互相利用,相互爭吵,可我們還是凝聚在一起了。」
當他們口吐『惡言』時,他們就和那些控制住自己的人不一樣了,裂縫就出現了。
不一樣的人是無法團結的。
粉飾太平是沒有用的。
殷念也不想粉飾太平。
沒關係,變得和他們一樣就可以了。
「蟲族的小伎倆無法撼動我們。」
「它們這樣的劣智東西不會明白的,坦誠相待很難。」
「可坦誠相待,方才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