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崑見殷念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突然就覺得牙疼了。
可能是之前合作的實在太過順利。
現在冷不丁吃了閉門羹,他還有點不適應。
「你有什麼計劃?」獸王的尾巴甩來甩去,心中的氣隨著殷念的擺態,也知道不能發作了,但還是想知道殷念這次想做什麼。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這次的計劃,殷念誰都不打算告訴。
目前只有元辛碎和母樹知道她具體要做什麼。
這是一件絕對不能提前泄露出去的事情。
獸王頓時更不習慣了,「你連我們都瞞著。」
「嗯。」殷念直接就應了下來,「母樹與我說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們總是開局順利,結局被逆風翻盤,三位叔叔待我好我都記得,可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我不得不防著一些,要讓那些人知道我殷念的盤,可不是隨便能輕鬆翻的了的。」
她眼中帶著冰冷的戾氣。
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提起過去的事情,獸王下意識就看向了元辛碎。
半晌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心中有數就好。」
說完他最先站起來,忍不住苦笑一聲:「看來我年紀真的大了,也是老糊塗了,多年的習慣倒是讓我下意識覺得母樹領地上的人是我的人了。」
「他們本就不是我們無盡原的人,往日來採集資源上繳採集稅,還順帶為我們防守資源地,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人吶,老了。」它扭過頭,見到門外那些不斷『路過』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忍不住搖頭笑了笑,「糊塗了,竟還跑來興師問罪。」
有什麼罪可問?
母樹領地的人不欠它們的。
殷念更不欠它們的。
是它們仗著與殷念的關係好,熟稔,驟然間竟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因為殷念突然不完全向著他們了,卻忘記了殷念從不是屬於任何一人的屬下。
更忘記了這段時間,萬域的圖紙,法器,流水一樣送過來的好處。
萬域從不曾對他們藏什麼私,連那些被母樹放棄的領地,該給圖紙時也照給不誤,對這樣的決策,萬域全體上下並無一人覺得覺得不妥。
萬域才是真心希望大家都能越發強大的存在。
殷念臉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我早就知道,三位叔叔是有氣量,真心為三族好的人,你們不會怨憎於我,我才敢這般放手去乾的。」
她一早就說了。
三人不會真的生氣,頂多就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這次的事情雖然不能讓三位叔叔直接幫忙。」
「但別的事情,還是需要三位叔叔協助。」
三人一聽這個就來了勁兒了,尤其是靈崑忙不迭問:「你說,有什麼事回請要我們做的?」
「現在我這裡的人都撤走了,希望接下來的三天,別急著派人出去做別的事情,一定要守好三位的資源地。」
三人愣了一下。
還是獸王先說:「其實你們的人撤走,我仔細想了想也不是大事,我們這頭大不了多抽調一些人過去。」
「不是多抽調一些人。」殷念卻擺手,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希望你們傾力而為。」
靈崑頓時挑眉,吃驚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將所有兵馬都插到資源地上?」
「這不行!」
墨天淵立刻就搖頭否了,「我們並不只有資源地,本部還需要不少人留守,不然到時候萬一有個什麼變故豈不是措手不及?」
「這你們不需要擔心。」殷念抬起手,指向了窗外的母樹,「有母樹在,你們還擔心什麼呢?」
獸王爪子微微一縮,「你的意思是,母樹會去幫我們鎮守本部?可,可已經許多年沒有這般過了。」
母樹早早的將他們分出去,當時出去的時候就說了,不管他們能從外面弄回來多少資源,只要上交的那部分定時定量,母樹肯定不會管他們做什麼。
但同時,母樹也不會保護他們的領地,需得他們自己保護才行。
「母樹不答應我,我也不敢在你們面前提這個事情不是?只是除了這一點,還有幾點,三位叔叔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原模原樣的做,分毫都不能有偏差。」
三人都見到她鄭重無比的神情。
「來,我悄悄說與你們聽,這事兒只有咱們五個人知曉便好,千萬不能讓第六個人知道。」
這驟然壓低的聲音,頓時四顆腦袋下意識的就越靠越近。
而元辛碎隨意揮了揮手,本來還大開的房門『嘭』的一聲就合上了。
在外面偷聽的人頓時急了。
「怎的就湊到一塊兒了?司法使是不是又後悔了,覺得帶著他們比帶著咱們好?」
一群人咬牙,有人比對了一下現實情況,有些絕望的道:「那咱們和那三處地方確實沒法兒比啊。」
「人本就比咱們厲害,原本還以為他們是來給殷念擺臉色呢,誰知道這麼能屈能伸。」
說著還有些煩躁酸氣,「所以該是人家帶著大片的人和領地獨立呢,哪怕司法使這麼年輕,到了合適的時候,說低頭就低頭,該放下身段時也沒彆扭多久就放下了。」
像他們。
之前殷念一開始當上司法使的時候,他們還老大不樂意呢。
「那也不該摘桃子是不是?他們自己家沒人嗎?老勾搭咱們的司法使做什麼?」
越是有人搶,就越是吃香。
這個道理不管是用在物上還是人上都是一樣的。
靈靈聽著他們的話,無語的扯了扯嘴角。
誰能想到呢,那個原本從窮鄉僻壤殺出來的殷念,在她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升到了不得不讓她父親這樣等級的人平視相交的地步。
正想著,裡頭卻突然傳來了爭執聲。
那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只見三人都冷著一張臉從裡頭出來。
殷念靠在門口,似笑非笑望著三人道:「既然我提出的條件你們沒辦法接受,那就也不必要合作了,慢走不送。」
「白眼狼。」靈崑回頭怒罵了一句。
而墨天淵也是,滿眼的失望,「我原因為你是魔族特待你,你倒是也根本沒將魔族當成自己人,也罷,就當我眼瞎。」
獸王更是最暴脾氣的,不僅往外走,還是順道用尾巴砸爛了殷念他們旁邊一棟好不容易弄起來一半的小屋子。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靈靈臉上露出詫異神情急忙追上去。
而外面母樹領地的人不知為何心中湧出竊喜的感覺。
雖然還不知道殷念要帶他們做什麼。
可就是有一種馬上就要賺大發的預感。
殷念也不見懼色,仿佛那三人的離開對自己一點影響都沒有,也對,眾人心想:「她現在有了母樹做依靠,自然看不上那三個了。」
想法剛落。
就聽見殷念突然道:「傳我命令,半盞茶時辰,我要看見領地上除了老人孩子之外的所有人整理列隊,帶上他們的所有法器,穿戴好最強的盔甲。」
半盞茶的時辰其實都不用。
自從知道殷念好像有帶著他們去搞事情的意圖後。
他們昨天晚上睡覺都翻來覆去的沒睡著,至於法器什麼的根本就是早就準備好了。
再加上一聽說靈崑那邊還有像要搶他們桃子的意思,方才更是人傳人都傳遍了這份焦慮。
現在殷念一聲令下。
一眨眼的功夫,殷念就看見了以各自領地為中心條條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隊伍。
她笑了一聲:「倒是挺快。」
連坐在樹冠頂上的母樹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底下那些人。
也不是沒有集體討伐過一些過分的蟲族。
現在竟然是沖的比它下令那會兒還快。
人族,果然為利益奔走的時候是最齊心協力的。
大家正興奮著呢。
卻突然看見殷念對身後人使了個眼色,很快一筐又一筐的黑色眼罩就被搬了出來。
殷念指著這些低級法器對眾人道:「戴上。」
蒙著眼睛?
這不是要去打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