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崑臉色更難看了。
殷念掃了一眼阿桑,見她走到了兩姐妹面前,抬起手拍了拍靈天檸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以成為白林地未來的繼承人為目標,這一點就算是在靈靈出生後,越過你,被真火認定是繼承人的時候,也沒有改變。」
「靈家的事情,我都知道。」
靈天檸的臉更白了。
「我和你是一樣的。」阿桑眼中沒有悲傷,只有感慨,「我也不是被選中的人。」
靈靈用力抓著自己姐姐的手,想說什麼,對上阿桑的那雙眼睛,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的姐姐是如此優秀。
阿桑也是……
那她呢?為什麼偏偏是她被選上了?她憑什麼?
那邊阿桑另一隻手也搭在了靈靈的肩膀上,垂眼,「我虛長靈靈你八百歲,長檸檸三百多歲,比你們兩個年紀都大。」
靈天檸靈魂劇震,比她們都大?
那就是,就是在很早的時候父親就?
「咱們都是靈家的後代,我與你們本是一家。」
阿桑一左一右壓著兩人,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形,「之前不知道便罷了,現在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瞞著你們的,來,叫一聲姑姑我聽聽。」
靈靈眼圈一紅,『嗷』的一聲哭出了一半戛然而止。
靈天檸的痛苦震驚半定格在臉上,散也不是,不散也不是。
阿桑慢慢抬起頭,肩膀發抖,是激動高興的。
「噗。」她激動的憋吐一口再抱腹狂笑,「哈哈哈哈哈嚇到了吧?」
又轉過身,對那些領地上沉默的人笑著道:「想歪了吧?啊哈!」
她非常興奮,「我以為挖掘別人的秘密就已經夠刺激了,沒想到,曝我自己的秘密更刺激,看見了嗎?」
她扒拉出僅有幾塊完好皮膚的手,「看看,我的雞皮疙瘩,哈哈哈哈。」
靈家姐妹:「……」
眾人:「……」
靈崑一腳踹過去,被阿桑躲開,「嘿,老賊,急了吧?」
「滾,滾遠些!」靈崑氣的牙痒痒。
獸王最先從阿桑瘋狂的笑聲中找回自己的聲音,看向靈崑,「我是記得你有一個妹妹,不過你妹妹不是從小就體弱多病?」
它想起了阿桑的拳頭。
「還性格內向?」
內向的人會扒別人的牆頭嗎?
「後,後面不是說,去世了嗎?」因為體弱和內向,幾乎很少有人見過靈崑的妹妹。
詐屍啦?
靈崑摁著突突跳的額頭,「說來話長。」
他不想說。
阿桑高舉起手,興奮搶話,「我說!我自己來說!我要說!」
獸王:「……」突然就又不是很想知道了怎麼回事?
阿桑面露感慨:「說起來,那是一個改變我一生的夜晚,我偷聽了我爹在祠堂和祖宗們的告願。」
眾人:「……」原來你從小就這樣。
「你們都什麼眼神?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之前我很淑女的!」阿桑拉了臉,「我爹說,我哥哥得了真火的承認,已經定了我哥哥做靈家下一任家主了。」
「我不服,我就踹開了我家祠堂的大門,告訴我爹,我自信自己的潛力,實力,努力,都不輸給哥哥。」
他很生氣說:「這是真火承認的,說什麼都沒有用。」
阿桑眯起眼睛,伸出手指,完美重現那一日的場景,一人分飾兩角,連原本不是很想聽的獸王都不自覺的緊緊盯著她。
阿桑露出了一個睥睨的神情,我就說:「那就是真火不行,看不出我的潛力,我不服!」
她說完這話後,就有人急不可待的問;「然後呢?」
「然後?」阿桑的聲音卻從激動便的平平,聳肩,「然後我就被趕出家了呀?我不就來這兒了?」
眾人:「!!??」這世上竟然還有他這種父親?
「就因為你想要爭取上進,你就被趕出去了?」
阿桑卻擺擺手,「哦,那倒不是,是因為我說的時候過於激動,一腳踹翻了旁邊的香爐,香爐上還有不滅長明火,我們祖宗祠堂著燒起來啦。」
眾人:「……」這世上竟然還有你這種孝孫?
靈天檸兩姐妹臉都麻了。
靈崑揉了揉發痛發脹的眉心,「行了,是你自己要離開家的,不是父親趕你出去的。」
「而且。」他睜開眼睛,裡頭已經一片清明,「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你了,你出去容易,回來難。」
眾領主想到阿桑的性格,搖了搖頭,她這種性格,出來了自然是不會回去。
阿桑挑眉,「那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這一任家主是你,下一任肯定是我。」阿桑甩了甩手,「我會將位置從你手上拿過來,我要證明,沒有真火,我依然可以成為比你還強的人。」
「檸檸,對不住了。」阿桑突然看向靈天檸,「姑姑知道你很努力。」
「但家主位置,是我的。」
靈天檸眼神也跟著變了,像是刺蝟感受到了敵意豎起了尖刺。
周圍又失聲了。
阿桑的戰意太明顯,周圍的人皆被她這番氣勢感染到。
雪鷹領主看向殷念,正巧殷念站在她身邊,他突然道:「黃金位置,我肯定會搶回來的。」
殷念本來在看熱鬧,冷不丁被旁邊的人這麼一通說。
她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偏偏其他幾個領主也湊了過來說了一樣的話。
「沒關係。」
殷念漫不經心,非常理解他們突然打了雞血般的行為,「你們盯著這位置好了。」
她彈走指尖的灰塵,聲音卻不比她吊兒郎當的態度要顯得認真多少,像是開玩笑般:「反正,我早晚要繼承母樹的位置。」
殷念話音剛落,腳邊突然躥出一根粗壯的樹枝,猛地一下就將她抽飛了。
雪鷹領主和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發出哈哈的笑聲。
笑殷念跌了個狗吃屎。
唯有那頭的阿桑,獸王,靈崑還有墨天淵驟然沉默,極快速的扭頭看了過來。
母樹從來目下無塵。
不過是一句玩笑。
這領地上有多少人不懂事亦或者是心情不錯想要吹牛的時候說過這話?怕是都數不清楚了。
【我要成為母樹那樣的存在。】
【我要接替母樹的位置。】
可母樹從來都沒搭理過任何一個人,因為她知道,他們做不到,做不到,就不值得投入任何行動。
但她將殷念抽飛了。
殷念或許沒認真,可母樹呢?
她認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