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回去時風光無限。
頂皇手上的黑色糖果又換成了紅色的糖果。
一眾門主和洞主的神情也跟著輕鬆起來。
【繼續做你們的事情。】頂皇輕聲道,【若是耽誤了生生湖的能量供給,我看你們的位置也坐到頭了。】
話音落下。
頂皇身下便有無比巨大的複雜陣法呼吸著忽明忽暗的出現。
這巨大的陣法下,正是蟲巢最中心處,最寶貴的生生湖。
巨大陣法外,還連接著五個大陣,陣眼上各自守著五位門主。
五位門主後又是二十一位洞主分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著那空出的十一個陣法。
頂皇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沒用的東西。】
幾位門主互相對視一眼,連忙道:【大人,我們會補上這十一位洞主的空缺,請不要擔心。】
那十一洞的蟲族連頭都不敢抬。
誰知頂皇突然道:【孩子,去你們的陣法上站著去。】
所有蟲族人都震了下。
重重?
它才多大?
甚至還沒有到成年體,實力上也還沒有到可以承擔一洞之主的程度吧?為什麼大人讓他上?當真看重他到這種地步了嗎?
【是。】重重沒有半分壓力的就站上去了。
他上去後,剩下九洞的蟲族們神情便有些微妙了。
有些蟲族的蟲將們互相找了找,皺眉道:【我們的少主去哪兒了?】
【不清楚啊,可能去外面尋好吃的去了,大人們也知道,現在特殊時期,它們都很餓。】
是啊。
沒了蟲王,王之子們都會食慾大增,甚至是失去理智。
蟲將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
只是不甘心罷了。
怎麼重重就能控制住?還穩穩在頂皇身邊坐著?如今頂皇親自指定,還有重滿什麼事?洞主的位置妥妥是重重的!
正惱火時。
卻見已經在陣法上盤腿坐好的重重突然笑了,【大人,不如將其他九洞的王之子叫回來吧?畢竟是慶會,其他九洞如今收了挫折,也算是給他們找些主心骨,蟲王往後都還會有的,咱們蟲族又不是人族那些低賤的種族,一個大能隕落,百年都能難恢復元氣。】
這話說的頂皇手上磨著紅糖球的動作都快樂幾分,顯然是心情好極了,【那就讓人去去找吧。】
【普通蟲族應當沒那麼快找到,便拜託各洞同等的王蟲哥哥姐姐們了。】重重笑容甜甜,【對了,希望哥哥姐姐們出去的時候,順便幫幫我哥哥,我總擔心他辦不好事情,畢竟收拾幾隻小蟲子罷了,這麼遲沒回來,我怕他應付不來。】
聽聽。
諸位門主和洞主垂下眼。
小小一隻,都知道給自己哥哥上眼藥了。
在場的王之子其實並不是很多。
得了頂皇的支持後,他們不想出去也只能出去了。
蜂門的幾個王之子,臉上的神情是最高興的。
蜂紅死了,難受的是蜂門門主,對它們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這不就代表他們往後有成為門主的機會了?
傻站在這兒也沒什麼好處可得,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便痛蜂門主道:「父親,我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蜂門主正沉浸在失去最優秀的孩子的痛苦中,不敢在頂皇面前表現出來,又不耐煩見這兩個沒出息的,沒見頂皇在這兒?不知道多刷刷臉,還想著往外跑去吃點滋補的,眼中只有方寸之地的好處,一點都不懂何為放長線釣大魚!
他煩躁揮手:「滾出去!」
兩人便很高興的跑了。
見這兩個跑出去了。
重重低頭,露出一個極其隱晦的笑容。
捧著臉笑容淺淺。
咚咚,咚咚。
慶會的鼓聲再一次響起來了。
這一次不是人族的人鬧出的動靜。
是外頭的蟲族在慶賀百年一次的盛會。
頂皇抬起頭。
手上的紅糖果被塞進了他的嘴裡,他揮了揮手,頭頂龐大的宮殿自發往兩邊分離,露出完整的天空。
天空上是五顏六色的煙火,每一個煙火都炸出各自不同的蟲族形狀。
燦爛瑰麗。
同時也照亮了這位頂皇的臉。
紅紅紫紫的煙火光芒在他眼中反覆閃爍,將他純黑的眼睛都鍍上一層旁的色彩。
他的左臉鼓起,咕嚕一下,那糖果被紅舌壓著抵滾到了右邊,右邊的臉頰又迅速的鼓起來。
瞧著煙火彎眉笑的樣子甚至有幾分天真。
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張臉,是一張丟在人堆里下一次眨眼就會不見的臉。
只有那一對純黑的瞳仁,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還有他手掌下變戲法一樣,一顆又一顆吃不完的糖球。
外頭的蟲族歡歌載舞。
上了最烈的酒。
吃了百年以來堪稱最豐盛的一頓飯,蟲崽子們成群結隊,抱團壘起一個個的小山包,圓滾滾的身體包成球滾來跪去,最後兄弟姐妹們滾成一團發出咯咯的笑聲。
它們好像有吃不完的食物。
看不完的煙火。
過不盡的舒暢日子。
一個個的戲台子搭起來。
除了種族不同,其實其他都一樣。
他們熱鬧的像一個巨大的『家』。
戲台上出現了各種種族天賦上的表演,還有小蟲子跳上跳下的鬧騰。
場面稱得上一句溫馨。
溫馨的煙火下。
滿身真火的阿桑衝到了結界前。
她半身都是火毒,粗可見被燒掉的關節里空洞乾柴的缺口。
渾身焦黑如炭。
而半身是人半身是蟲的殷念來到了最高的一個戲台,慢慢的扯著一個巨大的,滿是血腥味兒的大袋子,爬了上去,那鮮血淋漓的袋子隨著她往上攀爬一截,便呼啦啦的墜下大灘的血跡,而另一隻手上,還有一個袋子,袋子裡仿佛裝著活物,時不時無力的動兩下,底下抱團瘋滾的小蟲崽們茫然抬起頭。
好戲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