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越聽臉色越沉。
根寶有些不明白,在天宮中問辣辣道:「可,可告訴了大家,讓大家開始尋找不是更好嗎?」
結果問出口就被蝸蝸敲了敲腦袋,「你忘記了,明城就算是知道底下有卵塊,不也一樣束手無策嗎?」
「而且那根須其實是活物,是蟲族的幫凶,一夥兒的,之前它們不覺得人族發現的時候,還能接著隱忍挑選時機,但同時也是給人族更多的時間恢復變強。」畢竟第一次大戰後大家都元氣大傷。
「可若是它們發現人族已經發現它們在四區的布局,你覺得它們是不是馬上就會開始像今日一樣瘋狂的吞噬生命力和靈力?」
可那個時候,才大戰結束的人族可謂是千瘡百孔。
是兩難的局面。
「況且知道了這個事情後,就如同你知曉咱們家底下埋了許多能炸死人的神器彈,你還能睡得著?四區會崩潰,狂躁,可除了四區它們又不知道去哪兒呆著,到時候從咱們自己內部便先開始亂了。」
比如明城,若不是殷念的小苗突然出現力挽狂瀾,恐怕蠍神女第一個就要發瘋,哪裡有如今勉強還算是冷靜的樣子?因為小苗讓她看見了希望,不是絕望,所以才能鎮定下來。
「等等!」蝸蝸腦子突然『嗡』的一下,甚至控制不住出現在殷念身邊,急道,「主人,你還記得李源說的什麼,那些段天門的人稱自己是什麼『救世者』『衛道者』亂七八糟的。」
「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種苗能克制卵塊?!」
蝸蝸一番話叫雙明沉閻都變了臉色。
而殷念臉上神情卻沒怎麼變換,蝸蝸也跟著冷靜了下來,「主人,你是不是早就有此猜想?」
所以那些人才如此急迫的想要救種苗?
「可有一點說不通。」殷念神情冰冷道,「若是他們當真知道種苗能克制卵塊,為何……現在不出現呢?」
「自稱是救世者,在這種混亂的時候不更應該出來?也算是為自己的勢力正名的好機會。」
「可他們沒有,所以未必就知道卵塊的事情,也並不知道種苗對卵塊的抑制作用。」
「可還是有許多不合理之處,兩種說法便都有些說不通,到底是為什麼呢?」殷念握拳抵著自己的眉心用力的推揉了兩下。
雙明用力的撓了撓頭。
他憑著本能道:「我從你們口中聽著這個段天門的所作所為,覺得不是個好東西。」
沉閻見狀便嗤笑一聲,「小子,有的時候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若他們真的是為了解決咱們四區的生死存亡問題呢?大愛在前,略有些小毛病,行事有些偏激便也不是什麼大事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雙明翻了個白眼,難怪他老師和這老東西不對付,「呵呵,我可不懂什麼大愛大義的,我只知道若是連身邊人都護不好,不要給我扯什麼大的,家國家國,先有家,後有國,一個連身邊人都不愛的勢力,還挑挑揀揀威脅旁人一定要臣服的勢力,有個勞什子的大愛?」
「對。」沉閻陰陽怪氣,越看這小子越不順眼,「所以你就守著你自己那片地方,只顧著自己和自己的家裡人,你那地方我想也知道是什麼地方,不就是老雷子成為雷位神的封地嗎?封底小小一塊,不屬於天道,只屬於自己,也不受法則之力的約束,想必那塊封底沒有被蟲族污染吧?到時候四區糟災,你們依然能活的好好的,其他人可就慘嘍。」
「老子也有封地,但若是真有那一日。」沉閻眼中躍動光芒,有自己的堅持,「老子便開放給大家,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絕不藏著掖著,若是我的子孫天賦不好,那便讓天賦好的,更有前途的孩子活下去,身為四宮神位之一,我絕不偏幫,若連我這四宮神都只顧著小家了,叫普通民眾如何自處?」
「你大義,可你有想過那封地是我老師為這四區累死累活,戰死一生得來的嗎?他已經為四區獻出生命了,難道他想讓自己的血脈朋友家人活下去,就是罪了嗎?一個奉獻了一生的人,臨到死,唯一的一次想為自己的小家考慮一下,便稱不上是人?要受你辱罵輕鄙了嗎?」
兩人越說越凶。
而蝸蝸也在兩人的罵聲和理念之爭中,明白現在殷女她們在哪兒了。
原來在雷位神的封地上呀。
兩人越罵越覺得自己才是對的,誰都說服不了誰。
便一起轉向殷念,異口同聲道:「殷念!你說,誰說的才是對的!」
可誰知道轉過身。
卻發現殷念正在一下下的磨著刀。
好像壓根兒沒聽他們說了什麼。
而在她前頭,好久都沒有從天宮出來的弱雞路妖桃不知道啥時候出來了。
他手上捧著滿滿一把種鱗,神情蒼白一副幹什麼事兒過度了一樣。
虛虛的問殷念:「夠?夠了嗎?」
「天宮裡還有好多呢,按你的要求,弄出一個小山堆了。」
殷念滿意的點頭,一手抓著這些鱗片,突然就詭異的嘿嘿笑起來。
笑的那爭的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心中都毛毛的。
殷念笑夠了,轉過身道:「我覺得,你們兩人說的都有道理。」
「但是說這些都沒有意義啊。」
「大家小家,大愛小愛,現在去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難不成是為了比誰的嘴皮子更利索嗎?還是非要別人贊同你的選擇才是對的?」
「也不用管什麼天道不天道。」
「我活到現在只知道一個道理。」
她握緊手上的種鱗,這些鱗片密密麻麻的泛著光,陽光下像是一張徐徐展開的網,要去為那自以為是的捕食者上那刻骨銘心的一課,「誰想讓我死,我就讓誰死!」