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使?」眾人驚呆了。
八百年都沒出什麼官職的這地方,今天竟然讓殷念弄了個司法使出來?
不是,憑什麼呀!
母樹這是中了什麼邪了?
母樹就跟看不見他們眼中詫異的神情一樣,自顧自接著道:「從今日開始,由殷念代替我管理十圈區內的紀律,規矩,不必擔心有什麼變化,就當我多了一雙眼睛。」
「咱們的規矩還是那些,不許內鬥,自相殘殺,不許在領地內爭奪資源。」
「暫時沒有新的變化,大家以前怎麼樣生活,往後還是怎麼樣生活。」
可他們一點都沒有被母樹安慰到。
個個心中都聲嘶力竭的喊:「不一樣,哪裡一樣了?既然都一樣,那這個司法使我也能當!我也可以!」
但他們都只敢在心中想想,皆不敢大聲說出來。
母樹的威嚴無人敢挑戰。
「殷念,不要忘記你和我的約定。」母樹見大家都沒有異議,轉身看著殷念提醒道。
這是讓她不要忘記在規定的時間內拿出資源。
母樹想了想,她不是第一個敢與她談條件的人,但卻是第一個開價如此狠的人,母樹覺得可以適當延長一點期限,「兩個月,兩個月內我要見到你允諾的東西。」
殷念點頭神情自若,「自然。」
「啊對了。」就在母樹要轉身離開時,殷念突然想起來重重的事情,「關於我們萬域上,王蟲之子的事情……」
她正想問問有什麼法子能解開她身上這蟲族氣味兒的。
雖然說用起來確實好用,但殷念可不想一直帶著蟲族的氣味兒,而且指不定什麼時候重重就要蛻殼了,到時候她又會被扯進巢間,那就不好說了。
這東西到底還是有隱患在。
可沒想到,母樹卻反問道:「你們萬域有王蟲之子?並沒有,好歹是王卵之蟲,若是來了,我怎麼可能沒發現?」
殷念先是一愣,隨後面色驟變。
她連敲打其他人都來不及,立刻起身飛速衝進萬域中。
「咦,殷念快來!陽春麵正好做好呢,熱乎的!」畫萱正在招呼大家吃麵,見到殷念面色一喜迎上來。
「重重呢?」殷念焦急問。
「他?按你說的,元神親自看管呢,我們也看不住他啊。」畫萱急忙放下碗,見殷念一臉嚴肅,也跟著緊張起來,「怎麼了?」
殷念大步走到看押著重重的地方,說是看押,其實就是大家臨時搭建起來的一個地方。
走近了就能感覺到元辛碎的精神力將周圍的空氣都鎖住了。
殷念掀開帘子,最中間的重重正翹著腿坐在無數陣法包圍的最中間。
見殷念來了,他立刻露出一個乖乖的笑容,「唔,姐姐。」
他企圖從陣法上跳下來,沖殷念跑過來,臉頰上的小渦無比生動,眼睛笑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兒。
但很遺憾,他剛起身,就被元辛碎的精神力狠狠壓下。
重重臉上的笑容消失,「你真的是,很討人厭啊。」
冰冷的綠瞳總襯得他臉像是死人的假白,不笑時浮誇的面具貼著,裝的再像,他也不是人。
元辛碎面色不變,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袍,「你都不是人,別高攀『討人厭』三個字。」
「姐姐你看他~」
重重轉身沖殷念撒嬌。
殷念卻凝視他的眼睛,「你不是重重的本體,對吧?」
正在整理衣角的元辛碎猛地皺眉,他的精神力在下一刻便整個掃過重重的身體。
他和殷念,怎麼探都沒探出來。
可母樹卻說重重沒有在這裡。
「哎呀,被姐姐看出來啦?不對啊,姐姐又不是蟲族的人,怎麼看得出來呢?」重重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顆討人厭的老母樹說的,對吧?」
說著。
重重臉上便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的裂紋,「好可惜啊,連我父親都沒能看出來呢,本來還想用這個殼子多陪姐姐幾天的,討人厭的老男人。」重重冰冷的視線再次刺向元辛碎,「要不是你,我就能多陪著姐姐一會兒了。」
殷念見他臉上像是脫皮一樣落下大片大片的皮屑。
便知道母樹說的是真的。
這根本不是重重的本體,她和元辛碎到底不是蟲族,對這一族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什麼時候換了的。」殷念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索性攤開了問,「既然走了,為什麼又要留個沒用的空殼。」
「不是說了嗎?」重重的半張臉像融了的蠟一樣耷拉下來,「想留在姐姐身邊呀~」
話都沒說完。
他整個人已經被殷念一把拽了過去。
殷念嘴角彎起,「那為什麼不把本體叫過來呢?不是說想我嗎?」
「不行哦。」重重笑的甜甜的,可放在崩塌的臉上更像是一個鬼面笑,「姐姐會殺了我的。」
「本來我想著,四區破了,旁人我不管,但姐姐可以用我威脅父親放你一條生路,但我沒想到姐姐竟然用不到我呢。」
重重的整個腦袋都塌下去了。
變成了一張軟軟的殼子乖乖的搭在殷念手上,聲音也隨之變得越來越輕,「雖然很想用本體來見見你,可我是蟲族呀,怎麼會真的進到人窩裡呢~期待與你的再見哦,姐姐。」
「我們很快會再見的。」殷念輕聲道。
「好,那我等著姐姐哦。」
這一層皮柔軟又黏答答。
殷念用力握緊了,便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
從那一次蛻殼出來後。
當時殷念只看見了那個黑繭和部分的殼子,便以為是全部,原來這才是它蛻下來最軟的那層也是帶著和它本體氣味兒一樣氣息的殼子,足夠以假亂真。
她發現重重的人形幾乎沒怎麼變的時候開始,其實從那時候起,真正的重重便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遁走了,怎麼做到的?
從她和元辛碎兩人眼皮子底下一塊溜走?
「應當是他這一族天生的一些天賦,上一次蛻殼後,應該是覺醒了一些天賦的。」元辛碎同樣臉色不好看,「念念,他比重滿更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