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樹領地內。
「有人在唱歌?」畫萱茫然四顧。
殷念甩了甩頭半撐起身子,「你也聽見了?」
「對啊,這麼大聲音我怎麼聽不見?」
畫萱下意識回答,但很快神情一喜,「殷念!嗚嗚,你清醒過來了?」
可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
那些蟲族已經殺到了元辛碎面前。
殷念將想要帶著她一起離開的小地鼠們摁回了洞裡。
正欲不顧傷勢上前一起迎敵。
可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一絆。
臉朝下砸倒卻不痛,鼻子處香噴噴的。
畫萱驚訝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來:「殷念,你沒事吧?這些是什麼東西?」
殷念急忙抬頭,看見自己面前正是一朵巨大的黃色鮮花。
絆倒她的是一簇嫩綠色的藤蔓,這碩大的鮮花正好接住了她。
不只是這朵巨大的花。
她身邊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無數奇怪的植物長出來。
有張開嘴就能吃掉一隻蟲將的奇怪大嘴花。
也有自帶毒汁的藤蔓。
還有很多,很多。
元辛碎已經從前頭被這些藤蔓推了回來,他第一時間過來握住了殷念的手。
她神情蒼白,天宮炸毀可不是普通的傷勢。
「這些是,什麼東西?」
殷念喃喃問。
每時每刻,還有不斷的奇怪植物破土而出朝著那些蟲族撲殺而去。
而殷念三人借著這些植物的遮擋快速的後退。
某一刻,殷念感覺到一股速度極快的氣流從自己身邊躥過去,她視線一定。
卻發現方才是一個人從自己身邊躥過去,她竟然不知道?
只見那人輕鬆一躍如跳蛙一般落在了綠色葉片上,他的身體迅速變成通體綠色,而下一瞬就出現在了紅色的花朵上,人已經變成了紅色,從頭到腳,連同頭髮絲和眼睛都是一個顏色。
行動極快,要不是殷念離得近又敏銳根本發現不了。
至少,蟲族是發現不了的,只見此人幾個變色跳躍間,就已經來到了一個蟲將面前,刀光一閃,蟲將都沒反應過來,心臟已經被戳爆了!
這只是一個開始。
無數破風聲響起。
「嗚呼~」
殷念耳旁響起快樂的歡呼聲。
與這人一樣的變色人不斷的穿梭在林子裡。
而那吟唱的聲音越來越高亢,速度也越來越快,那些植物也變得越來越兇悍。
「這些都是什麼人哪?」畫萱徹底傻眼了,「為什麼我們從前從未見到過?」
「閨女!」
「念念!」
身後兩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殷念剛轉身就被抱住了。
孟瑜月和蘇降兩人將她死死抱著。
「你傷到哪兒了?」
「擔心死娘了!」孟瑜月看著都要哭了,這一路上,她一會兒想第一學院的人能不能撐到她們回去救援,又想萬一女兒已經……
心急如焚的趕到,什麼變色人,什麼奇怪的花啊藤啊,她統統看不見,她眼睛裡就只能看見自己的女兒。
「我沒事。」
殷念臉色蒼白。
直到這時候,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回了人形。
看來是足量的白漿果已經暫時壓制住了殷念的蟲化。
蘇降見女兒沒有性命之憂,這才有空看周圍。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他們下意識看向阿桑他們這些人。
誰料阿桑等人也是一臉茫然,「我從未見過這些人。」
連阿桑都不知道,其他人更認不得了。
可這仿佛只是一個開始。
殷念仰起頭,突然看見遠處高高的人影攢動。
那是移動的山?
不是的。
是移動的人!
一個個巨大的人!
「巨人族?!」殷念脫口而出,可巨人族?
殷念扭頭看向自己這頭,沒錯啊,巨人族的大傢伙都在,沒出去。
而且那些巨人也太高大了些!
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龐大巨人們一腳踏下都能碾碎一座山。
而在他們的肩膀上,毒煙滾滾,一些身上掛著無數瓶瓶罐罐的人不斷的將手上的瓶瓶罐罐往地面砸,砸開便是一陣毒煙瀰漫。
他們的頭髮奇奇怪怪各種顏色,連同指甲也是各種顏色,砸出去這些東西時還哈哈大笑。
不少變色人紛紛避讓怒罵:「毒罐子,你們能不能瞧准了?砸到自己人怎麼辦?」
他們撇嘴,五顏六色的頭髮隨風飄舞:「誰管你們,只有人避毒的,哪兒有毒避人的?」
「這些……」阿桑等人已經完全傻眼了。
這些人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唯有幾個年紀大的領主看著這些人,臉色驟變。
「他們沒死?」這幾人指著不斷出現的怪人們,手和聲音都發抖,「他們回來了?」
頂皇看著底下逐漸被打回來的戰線。
避開了母樹橫掃過來帶著殺氣的枝條。
他笑了笑:「這突然就熱鬧起來了,讓我好不適應啊。」
母樹身後傳來破風聲。
數道身影齊齊向行禮。
「異族三十四部,聽令赴戰!」
那顆龐大的天道樹還是一樣安靜又沉穩的佇立在中央處,頂天立地,一如尋常。
頂皇挑眉:「三十四部?異族?你們竟是沒死啊?」
「哈哈哈哈。」頂皇突然大聲笑起來,「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吶?母樹,你長進不少啊。」
母樹冷眼看著他。
「你說你贏了殷念,她幾歲,你幾歲?你還真當我推一個小姑娘出來同你較勁了?」
「你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一點。」她聲音冰冷,「這一場,原本就不是你與殷念的爭鋒。」
「而是你與我之間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