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聽見殷念的名字愣了一下,隨後再度用力的點頭,「嗯!」
「我們記住了!」
「那你們要回去了嗎?」孩子們有些忐忑的問,「殷念呢?」
「她也有她要做的事情。」元辛碎雖然聲音冷淡,可他對著這些孩子罕見的有問有答,「我們要回去了。」
孩子們有些難受的握住拳頭,可卻很懂事的鬆開了捏著他衣袍一角的手。
誰料剛鬆開。
人就被提溜著往上躥了。
他們被墨天淵一手一下抓出來,「小屁孩話那麼多,趕緊的跟我們回去,叔叔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跟,跟他們一起走嗎?!
一群孩子肉眼可見的變得有些慌起來。
下意識看向這裡年紀最大的孩子,這孩子也面露糾結,但方才密犬和那異香讓他如今手腳還微微發軟,他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護著自己,而姐姐也一直都沒有回來。
沒過多久,這孩子就重重點頭道:「好,我們跟你們一起回去!」
就算這些人真的心懷不軌,再怎麼樣也不會比落回到那些人手上更糟糕的了。
他們努力的站直身子。
靈崑發現這些孩子真正走出來的時候背都不怎麼站得直。
他輕輕眨了眨眼睛,腳尖碾著地上的一片片白色的碎片,隨意就將東西踹了出去,無數念頭在心中一帶而過。
這些孩子,與那叫白娘娘的人所在的組織,一定是曾經認識的。
走出一段。
孩子們突然抬起頭,問:「那殷念姐姐呢?她不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
殷念滿臉焦急的不斷往重滿蟲洞的方向趕去。
鈴蘭和墨明也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路跟著她衝過來,卻漸漸察覺出不對勁來。
因為殷念明明好像很著急。
可速度並沒有提到極致。
鈴蘭來到殷念身邊,皺著眉道:「我們可以更快的。」
「不行。」誰知道殷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受傷了。」
墨明臉色一變,「你受傷了?哪裡?」
想來肯定是內傷。
「早知道就多帶點人手過來了。」鈴蘭他們不知道哪個地方位置在哪裡,偏偏只能跟著殷念一起。
殷念抬眸挑眉,「說起來,你們都不知道我要去找誰,做什麼,怎麼看起來比我還著急?」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殷念也不急,若不是火燒眉毛又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人家不願意說她還不樂意聽呢。
可人就是這樣,別人一個勁兒追問的時候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現在人家不問了,他們反倒是覺得憋得慌,閉緊的蚌也想要張開一道縫隙透一口氣。
鈴蘭低聲說:「我姐姐,我在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就帶著那股氣味兒。」
殷念背後魔翼微頓,鈴蘭的姐姐?
她記得鈴蘭說過墨明是她的姐夫來著?
這般想著,殷念下意識就看向了墨明。
墨明也是為了找鈴蘭姐姐跟過來的?
既然是最後一次見到,那代表後頭這人就消失了。
可誰知道殷念看過去的時候。
墨明竟然也很震驚?
你震驚個啥?
墨明看著鈴蘭,不敢置信道:「我最後一次見到臨白時,他身上也帶著這樣的氣味兒。」
當時哪怕是直到昨天為止,他們兩個甚至都想不起那個香味來。
直到方才在這裡問道,那一直被疏忽的一點就輪廓分明的清晰起來。
「你從沒有和我說過這個。」鈴蘭呼吸緊了些,「不對,是我們從沒有互相說過這個點。」
「為什麼他們兩個身上都會有這個氣味。」
「他們在那時就見過那個叫白娘娘的人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快。
聽的殷念卻糊塗了。
她背後的魔翼猛的將兩人扇開一些,「不是,你們兩說什麼?臨白又是誰?」
墨明腦門上都有汗了,他喉嚨乾澀,「墨臨白是我弟弟,也是鈴蘭喜歡的人。」
殷念:「???」
所以墨明是鈴蘭的姐夫,鈴蘭會成為墨明的弟妹?這兩各論各的?
感情不是一對兒,是兩對兒?
墨明和鈴蘭神情十分難看。
唯有殷念撓了撓翅膀,又撓了撓頭。
『咔嚓』一聲輕響。
方才還滿臉呆滯的殷念頓時回了神,一邊一手拉著一人將那兩人強制拉停。
鈴蘭和墨明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去找到和白娘娘有關的一切人和物,猛地被這樣一拉,還露出了急態:「怎麼了殷念?咱們不是得快點去嗎?」
殷念的精神力不斷擴出去。
空氣中沉沉浮浮,有一絲很淡很難察覺的腥味兒。
還夾雜著一點點詭異的香味。
她就知道。
殷念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讓元辛碎和靈崑三人去找那些孩子,其實壓根兒就是誤打誤撞了,她只是不想讓一個可能會影響到她的不確定因素在外面飄蕩,所以她要摸清楚那些給她送圓球的傢伙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而那邊是蟲族的地盤,她擔心元辛碎,才讓靈崑和墨天淵跟著去的。
可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的白娘娘竟然知道那些人的存在,還間接讓她確定了那些真的是一群不識字的孩子。
從白娘娘的話里,不難聽出,這些孩子送白漿果給她的事情,白娘娘這群人是知情的。
孩子們那頭有元辛碎在,她敢肯定,沒有人能傷害到他們。
可既然白娘娘打定主意要弄死那些孩子的話,為什麼又要多此一舉告訴她?難不成只是為了刺激她?
可她句句都暗示讓她快點趕過去,若是她沒有及時讓元辛碎過去,方寸大亂之下真的會衝過去也說不定。
「從故意告訴我那些孩子的存在之後,你們那白娘娘的每句話都暗示我讓我過來收屍。」殷念抬起頭,在鈴蘭兩人不解的目光中對著面前的空氣道,「我思來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你們想活捉我,是嗎?」
「要活捉我,在這種時候是最好的辦法,放逐領地需要大量的兵力鎮壓救治,而我急亂之下會走過這條必經之路。」
「帶的兵不多,且又有一定的距離。」
殷念眼中已是全盤在握的信心,「這種時候,設下埋伏是最好的。」
若說之前只是設想有這種可能,那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這裡有埋伏!
「出來吧,還想躲到什麼時候?」殷念彎唇一笑。
風颯颯吹過。
鈴蘭和墨明臉色大變。
慌忙看向四周。
可……什麼都沒發生。
又一陣風過。
鈴蘭和墨明手上拿出了法器,越發警惕。
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兩人默默的看向殷念。
殷念臉上自信的笑容有一絲絲的崩裂,風也吹不走她的尷尬。
她讓自己鎮定下來,再呵一聲:「還不快滾出來!」
一片落葉打著旋兒飛下來,有飛鳥緩緩拍打著翅膀躥過去,還撒下一泡白屎。
鈴蘭兩人:「……」
殷念:「……」
這不對啊!不應該!
……
吱呀一聲。
小母蟲南卉腦子還是麻的。
她被洗好,抹的甲殼亮亮的,推進了最大的宮殿深處。
巨大的玉床上。
墨發鋪散下來,頂皇半靠在榻上,手上拿著一本書。
見她來了,放下了書,沖她招了招手。
「來,到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